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莒南县
吃过午食，徐有田赶着牛车，载着吴二虎和吴晴晴朝着莒南县走去，这还是吴晴晴来到这个朝代后第一次坐牛车。
牛车在官道上行驶，官道相对平坦，坐着并不是太抖，但是牛车速度很慢，一晃一晃的，吴晴晴竟然靠着吴二虎就睡着了。
“晴晴，晴晴，快醒醒，莒南县县城到了”，吴二虎轻轻的摇着睡梦中的吴晴晴。
吴晴晴突然惊醒，看着周围的一切，发现他们已经到了莒南县的城门口，周围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吴晴晴感觉自己脸上有什么东西，用手一摸，吴晴晴瞬间石化了，她刚刚睡觉的时候竟然流口水了，这时吴晴晴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吴晴晴不禁心想:“路上来来往往这么多人，肯定都看到她流口水了，尤其是坐在她身边的吴二虎，肯定是看到了的，怎么办，想哭，呜呜呜。”
吴晴晴还没有反应过来，村长徐有田，就说道:“你们先下车，等我把牛车寄存好，我们再一起进城去”。
吴晴晴迷迷糊糊的被吴二虎拉着下了牛车，在原地等候。
莒南县不允许城外的牛车、马车进城，因此和吴晴晴们一样，需要进城办事的人，就必须把牛车、马车寄存在城外的牛马行，莒南县的这个操作完全带火了莒南县县城外的生意，尤其是车马行生意。
徐有田寄存好牛车，走到吴二虎父女俩面前说道:“走吧，我们去排队进城”。
进城的队伍很长，分两路纵排，吴晴晴们所在的队伍前面大概有六七十人，吴晴晴以为会很久才能轮到他们，结果这古代的办事效率还是挺高的，很快就轮到了他们三人。
城门两边各两个士兵，两边同时开展工作。一个看户籍，一个收取入城费，所以速度很快。莒南县要求10岁以上入城的，每人收取2文钱的入城费，因此吴晴晴三人花去了6文钱的入城费。
进入巍峨的城门，入目的是宽敞而又整洁的街道，地面都铺满了石板。莒南县县城的大街可比平安镇繁华、也比平安镇热闹多了，街道两边是茶楼，酒馆，当铺，作坊。街道两旁的空地上还有不少张着大伞的小商贩，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络绎不绝。有挑担赶路的，有驾牛车送货的，有赶着毛驴拉货车的，有驻足观赏美景的文人墨客，也有相约逛街的邻家姑娘。
“晴晴，你在发什么呆，跟紧爹，小心走散了”，吴二虎担心的说道。
“哦哦，好的，爹”。
吴晴晴拉着吴二虎的袖子依旧不停的向两边东张西望着，吴晴晴此刻有一种牛姥姥进大观园的感觉，对什么都充满了好奇。
吴晴晴看着街上穿着齐齐整整的每一个人，不自觉的扯了扯自己的新衣，心想:“幸好自己今天来县城之前穿了王芬儿给自己做的新衣，要不然穿着破衣来到这里，肯定会被人指点。”
莒南县四通八达，占地面积也大，县衙建在城中心，吴晴晴跟着徐有田和吴二虎走了半个时辰才到县衙门口。
一到县衙门口就看到两只威武雄壮的石狮子立于门口，刚开始吴晴晴没注意到这两只石狮子，待走近时，一时没注意还被吓了一跳。
县衙门口的两边摆放着两个巨大的鸣冤鼓，两名腰间别着大刀的衙役立于两旁，正两眼炯炯有神的看向前方。
一名衙役注意到朝衙门走着的吴二虎三人，一脸冷漠的问到:“尔等来县衙何事？”
徐有田赶紧点头哈腰的上前说道:“差大哥，我是桃花村的村长，我们村村人要买山林，麻烦帮我们通报一声”，徐有田说完话还往这名衙役手里塞了一百文钱。
吴晴晴看着徐有田的操作，心想真的还是应了那句话“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衙役抖了抖手里的铜钱，面色才好起来，“你等着，我去给你们通报一声”，这名衙役说完话便走进了县衙。
大约等了一刻钟，那名衙役出来了，“刚好今天师爷得空，你们随我进去吧”。
吴晴晴三人跟着这名衙役跨进了县衙的大门，这还是吴晴晴人生中第一次走进古代的县衙，首先入目的是一个很大的院子，地面都是用整齐的石板铺成的地面。院子正前方应该是审案的大堂，挂着明镜高堂四个大字的牌坊。吴晴晴三人跟着衙役朝着左手边的厢房走去。
