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一章 离开
那只手掌就停留在离少女脸颊不到两厘米的地方，手掌带起的风甚至吹起了少女的发丝。
少女没有闪躲，只是抬着头用那倔强的眼神死死瞪着面前暴怒的少年。
此时客厅的空气仿佛凝滞了一般，让人只觉得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了起来。
“中野菜菜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中野真佑的手终于是没有落下去，他缓缓将手放下，捏成了拳头，愤怒且失望地看着自己的妹妹，低声嘶吼着：“你对得起爸爸妈妈嘛？你让我今后如何去面对爸爸妈妈？啊！”
菜菜子听着少年的怒吼，没有还嘴，只是低着头，身体还因为激动而微微抽动着。
看到少女似乎并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中野真佑终于是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爸爸妈妈走了，他们明明把你托付给了我，长兄为父...养不教，父之过...这全部都是我的错。”
只见少年毫无征兆地抬起手来，张开手掌，猛地发力，先前没有落到少女脸上的手狠狠抽在了自己的脸上。
这一巴掌没有丝毫留手，中野真佑的脸上瞬间留下了几道血红的手指印。
“啊！”“前辈！不要！唔...”
原本同样处于情绪失控状态的菜菜子显然没有想到中野真佑会突然打向自己的脸，顿时清醒了几分，虽说非常心疼少年这样自残的手段，却还是强行让自己不要怯懦，仍然倔强地与少年对视着。
水树绘里咬了咬嘴唇，面色有些发白，她没有想到今晚由于自己的馊主意，竟然会导致事态发展到如此地步。
“尼桑，我知道我在说什么，我也从来没有对不起爸爸妈妈...尼桑更没有辜负爸爸妈妈...”
少年原本就因为气愤而通红的脸上的手掌印随着时间变得越来越明显，终于忍受不住少年的怒视的菜菜子低下头，强迫让自己不去看那扎眼的手印，仍然嘴硬地说着。
随着菜菜子这一句说完，原本就紧张的气氛几乎凝固了起来。
中野真佑鼻息粗重，仍然保持着先前的状态，居高临下地红着眼怒视着低下头的菜菜子。
一边的水树绘里几次试图开口，却皆是张了张嘴，最后又闭了起来。
“好！好！好！”
一连三个好字，红着眼的中野真佑在发现少女似乎没有丝毫悔意之后，毅然转过身，走向了一楼的书房。
“前辈！你...”水树绘里显然没有想到少年会突然离开，开口叫了一声后，发现少年没有理他，于是连忙看向一边的菜菜子。
“菜菜子，前辈他真的生气了，怎么办啊...都怪我，我不应该撺掇你的，前辈刚刚下手可重了，血印都打出来了...呜呜...”
水树绘里说着，连哭腔都出来了。
菜菜子也看到了少年的去向，书房里平时供奉着爸爸妈妈的牌位，少年去做什么，自然是不言而喻了。
她强撑着酸麻的双腿站了起来，将自责的水树绘里也拉了起来，用沙哑的声音轻声劝慰道：“绘里酱，今晚的事情不是你的错。”
“可是，可是都是因为我给菜菜子出主意，才会...”
菜菜子摇了摇头：“只要尼尼过不了自己那关，只要我还喜欢尼尼一天，那样的矛盾迟早都会爆发，只是绘里酱不小心被连累了而已。”
“所以不要怪自己，好吗？绘里酱可是我最好的朋友呢，不是吗？”
“嗯，嗯...”水树绘里点点头，又看向了少年离去的方向：“可是前辈是去做什么了，他今天晚上是真的生气了...”
“没事的，我过去看看，绘里酱你就留在这里吧，对不起啊，让你不好做了。“
水树摇了摇头：“没关系，菜菜子去看看前辈吧。”
“嗯。”
在看到菜菜子进入书房后，水树绘里犹豫了一下，没有选择留下，而是在留下了一张纸条后，悄悄前往玄关穿上了自己的鞋子，离开了中野家。
......
书房里面静悄悄的，陈设较之平常没有任何的区别，甚至于今天白天出门之前，菜菜子和来帮忙的水树绘里还在家中做了大扫除，菜菜子还独自将书房仔细打扫了一遍。
当时的少女还高兴地和爸爸妈妈说着，今天菜菜子要和尼尼一起去看花火大会了，爸爸妈妈要给菜菜子加油哦。
只是没有想到，只是几个小时过去，便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先走进房间的少年此时就静静跪坐在中野父母的牌位面前，完全无视了轻手轻脚走进房间的少女。
菜菜子也没有说话，只是默默走到了近前，想要给父母敬香，发现香炉上的香已经被换过了。
咬了咬嘴唇，将视线投向少年，希望看到的是少年正抬头与自己对视的一幕。
少年却只是低着头，似在祈愿，又似在忏悔。
看到这一幕的菜菜子鼻头一酸，眼泪几乎盈满了眼眶。
事实上，原本心情激动的少女在进到书房之后，发现自己先前的怒气似乎都已经烟消云散，转而充盈在胸膛当中的，是一种名为委屈的情绪。
为什么，尼尼宁愿接受其他女孩也不接受菜菜子？
爸爸妈妈不是让尼尼照顾好菜菜子吗？
尼尼是不是不想要菜菜子了？
为什么菜菜子哭了尼尼也不来安慰我？
越是这样想，眼泪便越是止不住，直到眼泪化作珍珠，开始滚落下来，少年也没有任何动作。
于是中野菜菜子同样在牌位面前跪了下来，就在少年的旁边。
她眼眶中的眼泪不曾止住，一滴滴地落在地板上面。
‘啪嗒，啪嗒。’
父母的牌位前，这对家姓中野的兄妹，并肩跪坐在那里，一个流着眼泪，一个心里流着眼泪。
......
“菜菜子，我仔细考虑过了...”
过了很久，很久，才有一个沙哑声音在房间当中响起，待到听清之后，菜菜子却是差点昏厥过去。
“从明天开始，我会搬出去住一段时间，这段时间里面，我们都好好考虑一下彼此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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