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八章要求各不同
第一零七章要求各不同
国事谈判永远都是一个水磨功夫,只有心思沉稳之辈才能在繁琐的谈判中找到乐趣,心思跳脱如铁心源者就视国事谈判为畏途。
既然霍贤在工作,铁心源也就不准备打扰了,尤其是看到他和迪伊思两人相敬如宾的模样,就很担心撞破人家的好事,最后招来老头子的怒火就不好了。
刘攽站在一棵雪松下面仰头看天,背着手落寞如同屈原,这样的人一般不要招惹。
天知道他这时候正在为什么事情感到悲愤,正在质问老天爷,贸然打侥只会让他找到一个出气筒。
“大王何故避刘攽如避蛇蝎?”
已经绕道走了半截子的铁心源不得不停下脚步,老家伙在质问老天之余还有耳听八方的本事。
“不敢打扰先生静思。”
“我有什么好静思的,诺大的一片西域,老夫竟然找不出我汉家存在的痕迹,还静思什么?”
“唐时北庭都护府的遗址都被您挖了一个底朝天,您还想找到什么证据?”
老头子今年很不对劲,发疯般的到处挖掘人家的坟墓,两个月前,他按照唐史记载,去了破城子到处乱挖,弄回来一大堆汉家的破碗和破罐子,还挖掘了十几座已经快要被风沙夷平的唐墓,最得意的就是找到了十几把唐刀和两具破烂的光明铠。
按理说老头子这时候应该很高兴才对,就他院子里的那十几具干尸,就够他研究一阵子的,现在发什么癔症。
“那具楼兰古尸不知给了先生什么样的启发?”
“典籍,文字,图片,壁画,哪怕是竹简,木牍老夫一样都没有发现,金石碑刻更是不见踪影。就连墓志铭一类的存在证据老夫也未曾找到。
没有这些东西,如何向世人证明我汉人曾经踏足此地?”
铁心源张大了嘴巴,好半晌才道:“您连光明铠……”
“作史首重文字……”
“您到底要干什么?只要您的要求合理,我一定会遵从无虞。”
“碑刻,永远都不会消磨掉的碑刻!”
“城外的三里坡上已经有了。”
“老夫预备在天山之巅……小子,别跑!”
铁心源跑的快逾奔马……老家伙要发疯,天山顶上中年白雪皑皑,人爬上去都堪称奇迹,如果要在那上面刻字,这完全是做梦。
不明白文人们是怎么想的,泰山顶上已经刻满了不知所谓的文字,华山顶上也是如此,只要是有点名气的山脉,就会有不知所谓的人在上面胡刻乱画,好好地山水景致硬生生的毁于一旦。
这在铁心源看来纯粹是劳民伤财。
我来过,我看过,我掌握过,这就足够了,非得在山川大地上留下自己的名字,好遗臭万年?
好好地庞籍被后人们糟蹋成什么了,一代勇将潘美被糟蹋成啥了?
后世的小子们最喜欢用放大镜看历史人物,将一些小小的缺点硬生生的放大成心理缺陷。
刘攽来西域,本来抱着宣扬祖宗荣光这个目的来的,结果,来到西域之后,发现这里的人对汉人,唐人的存在根本就一无所知。
这种巨大的落差,彻底摧毁了刘攽原本对西域人天生的那种骄傲。
发疯的老头子,尤其是发疯的文人老头子,离得越远越好。
回到府里的时候,尉迟灼灼正在洗澡,铁心源仔细看了一下,这婆娘的屁股终于恢复了原状,又变成了他喜欢的模样,淤青,伤痕一类的东西不见了踪影。
鸳鸯戏水很累人,尤其是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鸳鸯戏水更是让身体吃不消。
戏水三次之后,就算是铁打的汉子也累的像条狗。
“藏青蓝啊……”
哪怕是在身体欢愉到了极点,尉迟灼灼嘴里喊叫的依旧是这四个字。
很明显,这婆娘现在正处在精神肉体双重享受之中,整个人都处在一种迷醉的无意识状态中。
铁心源甚至敢打赌,刚才如果换一个人和她鱼水之欢,这婆娘也一定不会察觉。
“藏青蓝啊……”尉迟灼灼的长发蒙在脸上如同女鬼。
这婆娘说不上是聪明还是傻,明明早就把这个颜色的毛呢料子弄出来了,偏偏要留在现在才拿出来好给赵婉一个下马威。
“夫君,我们再来一次好不好?”
“不好,你夫君都快成人渣了,不来!”