“黄师爷，这就是桃花村村长和两个要买山林的村人”，这名衙役谄媚的说到。
黄师爷微微点了点头，依旧埋头写着什么东西。
“黄师爷，那小的先下去了”，这名衙役说完话便出去了。
此时屋内无比的安静，只有书写的刷刷声。吴晴晴三人等了一会儿，黄师爷还没有搭理三人的想法，这时候吴晴晴等不急了，上前说到:“黄师爷打扰你一下，我们是桃花村的村民，我们是来买山林的。”
黄师爷原名黄有德，三十有几，崇明20年举人，履试不第，便跑来了这莒南县做师爷。最近县衙的账目出了问题，县令命他十日之内查出问题所在，他最近忙的焦头烂额，而且这已是第八日他还毫无进展。
衙役来报桃花村有人买山林的时候，他原本是打算让衙役将人打发回去，让他们过几日再来的，但是想到桃花村到这里也要一两个时辰的路程，于心不忍，还是让三人进来了。但是三人一进来，他就忙的忘记了这事儿，幸好吴晴晴刚刚喊了一嗓子。
黄师爷看着面前的三人，歉意的说道:“不好意思了各位，让各位久等了”。
徐有田和吴二虎立马笑嘻嘻的摆手到，“无事，无事”。
黄有德点点头，“听这位小姑娘说你们是要买山林？”
村长徐有田立马上前回到:“是的，黄师爷，我是桃花村村长徐有田，是我身边这位吴二虎和他家姑娘吴晴晴打算买桃花村村东头的那片山林，我看了图册，那片山林大概有220亩，他们还打算把周围的荒地一起买下，那片荒地大概有60亩的样子。”
黄有德微微点了点头，拿过徐有田的图册看了看，然后又起身走到书架旁拿出一本图册翻了起来，“你们要买的这片山林是否都种满了桃树？”
桃花村名字的由来黄有德还是有所耳闻的，而且图册上也标注了山林的植物，所以黄有德一看就知道这片山林上种满了桃树。
徐有田回到:“是的，黄师爷”。
黄有德继续问到:“这些桃树可还在结果？”
徐有田老实回到:“回师爷的话，这些桃树已经多年不结果了。”
“那你们买来干什么？”黄有德看向吴二虎父女二人。
这时徐有田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吴二虎也哑口无言。
吴晴晴跳脱的说到，“买来让桃树继续结桃子呀”。
黄师爷顿时来了兴趣，看向吴晴晴，“如何让不结果的桃树继续结果？”
吴晴晴心想她买了山林后就要弄桃树嫁接，嫁接这门技术以后都会被世人知晓，她现在也没有必要藏着掖着，遂说到:“我之前听人说过一种叫做嫁接的技术，就是把产量高并且好吃的桃树的枝或者芽嫁接到产量低的桃树的主干或者枝条上，能让产量低的桃树增产，也能让果子变好吃。”
黄师爷震惊的问到:“真的有此神迹？”
吴晴晴很无语，“这不是神迹，我听那人说，这只是一种让果树增产的方法，在他们那里很普遍”。
黄有德心想，“这一定是个能人异士，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有幸见一面”，于是继续问吴晴晴，“吴姑娘，你可知此人现在何处？”
吴晴晴听后一脸懵逼，心想:“我不可能告诉你，此人就在你的面前吧！”，于是一脸真诚的回到:“我不知道此人现在何处”。
那吴姑娘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嫁接技术的？”黄有德继续问到。
吴晴晴没法，只能按照编给吴二虎听的故事，继续编给黄有德听，“告诉我嫁接技术的那人是一个行脚商人，我是在平安镇遇到的。记得去年的一天我看见一个那个行脚商人在街上边讲故事边卖东西，当时很多小孩都在围着他听故事，我很好奇就跑过去一起听。
当时他就把嫁接的知识当成故事讲给我们听了，我记得那个行脚商人还现场提问了，我回答的又快又好，那个行脚商人还奖励了我一个桃子呢，那个桃子又大又红，那个行脚商人说那个桃子就是嫁接的桃树结的果子，我现在都还记得那个味儿呢，可甜可甜了”。
黄有德眼睛犀利的看着面前的这个小姑娘，严肃的说到:“小姑娘，这片山林可有220亩，买下来可不便宜，如果你所谓的嫁接技术不奏效，你的220两银子可以砸在手里了，你不怕？”
