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再议亲事

　　盛长柏对顾二顾廷烨追女人的手段，还是很认可的。

　　大户人家的这些姑娘，多少都有一些规矩在身。

　　就是自己没规矩，整天有一群丫鬟，仆役，婆子监督着，也必须规矩。

　　这两位贵女，能对齐衡表示一些好感，主动去接触一下，就算正常勋贵官宦之家，男女感情经历丰富，胆子大的女子了。

　　但就算这样，这两位贵女说到底还是十几岁的纯情小丫头，不可能是纵横花丛七八年了的顾廷烨对手。

　　老色胚要连点清纯小姑娘都拿捏不了，还当什么老色胚。

　　盛长柏带着墨兰还没有走远，就听到了顾廷烨参与到嘉成县主、荣飞燕，齐衡三个人的话题之中去了。

　　“墨兰，你看到没有，今天嘉成县主和荣妃妹妹，都是冲着齐衡来的。如不然，这二人不见得会来参加吴大娘子办的球会。”

　　墨兰是要比普通的女子，更多一些自信。

　　自己各方面都平平无奇，普通的家室，庶女的出身，一般般的才学，来自于小娘糟糕的教养。

　　也就是外貌算是稍微突出一点，但这方面又不重要。

　　男人想要求色，平民之家有更多姿色好的女子，可以纳为妾。

　　墨兰可以说，是那么普通又那么自信，什么高门都想嫁进去。

　　“你看到没有，这两位贵女来了之后，其他的女眷，都不往齐衡身边凑了。既然这两位贵女看上了齐衡，别人就没了希望，自然就不会凑过去了。”

　　盛长柏不好直说，但是还是相信墨兰的智商，听得懂自己话里的意思了。

　　“二哥，元若哥哥他品性高洁，不是一个会看重家世的人。”

　　可能也是了解到齐衡这一点，墨兰才想死抓着齐衡不放。

　　想要攀高枝，也是有的放矢，不是什么人都能攀附上去的。

　　大周朝的高门贵公子，不要求门当户对的真的不多。

　　遇上齐衡这样一个自身条件优秀，又不要求的实在难得。

　　“元若品性是不错，对妻子的门第家世要求是没那么绝对。但是婚事本就不是元若自己能做主的事，婚姻大事，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平宁郡主性情最为高傲，平常就对家世门第看的最重。这么多年来，家世不够的女子，都接近不了元若。元若又事母至孝，身为国公独子，这么多年勤奋读书，就是为了让他母亲满意。所以说元若在乎不在乎家世，都不重要。婚事元若还是要听从他母亲，他的妻子以后只可能是高门贵女。”

　　接下来顾廷烨不给力的话，嘉成县主和荣飞燕对齐衡的争夺，就会进去白热化的阶段，两家人为了齐衡这个乘龙快婿，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

　　墨兰还想争一争的话，自己被怎么波及没关系，但容易连累到盛家。

　　看着墨兰还是一脸的不甘，盛长柏继续说道:“咱们退一万步说，元若他再不在乎门第，放低要求，那也不可能娶一门小门小户的姑娘。元若的妻子，以后是要操持着偌大一个国公府的，普通人家的姑娘，哪有这个见识，哪有这个能力。”

　　齐衡虽然是独子，不代表着齐衡的祖辈也是独子。

　　齐衡这枝主脉虽然是子嗣艰难，但是旁脉别枝的族人，开枝散叶壮大的很快。

　　齐国公的位置也传承了三代，在前朝乱世的时候，齐家本也就是大族。

　　因为老赵家是继承的柴家江山，跟赵太祖起家的本就没什么草根。

　　齐衡虽然没什么亲近的族人，但是齐国公府这个大树之下，也依附着大量的旁枝族人。

　　要求高门贵女也是实际需求，不是大族出身的女子的话。

　　没有见识过，没有跟随母亲学习锻炼过。

　　就不可能掌握好国公府的家事，处理好茫茫多族人的需求。

　　墨兰这个档次的官宦之女，连国公府的平常迎来送往，人情世故都应付不来，齐家娶了有何用。

　　娶正房妻子进门，一大目的，就是为男子稳固后宅，操持家业。

　　基本要求都达不到，齐家有什么理由，娶这个档次的女子。

　　“二哥哥说的是。”