“藏青蓝啊……”
“你就算弄出雨过天青色来我也没力气了。”
尉迟灼灼咬着嘴唇,一个大翻身就跨坐在铁心源的身上,俯着身吃吃笑道:“藏青蓝都出来了,蓝色色系的料子妾身都能弄出来。
而且啊,妾身还发现,棉线做经,毛线做纬,织出来的料子更加的结实耐用,上色还容易。
妾身还发现,拿细梳子从山羊身上梳绒毛,然后再把绒毛纺线,制出来的绒布比丝绸轻,比丝绸滑溜,也比丝绸保暖,诺大的一条绒毛披肩可以从一枚戒指中间穿过去,夫君,这绝对是一个大发现。”
铁心源赶紧扶着尉迟灼灼的腰,免得这个得意的女人从自己身上掉下去,她已经笑得快没有理智了。
她这样得意确实有理由,后世价比黄金的羊绒也能被她弄出来,怎么得意都不为过。
“妾身发现了,万事其实就是开头难,只要开了一个好头,后面的事情往往都会迎刃而解。
您看着,从今往后,世上不仅仅有丝绸,棉布,麻布可以裹身,还会有毛料可以保暖。
人生在世,衣食住行而已,而衣排在第一位,只要是人就离不开衣服,丝绸产量小,养蚕从来就不是一个轻省活计,棉麻更是如此。
毛料就大为不同,它不过是羊身上的附带产出的东西,只要养好了羊,不但衣服问题解决了,食物问题也能解决一部分,这世上没有比养羊更划算的事情了。
夫君,您现在就该下令,把地里的粮食全部铲掉,全部种草,全哈密的人都去养羊……”
对于养羊这回事铁心源并不热衷,尉迟灼灼说的慷慨激昂,他的注意力却总在尉迟灼灼波涛汹涌的胸口上。
后世羊吃人的故事,只要是读过书的人没有不知道的,西方的那些傻蛋是这样干的,结果……
尉迟灼灼铲粮食种草的建议没有被铁心源采纳,然后他就被尉迟灼灼骑在身上狠狠地打了一顿。
她觉得自己的丈夫就是一个鼠目寸光的傻蛋,根本就担不起英明伟大这四个字。
放着毛料如山似海般的利润不知道赚取,偏偏要去种那些带不来多少价值的粮食。
光着身子打架容易起火,于是,铁心源在傍晚的时候从尉迟灼灼居住的宫室里面出来之后,两条腿轻飘飘的,风一吹,一股凉意就从袍子下摆一直通到上身,说不出的难受。
看看太阳,他决定去狼穴睡一晚,如果今天赵婉也变得比较兴奋,他就没有什么活路了。
五月的哈密国正是清香木飘香的好时候,欣欣向荣的国家自有一番向上的气概。
满城都沐浴在清香木淡雅的香气中不可自拔,唯有雇佣军市场上,热闹的如同赶集。
新的商道就要开启的消息刺激的那些商人们双眼通红,以糖糖的丝绸铺子为首的宋人商贾,正在大肆的招揽亡命的雇佣兵。
诺大的一个雇佣兵市场,刀枪剑戟寒光闪闪,一声声军队的口令,以及雇佣兵们如雷的回应声,让人误以为这里的人全部在准备造反。
糖糖的用心很险恶……铁心源对此听之任之,糖糖或许说的没错,没有耕耘就没有收获,用别人的生命和鲜血来耕耘自家的土地,这个做法没有错。
马希姆全身上下都扎满了银针,张风骨带着那个漂亮的不像话的小姑娘继续往马希姆身上扎针。
很明显,张风骨正在进行教学治疗,眼看着小姑娘好几针都扎错了,张风骨还是那样有耐心,一遍遍的纠正,一遍遍的重来。
马希姆躺在台子上腰间只有一条犊鼻短裤,瘦骨嶙峋的胸口微微起伏证明他还活着。
满屋子都是麻沸汤的味道,也不知道张风骨给马希姆灌了多少这东西。
铁心源走进来了,张风骨仅仅微微施礼就继续自己的教学工作。
两炷香之后,他才让小姑娘收回了那些银针,给昏睡的马希姆盖上厚厚的毯子。
“已经昏睡两天了,精神好了很多,食量也在不断增加,从先前的流食,到现在的肉食,恢复的很好。”
张风骨洗了手之后就站在铁心源前面给他汇报。
没了青涩之气的张风骨现在多少有了一些气定神闲的味道,满哈密国人尊他为神医,放出去,比铁心源还要有面子的多。
谁能想到,这家伙当初是被赵婉给骗来哈密国的。
“大王,您下令新建的医馆,再有半个月就要建好了,开馆的时候还请大王能够莅临。”
“大夫的人数够吗?”
张风骨习惯性的摸摸自己的小胡子笑道:“张氏一门已经全数来到了哈密。”
“你是家主?”
张风骨露出一嘴的大白牙笑道:“下官一年前就已经是我张氏一族的族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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