吴晴晴直视着黄有德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回到:“怕呀，怎么不怕，但是生活就是这样啊，每天都在面对不同的挑战，如果我们怕了，不去尝试就永远也不会进步，所以既然我已经知道了这个方法，我就要勇敢的去尝试一下，也许我就成功了呢！
如果不去尝试，我永远也不会成功，而且我还会陷入后悔之中！而且就算失败了，我觉得我也不亏，我还可以将这些桃树砍了种成其他的果树，只是挂果时间晚一点而已。”
黄有德听完吴晴晴的一番高谈阔论后，抚掌大笑道:“好、好、好，小姑娘有志气，听你一言，我豁然开朗，哈哈哈”。
吴晴晴谦虚的说到:“黄师爷你言重了”。
“哈哈哈...”，压在黄有德胸上的大石头突然轻松了几分。
黄有德指着图册说道:“你们过来看看你们要买的是不是这片山林和这片荒地”。
吴晴晴三人依言上前，吴晴晴看完后首先回到:“对的，我们就是打算这片山林和荒地。”
“吴姑娘，你认识字？”黄有德惊奇的问道。
“我爷爷识字，我跟着我爷爷学习了一段时间。”
黄有德微微点了点头，继续说到:“吴姑娘，你看这里，在你想买的山林旁边还有一座荒山，大概有150亩的样子，如果你愿意购买，我作价120两给你，这也是我看你和我投缘，我才给你的好处！”
吴晴晴回头看了看他爹吴二虎，见吴二虎不言语，吴晴晴心想:“有便宜不占是傻瓜，而且这荒山这么便宜，买回来了可以种点其他的东西，自己记得这个地方，土质还可以，自己也可以将其改造成梯田”。
于是，吴晴晴转头对黄有德说到:“我们一起要了，谢谢你了黄师爷，但是我们银钱没带够，能否改日再来支付其余的”。
“可以，不够的我先帮你们垫付着，你们到时候再归还于我”。
“谢谢你了黄师爷”，此刻吴晴晴真心觉得黄有德就是一个大大的好人。
吴晴晴无意间瞥到了黄有德放在桌案上的账本，想着刚刚黄有德一脸苦恼，奋笔疾书的样子，心想难道他是在查账，而且应该是在查账的过程中遇到了什么难题，吴晴晴想到了古代的账本都是罗列式的记账，一点都没有现代表格的一目了然，吴晴晴想卖黄师爷一个人情，遂问到:“不知黄师爷可是在查账？但是这些账目又很凌乱，把你弄得很头疼？”
黄师爷顿时眼睛亮了起来，“正是，姑娘有何高见”。
吴晴晴娓娓道来，“黄师爷我懂一种表格，你只要把项目中的数字填进表格，每一笔项目中的收支情况你就会一目了然，要不然像你这样只看罗列式的账本，不知道要看多久才能把所有的账本看完，而且就算你把账本看完了，也不一定能够看出问题所在。”
黄有德顿时来了兴趣:“可否让在下见识一二？”
吴晴晴点点头，“能不能给我拿一个尺子，和一支炭笔来”。
“姑娘稍等。”
片刻后，吴晴晴用尺子和炭笔画了一个表格，并按照账本的明目将相关项目的标题填写了进去，然后再给黄有德讲解了如何填写数字进去，如何进行计算等问题。
黄有德再次抚掌大笑道:“真是秒啊，我看了八天都没看出头绪的账本，被你这一番操作，我一下子就看出头绪了”。
吴晴晴不好意思的嘿嘿笑了两声，心想:“来自现代的知识能不好嘛！都是人类几千年的文化结晶。”
“此次你们购买山林要价340两，购买荒地要价120两，总计需要460两，你们帮了我这么一个大忙，我也要投桃报李，我可以在职权范围内再给你们便宜30两银子。”
吴晴晴高兴的说道:“谢谢你了黄师爷”，吴晴晴万万没想到自己一个小小的善举就赚了30两银子，嘻嘻嘻，开心。
黄有德点了点头，然后将契书递给吴二虎:“契书你们收好，银子直接给我就行”。
吴二虎依言上前将手中的350两银子递给黄有德，然后抱拳拱手道:“谢谢黄师爷，我们还差你80两银子，只能下次进城时再补给你。”
吴二虎此次出门总共带了370两银子，原本以为买山林和荒地就花个340两银子，还剩个30两银子可以留作打点之用，没想到事出突然，晴晴又买了150亩的荒地。他当时也没有阻止，也不知道买来是对还是错。
黄有德客气的说了一声“无碍”。
吴晴晴突然想到现代的借条，于是笑嘻嘻的对黄有德说到:“黄师爷要不然我们给你打个80两银子的借条吧。”
黄师爷突然爽朗大笑起来，“吴姑娘我还是相信你的为人的，这个借条就不必了。”
吴晴晴悄悄的让他爹吴二虎将手中剩下的20两银子拿给她，吴晴晴拿出其中一锭10两的银锭子递给黄有德道:“黄师爷，这是感谢你的。”
