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兜底


地动又称陆沉,正应了陆德妃母子卷入皇位之争而天降祸事,是不祥之兆,动摇国本,果然是个棘手的大麻烦。

这秦大小姐说是要给秦尚书分忧,可听在他们耳里,最终得益的可是永定侯府。

料想主子与她有其它牵扯,否则又怎会派他二人到她手下当差,原先心里不太乐意侍候个女儿家,现在反倒心悦诚服,佩服主子神机妙算。

因为算计来算计去,都是自己主子获益。

大概坊间流言秦大小姐想嫁主子一事,怕是真的。

”都听你的。“秦益是真的怕了,他哪里说得过秦羽,连忙拜别秦尚书,取了秦尚书的令牌再揣了几千两银票,立即动身。

秦尚书和蔼又惊喜地道:“羽儿,你这就有点神机妙算的意味了,为父不及你。”

秦羽撒娇道:“哟,要是一旬后京城收不到加急文书,父亲可别罚我。”

秦尚书开怀道:“哈哈哈,不罚不罚,最多给你请个夫子回来做学问。”

秦羽回到书案前,示意天玑二人来看,再次执笔疾书:

京城几十里外有清风观,天玑宜明日前往,乔装成樵夫或猎户在附近踩点,作为外应。

玉衡宜混入清风观作内应,摸底排查,与天玑里应外合。

你们此行的目标是趁玄清道长外出或下山时,秘密抓住他运送回京,至于安置在何处,有劳你们询问陆世子可有隐秘之所,我们秦府没的。

她那语气像是为永定侯府抓的人一般,还暗暗讥讽永定侯府内有玄机,不若秦府纯粹干净。

天玑、玉衡心中疑惑,面上却没有任何异色,爽快领命。

秦羽交给他们一千两银子作经费。

他二人恭谨退下。

“为什么要我在外头接应,大小姐是不知道我装神弄鬼比你高明吗?”

“可能你长得比较像樵夫。”

“换一下?”当樵夫可无聊死了天天砍柴,猎户也不行,他又不爱吃野味,还得杀鸡兔鹿什么的。

玉衡拒绝,摩拳擦掌隐入黑夜,趁着夜色掩护率先离开。

天玑秘密出了秦府后潜到城南,从一户普普通通的人家进去,约莫两刻钟后出现在陆锦年书房,向他上报秦羽的安排。

“陆成,你明日给下面的人递话,令石大福推荐唐老头给秦大小姐。”

她无路可走,无人可用,唯有抓住眼前予她惊喜之人,石大福恰到好处会为她所用。

他料定她将会找人假扮玄清道长。

说来也怪,听说玄清道长已经消失了将近二十年,怎会突然入世?

他又想到自去年以来,刘尚书潜心道学,难道有所图谋?

“抓住以后把人安置在韶光别院地下室,若然逃脱,让他们提头来见。”

天玑领命,还从密道离开,一番打扮后潜到某个人烟稀少的村落去。

“陆成,派人暗里协助秦益。”

“遵命。”陆成一边后退一边嘀咕:“爷这是要全面给秦大小姐兜底吗?”

秦羽要做的事非常大胆,然而她手边根本无人可用,一不小心就会翻船,所以陆成才会这样问。

陆锦年没理他,从抽屉拿出那首“对雪”,入定。

翌日清晨,一夜未眠的陆锦年洗漱更衣后去往秦府,在大门外遇见了另一个方向来的齐衡,他提着两个食盒,满脸春风。

“仁兄,太好了,你用早膳没也?”

齐衡天生热情,没心没肺,把昨日秦羽有意劝退他一事忘得干干净净。

陆锦年有些无奈,“尚未。”

齐衡便如数家珍地给他说自己买了什么早点,笑着招呼他一起进秦府,仿佛回丈人家般轻车熟路。

陆锦年背手而立,暗中打了个手势。

未几,一个自称是大理寺的官差从秦府路过,见着齐衡忙招呼:“这不二公子吗?怎么您还没去大理寺?”

齐衡愕然地回身看他,也不认识,可是他确实穿着大理寺的官服,是他的同僚。

“还没到辰时,我打算辰时再去的。”

官差热情地道:“您今个儿新上任,肯定要提早去,兄弟们都眼巴巴地盼着您。”

齐衡莞尔:“我有这么出名吗?哈哈哈,那我现在同你一道去吧。”

他把两食盒递给站在陆锦年身侧的陆成,对陆锦年道:“都是羽姐儿爱吃的,有劳仁兄帮我转告一声,我先到任上,晚些或得闲会去寺正那儿,让她放心好了。”

陆成偷瞄陆锦年一眼,如同神祇一般的脸没有任何表情,但刚才他打手势找人支开二公子,分明是见不得二公子纠缠秦大小姐,大概有那么点意思。

“二公子,其实,是不是秦大小姐连自己都管不过来,恐怕没心思惦记您?”

“什么?”齐衡不解地反问。

陆成清了清嗓子,“就是她尚且自顾不暇,您有没空到寺正那儿去,她可能根本不关心?”

意思就是拜托您别自作多情。

齐衡瞪大眼,丢给他一个你有病的眼神,嘀咕道:“我关心她不就行了。哼。”

又揖礼拜别陆锦年,然后一阵风似的跟着同僚往大理寺去了。

陆成翻了个大白眼,陆锦年回头看他,“很闲?”

陆成苦哈哈地道:“属下忙,在拎食盒。”

紧接着,他灵机一触领会到了主子的深意,双手不知为何就抽筋了,食盒摔落在地,盖子应声而开食物洒了一地。

陆锦年并不知道自己左右手其中一只废成这样,“自己掏银子再去买一模一样的来。”

“遵命。”陆成马上去办。

秦尚书寅末已出门上朝。

偌大的秦府气派非凡,乔木常青,鸟语花香,各方面布局是极好的,只是显得有些安静。

姐儿们起得晚,儿郎又在外修学,清晨一般都会冷清些。

陆锦年幼时亦在外求学,十二岁方才回府。

秦府总管纪管事顶着两个黑眼圈,唯恐出错连忙打起十二分精神,恭谨地请他在中堂坐下,亲自烹了毛峰茶呈上。

“世子爷,我家老爷上朝去了,您今日不用上朝吗?”

陆锦年闻着茶香,客气地道:“我需要到大理寺去办案,贵府大小姐是证人,我恰好路过贵府,在朝堂承蒙秦尚书拂照,我便想同秦大小姐一道过去。”

纪总管明白了,昨日之事早在整个府里传开,人人皆知。

“大小姐身体有恙,怕是还没起早,容小的派人去请。”

理智让陆锦年颔首,但掠过眼前的病容又让他难以控制地叫住纪总管,“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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