　　墨兰被盛长柏打击了之后，就呆呆的坐在了原地，心不在焉。

　　盛长柏也就没有再说，给了墨兰独自思考的空间。

　　继续看起了球赛，顾廷烨还是有水平，没多大的一会儿，就开始带着齐衡、嘉成县主、荣飞燕打起了马球。

　　轻松的就能插进复杂的三角关系里面，也完全的可以说是一种本事。

　　这些麻烦都凑一块之后，球会举办的到是再没有什么冲突和差错。

　　吴大娘子这一次的球会，还是可以说举办的挺成功。

　　吴大娘子给自己挑选儿媳妇的目的，达到没达到，盛长柏不知道。

　　但是盛长柏这次来参加球会的目的，算是超额完成了。

　　……

　　参加完了球会之后，盛家的三个兰算是在汴梁的勋贵官宦的家眷面前正式亮了相。

　　让三个兰这么的出面交际，也是盛家已经开始在考虑三个兰的婚事。

　　大周朝女子一般的都是在及笄之后定亲。

　　定亲的时候是十五岁，但是相看，寻找合适人家这种事，肯定需要提前下功夫的。

　　等姑娘及笄，事到临头了再去找人家，那肯定不赶趟。

　　华兰就是因为当初盛紘在扬州外任，接触到的官宦人家档次太低，子弟太少。

　　没能在华兰及笄前，给华兰寻到一门合适的亲事。

　　等到华兰过了及笄之礼，因为年龄问题不好太过拖延。

　　给华兰定亲事的时候，难免就有一些仓促。

　　才给华兰寻了袁文绍这门亲，袁文绍这个人不能说不好。

　　只是袁家的条件不好，条件不好也就罢了，盛家当时除了有钱，政治前途也不见多明朗。

　　但是忠勤伯夫人，这个华兰婆婆心偏心黑心坏，就不能说华兰这是一门好亲了。

　　当时华兰没有早早定下意向，没有多相看人家，那是盛家处在扬州，交际圈所限，没有办法。

　　但现在盛家住在东京，全国首都，政治中心。

　　就是皇亲勋贵，文臣武将各种官宦最多。

　　盛家肯定不能在女儿的婚事上重蹈覆辙，犯给华兰定亲那么匆促的错误。

　　三个兰距离及笄也都不远，尤其是墨兰离及笄也就只差一年。

　　家里从盛老太太到林小娘，卫小娘，所有的长辈。

　　都开始操心起来各自在意的兰，未来的婚事。

　　盛长柏其实也挺在意这个事的。

　　三个兰的婚事，可以说是三个麻烦事，除了明兰这丫头还有一些理智，能让人放心一些。

　　如兰无脑冲动，墨兰算计胆大，两个人都是隐患。

　　盛长柏还是不敢放手，找上了盛紘聊三个兰的事情。

　　“父亲，你是不是已经在考虑三个妹妹的婚事了?”

　　“你三个妹妹，年龄也都将近及笄，是该考虑婚事了。我托你母亲，最近出门多带她们三个，就是为了方便其他官眷太太相看一下她们，接下来也好为她们说亲。”说到这里之后，盛紘多少还是对盛长柏为什么问这个有点奇怪:

　　“长柏你怎么问起这个来了，她们几个的婚事，自有我和你的母亲，她们的小娘操心。”

　　“接下来几年，刚好是三个妹妹说亲的关键时候。我接下来几年又要外任，不能在身边替妹妹们亲自把关，还是有点心底不安。”盛长柏没有忽悠盛紘，真的是肺腑之言。

　　盛长柏不指望这几个妹妹，找什么得力的夫家，给自己仕途增加什么助力。

　　只要求这三个妹妹，不做什么败坏门风之事，玷污盛家名声，给自己带来麻烦就行。

　　“你能为你三个妹妹着想，为父还是很欣慰的。不像你母亲，还是我再三请托，她才答应出门的时候带上你四妹妹的。”

　　盛紘对于求王若弗办事，多少还是有一些怨气。

　　随着王老太师留下的余荫越来越少，盛紘自己的羽翼越来越硬，盛紘是越来越不适应求王若弗了。

　　“四妹妹毕竟跟着她小娘长大，母亲跟她没那么亲近，不愿意麻烦，也可以理解。”