“哈哈，吴姑娘你还懂这一套，你帮了我这么一个大忙，这个我不能收。”
“黄师爷一码归一码，我帮助你的忙，但是你也给了我们优惠，二者早就抵消了，这银子是我们孝敬你的，虽然银子不多，但是请务必收下。”
黄有德见吴晴晴诚意满满，不好再拒绝，遂开口道:“如此，那我便收下了。”
黄有德打算再卖吴晴晴一个人情，他记得她夫人的庄子里有一片桃树，接的果子又大又红又甜，倒是可以坎一些枝丫给吴晴晴拿去嫁接。
黄有德心想:“现在朝廷很重视农业的发展，如果吴晴晴的嫁接技术成功了，全国推广开来，自己这个助力着，很有可能再进一步”。
于是，黄有德对吴晴晴说到:“吴姑娘，我家夫人有一处庄园，里面种了一片桃树，这个桃树的品质不错，每年结的果子又大又红又甜，你如果需要我可能让人给你砍些枝丫。”
吴晴晴毫不犹豫的答到:“需要需要，十分的需要。哈哈哈！”
吴晴晴心想:“真是瞌睡遇上枕头，难倒自己真的有女主光环，想什么来什么，真的是太开心了，自己之前还在愁，从哪里从找品质好的桃树呢，现在就出现在了眼前，这怎么不让自己激动呢！哈哈哈...”
“那好，吴姑娘你们下次何时来县城？我好让人把枝丫给你们提前准备好。”
“我们五日后来县城，但是不知这些桃树枝丫要价几何？”
“哈哈哈...”黄有德发出爽朗的笑声，“吴姑娘你这是看不起黄某了，几支桃树枝丫我还是送的起的，不值几个钱，再说你还给了我10两银子，就当是买桃树枝丫的银钱吧”。
吴晴晴不好再争论，只能跟着哈哈的笑了起来。心想五天后来县城的时候，一定要带点礼物感谢黄有德。
拿着刚刚出炉的地契，吴晴晴开心无比，虽然契书上写的不是他的名字，而是吴二虎的名字，她依旧很开心，吴晴晴感觉她离她的农家乐的梦想又进了一步。
坐在牛车上，吴晴晴摸着兜里剩下的10两银子，想着等下下车的时候给徐有田5两银子，徐有田今天帮自家跑上跑下的还是十分的辛苦，在衙门的时候，徐有田还自掏腰包，帮他们垫付了100文钱，而且自家后天进城还需要用徐有田的牛车，这些林林总总的恩情还是要还的。
徐有田将吴二虎父女俩直接拉到了村东头，“你们就在这里下车吧！”
“徐叔，到家了吃了饭再走”，吴二虎挽留道。
徐有田摆摆手道:“此时天色已经渐黑，我要赶回去了，要不然你们婶儿不放心”。
吴晴晴闻言赶忙上前将5两银子塞进了徐有田的手中，“徐爷爷，这是5两银子，你收好，你今天帮我们跑了一天，辛苦了”。
徐有田看见吴晴晴大手笔的给了他5两银子，吓得手直哆嗦，直言道:“使不得使不得，你这银子太多了，快拿回去，快拿回去。”
吴晴晴不为所动，劝到:“徐爷爷你就收下吧，你今天不仅帮我们家跑上跑下，在衙门的时候你还破费了，这五两银子是你该收的，而且下次去县城的时候我们还要麻烦你，如果你不收这个银子，以后我们都不敢麻烦你了”。
“这...这...”徐有田紧张的看向了吴二虎。
“徐叔，晴晴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你快把这5两银子收下。”
徐有田想了想，推辞多了也不好，最主要是他现在也急需银子，遂收下了这5两银子，开口道:“你们有后有啥要帮忙的就和我说，我能帮的一定帮，我就先回去了，你们也早点归家吧！”
这5两银子对徐有田来说还真是及时雨，徐有田的小儿子马上要考秀才了，但是他的保费还差着呢，原本是打算卖一亩水田的，现在有了这5两银子，徐有田就不愁了，毕竟土地对农民来说是至关重要的，徐有田还是舍不得卖土地的。
古代读书还是相当费钱的，徐有田家原本算是桃花村比较富裕的人家，但是就是因为出了一个读书人，时常过的捉襟见肘。
今天买地花去430两，给黄有德10两，给吴有田5两，他们家现在还剩下155两，吴晴晴想着都头痛，她还想着把自家小院重新休整休整，还有荒地和山丘都需要处理，但是这些哪里都需要银钱，可是这195两银子哪里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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