第53章 激进还是调和
“原来是这样……”
听奥立佛这么1说，佩特罗斯这才明白为什么指挥长这么急着见自己。
内部调查局是可以调查长生种的特殊部门，所以佩特罗斯有权知道到有关血族的资料。
长生种以血为食，哺乳动物的血不但能让他们饱腹，而且还能产生匪夷所思的奇迹。
在长生种的种种能力中，最让人惊奇的就是他们那神奇的自愈能力。
血族之所以会让人觉得不可战胜，这种恐怖的自愈能力就是其中1个原因。
不管伤得如何严重，只要给他们喘息的机会，他们的伤就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
使用这种能力需要消耗大量的鲜血，只要有充足的血，血族就不怕受伤，他们在战斗时就人人都是永动机。
当然这样的自愈也是有限制的，不是所有的伤势都能动用体内的血能进行恢复。
这世上有1种名为银的恶魔金属，它就能阻止血族动用血能修补身体。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长生种尽可能地抹除了人类对银的记忆。
除了内部调查局的人员，极少有人类知道这世上还存在着这种金属。
除此之外，如果受伤的是心脏，大脑这样的重要部位，长生种自身的恢复能力就不够瞧了。
1旦出现这样的情况，血族就只能选择休眠。
只要没有被1击毙命，血族都能用休眠的办法来修复身体。
不管他们伤得有多重，只要还有1口气，就肯定死不了。
佩特罗斯知道奥利弗被罗绩撕掉了1只翅膀，而这对长生种来说，就是极严重的伤势。
巴托尼亚城内有数以万计的长生种，但不是所有的血族都能生出蝠翼。
那对翅膀不但是血族内部品阶的象征，而是还是衡量血族战斗力的直观标准，只有血族内的精英才会有翅膀。
在那天的战斗中，奥利弗被人砍断了翅膀，而这就相当于是伤到了本源。
虽然指挥长最近1直在家里休养，但是看他那灰白的脸色，佩特罗斯就知道他的伤没有好转。
“看来奥利弗伤得极重啊……”
佩特罗斯接触过1些旧纪元的遗存，在那些禁书里，小说家会将休眠描述成躺在棺材里睡觉。
佩特罗斯多少知道1些休眠的细节，所以他知道那些完全是杜撰。
真正的血族休眠是需要动用很多资源的，他们首先要在身上涂上特制的蜂蜡，然后再进入血池浸泡。
涂抹特殊蜂蜡，是为了防止血族的身体进1步恶化。
用血水浸泡，则是为了帮助自愈，加快修复身体的速度。
这样的血池至少需要容纳8立方米的鲜血，这也是2个成年人类体内的所有鲜血。
放尽两个人类的鲜血布置血池，这只是第1次的投资。
每隔几天，血池就需要要更换血液。只要里面的吸血鬼还泡着，这样的定期更换就不能停。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奥利弗才会剃光头发，看来他已经是做好了1切准备。
因为地下室光线很暗，佩特罗斯只能看到身前的奥利弗，却看不到更远的地方。
不过他鼻子没有问题，还没等进入这地下室，他就闻到了浓烈的血腥味。
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那个不远处的黑乎乎池子就是奥利弗为自己准备的血池了。
发现自己的思维有些发散，佩特罗斯连忙收摄住自己的心神。
“大人，您需要多久才能苏醒？”
“不好说，也许是几个月，也许可能要更久。”
听奥利弗如此1说，佩特罗斯的眉毛忍不住抖了1下。
他可以说什么都缺，尤其是缺时间。所以他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主动找了奥利弗。
自从建立了这条管道后，他1直在做的事情总算有了些眉目。
可是谁能想到，这巴托尼亚会出了罗绩这样的杀人鬼，而且这个人们口中的白发死神简直就是奥利弗的克星。
“那么大人，在你沉睡期间，谁会接替你的位置？”
直到这时，佩特罗斯还未死心。
如果接替奥利弗的是他的死党，佩特罗斯觉得自己还有希望。
“两个小时前，我已经将权力移交给了副指挥长兰伯巴托里。”
“原来是交给了那位大人！”
在听到接替者的名字后，佩特罗斯的嘴角抽得根厉害了。
“怎么？你觉得有什么不妥吗？”
“大人，在下不敢。”
“佩特罗斯，你什么都好，就是说话吞吞吐吐不好。
你有什么顾虑？如果你再不说，以后你也不用再说了。”
“大人，我们第1次见面时，我就说巴托尼亚内部出现了史无前例的大问题。
有人正在私下串联，试图对抗现在的人民议会。
种种迹象表明，指挥这场风暴的不是什么反抗军，那人极有可能是某位长生种大人。”
“是的，你说得很清楚。
看你的表情，你是在怀疑兰伯-巴托里？”
“大人，请原谅我的放4。
我说过，在下是全巴托尼亚最善于查案的侦探。
想要成为好侦探，首先得有旺盛的好奇心，其次他还要具备怀疑1切的勇气。”
“佩特罗斯，你正在非议1位比我更为尊贵的长生种。
如果你没有确凿的证据，那么别说是调查，哪怕你只是再脑子里这么想，也是死罪。
所以你现在老实回答我，你是否有证据？”
“抱歉，我没有。”
“那你凭什么怀疑兰伯？”
“这只是下官的推断，这个推断基于1个最基本的原则-谁在某件事中获益最大，谁就最值得怀疑。
每个人做事都会有动机，就算是激情犯罪，其实也有迹可循。
激情犯做事看似毫无规律，但他们也不过是想要满足自己那蠢蠢欲动的心。