　　盛长柏的立场还是很坚定，战在王若弗这边。

　　暗暗指出错的还是盛紘，不能什么都怪王若弗去。

　　给庶女寻摸亲事，虽然是当家大娘子的份内事。

　　但是嫡母扶养家中庶女，同样是当家大娘子的份内事。

　　十几年了，墨兰都是让林檎霜教养，盛紘想不起来这是该王若弗的责任。

　　到了墨兰该定亲的时候，盛紘又找王若弗尽责任去。

　　见好处就上，见吃亏就躲，墨兰总不能把什么好处都给占了。

　　盛紘就是请求几下，王若弗就带着墨兰出门见人，真是已经很厚道了。

　　就墨兰经常给嫡母摆脸，阴阳怪气说话的做派。

　　换成康姨母家，这样的庶女早就被康姨母送给哪个官员做小妾，攀附关系。

　　或者是卖给哪个富商，换取钱财了。

　　哪还有什么带着庶女出门，多见其他官家太太，等着好好说亲的好事。

　　“咳...长柏咱们还是讲一讲，你三个妹妹的亲事吧，你是不是对他们的亲事有什么想法?”

　　盛紘当然知道自己没理，没理的时候，盛紘在盛长柏面前，也就硬气不起来，只能借咳嗽掩饰过去。

　　“是有一点想法。父亲，咱们家立足文官群体的清贵文名还是要的，和勋贵之间实在不好再有什么干系了。”

　　盛长柏的意思很直白，盛家还是要混文官群体的。

　　盛紘一直想着和勋贵掺合的那么近，实在不是一件好事。

　　不说盛家联姻勋贵，攀附勋贵之后，还能不能融入文官群体。

　　单是这种文武的搅和在一起的亲密情况，老赵家的皇帝就不能答应。

　　老赵家这种得国不正的人家，就是疑心病重。

　　天生就怕哪一方面，勋贵，外戚，宦官，文臣，武将，权利失衡威胁到自家的地位。

　　所以不管做什么事，出发点都是权利的平衡，平衡，再平衡。

　　老赵家皇帝做的很多不好让人理解的事，只要从稳固赵家江山的出发点去理解。

　　好多不好想通的事情，就都容易想通了。

　　“柏儿，你就只有这三个妹妹，只有你这个妹妹都找了得力的父家，你的仕途才能发展的更顺，你才能更早的入值中枢。”

　　盛紘本质还是一个以家族利益为先的封建士大夫，想让女儿高嫁。

　　肯定有希望女儿嫁人之后过的富足美满的因素，但是更大的原因，还是想从姻亲方面得到助力，为盛家发展的更好争砖添瓦。

　　“父亲可有想过以后，如果妹妹的夫家掌握了兵权的话，我又怎么可能再去掌握相权?”

　　又不是开国皇帝，这些守成之主，哪个敢有那么大的心胸。

　　让一对姻亲，分掌国家的武事和文事。

　　真这样的话，皇帝应该让谁做，都在这一对姻亲的一念之间。

　　有正常政治智慧的皇帝，都不会让手下出现这种情况。

　　勋贵之家在军队的影响力，是经过一代代的战场拼杀，一代代的子弟耕耘，提拔了一批一批人手发展出来的。

　　根深蒂固，不好撼动，又占得了权利先机。

　　相比于勋贵，明显是打压盛长柏这个没基础的文官，更容易保持平衡。

　　真要给三个兰，找几个掌握军权的勋贵高门嫁进去的话。

　　盛长柏的本来光明的政治前途，瞬间也就暗淡了下去。

　　“柏儿你不用担心，我本也没什么，要把你三个妹妹，嫁进勋贵之家的想法。”

　　盛长柏看盛紘说的还算真诚，可能真的没什么，强烈把三个兰嫁进勋贵之家的想法。

　　“就是父亲没有，母亲带着三个妹妹，这些日子见的都是勋贵之家的官眷。母亲为了五妹妹嫁入的门第不比大姐姐差，难保不会生出把如兰也嫁入勋贵之家的想法。”

　　六年的时间过去，盛家也算在政治上进了一大步。

　　盛紘穿起了红袍，盛长柏也高中了探花，未来可期。

　　六年前的时候，盛家的情况，远不如今日，女儿都可以高嫁伯爵府。

　　现在盛家发展了一大步，不怪王若弗简单的逻辑，认为自家的女儿可以嫁进更高的高门。

　　完全忽略掉忠勤伯府，被罢黜又起复，被皇家厌弃，被勋贵嫌弃，没权没钱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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