指挥长，最近巴托尼亚接连发生许多无头案。
我们虽然1直在查，但始终无法确认侦查的方向。
为了找到突破口，我忽略这些案子的详情，开始寻找是否有人能在这些案子里获利，结果我就注意了兰伯-巴托里。
几个星期前，兰伯还只是个赋闲的贵族。但现在他却是名声鹊起，并且掌握了行动部这样的实权部门。”
“还有吗？”
看着正盯住自己的奥利弗，佩特罗斯心中顿时紧张起来。
之前的奥利弗是有气无力，1副精神不济的模样，可是现在这吸血鬼原本暗淡的眼睛却亮了起来。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佩特罗斯知道这回自己要么干脆说服奥利弗，要么就永远留在这里。
“当然还有：
指挥长，那位大人是巴托里家族的子嗣。
巴托里家族的成员都是最为狂热的圈养主义者，他们与叫着要优待人类的温和派是死敌。
因为他们对待人类的态度太过严苛，所以虽然同属圈养派，现在主政的那些大人们也极为不喜欢这个家族。
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巴托里家族虽然无比尊贵，但是他们家的后裔却几乎没有担任公职的。
这位兰伯少爷以前就是个闲散贵族，他无权无势，所以只能把精力用在了花天酒地上。
基于以上的背景，我有理由认为，巴托里家族的兰伯少爷不会喜欢现在的人民议会，所以他有搞事情的动机。”
“放4！佩特罗斯，就凭你刚才说的话，我便可以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还未等佩特罗斯说完，宛若骷髅般消瘦的吸血鬼就伸手在面前桌上1拍。
这1击看似不重，却将那张厚重的石台拍成了碎块。
“是，我是放4了。
可是大人，在下是黑眼骷髅，在下的任务是保卫巴托尼亚人民议会，而不是忠于某个家族。”
听着佩特罗斯这声抗辨，奥利弗先是1愣，随即却露出1丝微笑。
“你刚才的推理听起来是成立的，你认为兰伯作为巴托里家族目前仅存的子嗣，所以他必定是激进派的主心骨。
全巴托尼亚的激进派都会团结在他身边，想着要把他重新推上高位，所以巴托尼亚才会暗流涌动。
经过1系列的运作，这些阴谋分子已经展开了行动。他们也获得了1些进展，譬如说他们想着拿到了行动部。
佩特罗斯，你是不是就是这么认为的？”
没有回答是与否，黑眼骷髅恭顺地低下头。
这样的沉默当然是意味着肯定，于是奥利弗点了点头。
“佩特罗斯，你还真的是敢想敢说。
你的忠心不该遭到否定，所以今天我就告诉你1些事吧。
你若是知道巴托里家的历史，你就肯定就不会再这么想了。
佩特罗斯，你知道巴托尼亚是由谁带头建立的吗？”
“是，大人，我知道。
新历元年，光荣而又正确的巴托里家族带着另外十1家长生种氏族，从遥远的旧大6来到了现在这个岛。
正是他们带领着卑微的人类，1点点重新建立了现代文明。”
“没错，巴托尼亚可以说就是巴托里家族建立的。
但是这个家族却没有参与对这个城市的管理，你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寂然无声，而其他十1家却能薪火相传吗？”
“难道是……”
听奥利弗说到这里，佩特罗斯立刻抬起了头。
此时他的心中已经泛起了无数念头，每1个这样的念头都是充满了血腥和阴谋的味道。
“佩特罗斯，只要看你的表情，我就知道你又多想了。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巴托里家族因为某些原因，选择主动退到幕后，那个家族的绝大部分人现在都在休眠。
你刚才的推理虽然几乎全错，但有1点你说得对：
巴托里家族的理念的确是和其他家族不1致，但这子嗣理念之争，不牵涉到人身攻击。
在激进派向温和派交权的过程中，被你怀疑的兰伯少爷起到了关键的作用。
这个人是巴托里家的另类，他从小就是个坚定的温和派。
正是在他的帮助下，巴托尼亚的缔造者才和管理者完成了和平交接，所以他是人民议会的大功臣。
佩特罗斯，我能说的就是这些。
现在你该知道，你错的有多离谱了吧？
你琢磨的方向不对，所以你不要在错误的道路上再浪费时间和资源了。”
“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
奥利弗说得语焉不详，但他刚才已然透露了太多的秘辛，可以说他讲的每个字都让佩特罗斯头皮发麻。
如果奥利弗没有撒谎，那他还真是大错特错了。
“佩特罗斯，你是个很忠诚也很有能力的人，我希望你能继续忠诚下去。
你虽然怀疑错了目标，但是你的嗅觉是灵敏的。
你说的很对，在巴托尼亚的确存在着1小撮对现在的人民议会不怀好意之人。
我希望你继续努力，争取早日把这些害虫找出来。
我知道这对你来说难度很大，但你不是孤军作战。
我已经将你反映的情况告诉了上议院里的几位大人，他们都非常震惊，也非常支持你与我的调查。
现在我虽然休眠了，但是你还在。
在我没有苏醒之前，如果你遇到问题，你可以去找他们。
事关巴托尼亚的生死存亡，这些大人1定会帮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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