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是两个人
被抓的小弟以及接触过秦瀚阳的达官显贵,甚至擎天的一些下属合作商,都询问一遍,见过秦瀚阳的人并不多,也就六七个人。
警方针对这几人的描述做了画像,这本来是个简单的环节,初步做出画像,再用ai分析矫正后就先发到网上通缉,尽快抓住秦瀚阳才是当务之急。
可没想到,这里就出了问题。
专案组为了快速出图,找了两个省里刑侦画像高手,对这几个人做叙述画像,结果,“这几人所说的秦瀚阳的长相不一样啊。”
形容的身高体型差不多,可就是长相上不一样。
如果是每个人形容的有偏差,也就算了,可一半人形容的是一个长相,另一半形容出来的是另一张脸,就说明,这六七个人见到的“秦瀚阳”,是两个人。
这个结论让陈立等专案组的人震惊不已,不过还有更震惊的,画像师拿着一张画像放在桌子上,“其中一张脸,是咱们熟悉的人。”
在场的警员看到后,异口同声叫出名字,“贺子农?”
怎么会这样?
陈立内心震撼,画像师说,其中一部分自称见过秦瀚阳的人,描述出来的秦瀚阳就是这个,可这张脸明明是冷柜里现在躺着的贺子农啊。
难道当时警方击毙的不是贺子农?
这太荒谬了。
“不。”
陈立皱眉思索着,“整个走私案子里,要和下面的合作商谈话,和上面的官方谈条件,如果处处都要贺子农自己出面,太危险。以免被人扣下或者暗算,让自己的手下顶替自己的名头去谈判,也是有可能的。”
尤其是和下面的合作商,他们走私,那边接货,出货的国有资产科都裹在普通的物品中,必然海外要有处理这事的人。
说的好听叫合作商,实际上都是干暗事的。
这些人游走于法律边缘,刀口舔血,和他们谈条件,贺子农小心一些也是可能的,就让信的过的人顶自己的名头去谈判,也是迷惑对方,以免对方黑吃黑独吞,这种情况也是有的。
但陈立还是震惊不已脑子发麻,好在邺城商贸大学提供了贺子农在校参加活动的照片,还有秦瀚阳在八道街办营业执照时的照片。
拿到照片后,陈立等人才长舒一口气,还好,躺在冰柜里的人,就是贺子农本人。
“不可能弄错的。”看来是虚惊一场。
贺子农什么人,他是王志刚死后擎天的掌事人,是商贸大学毕业的高才生,他这一路不可能不留下影像资料,大学档案里也确定就是贺子农本人。
可在这之前警方从未想过,贺子农也许不是本人,虽然虚惊一场,但保险起见,大学里的档案照片资料,擎天开会时的照片存留,以及贺子农别墅里的私人物品dna比对,都重新做了一遍。
都表明被击毙的就是贺子农本人。
但这个发现也让陈立惊讶,之前没从任何小弟嘴里或者渠道得知,贺子农在处理擎天的很多事上,让秦瀚阳冒充他,替他去做的。
专案组立刻重新审问被抓到的小弟,并对每个大事件,尤其是集团决策,和暗地里做的事,重新录口供的同时,让被抓的人看贺子农照片辨认,看看究竟有哪些事是贺子农让秦瀚阳冒充自己去的。
陈立这边也拿到了秦瀚阳更深一步的个人资料。
之前就已经有初步资料,但陈立认为,秦瀚阳这个人物太神秘了,有必要从他的成长经历上深挖。所以特地联系了秦瀚阳福利院所在地,以及秦建国老家所在地的刑警队协助深入了解,并且做了大量走访。
秦瀚阳是在四五岁时,被丢在了华县福利院门口的。
秦瀚阳在福利院里一直哭闹要找妈妈,还说妈妈就是让他在门口等着。福利院报了警,警察仔细询问了他,那时秦瀚阳已经记事,说自己叫东东,还记得自己家的环境,能叫出母亲的名字。
这种事派出所的人看得多了,是典型的遗弃。有名字有特征,记得居住环境,没费什么劲就找到了他之前和母亲租住的半地下室,可他母亲已经去世好几天了。
房东打开门的时候里面阵阵令人作呕的尸臭,房东在门外一边哭一边骂没良心,这对外地来的母子,他是看着可怜才把房子租给她们,一看就是野女人,带个野种,结果这女人要死,死远一些啊,死在租来的房子里,房东觉得倒了大霉,在门外骂了好久,
后来遗体送去尸检,说是病死的。
估计是知道自己快不行了又没钱,就把孩子放在福利院门口自己慢慢等死了。
可这世上可怜人太多,人们也就唏嘘几句,就继续自己的生活,不会有人为你多做停留,何况是陌生人。
秦瀚阳就在福利院里呆着,但他自小就爱哭,福利院也是小社会,大的欺负小的,强的欺负弱的。
外加华县福利院的院长后来出了事,大家才知道,一些令人发指的人性的黑暗面。
不管如何,秦瀚阳在福利院那两年过得很不好,每天生活在恐惧里。
直到被秦建国领养走。
看领养档案,秦建国当时方方面面都是个相当好的领养人。夫妻二人没有孩子,那时秦建国夫妇还在汽轮机厂上班,双职工。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人家,但在那个年代,是个好家庭。
秦瀚阳刚刚到秦家时,也过了几天好日子,他自幼没安全感,很会看人脸色,到秦家小心翼翼的讨好。
养父是个爱喝酒的人,但那时秦建国还没露出恶魔一样的本质,养母对他也很好。
秦瀚阳以为自己终于不用吃苦受罪了,可他不知道,他是被宿命咬住喉咙的人,逃不出去的。
后来秦建国每次打他的时候,都说他是个扫把星,他来了,秦家就完了。
九几年时,秦建国夫妇赶上了汽轮机厂第一批下岗,双双失业,这对父辈就在工厂端铁饭碗的工人家庭来说,是很大的打击。
在国营厂里待久了,人猛然间进入社会,是很迷茫的。
一开始还想拿买断的钱做点小生意,可没那个能力没那个命,生意不顺,养母还砸断了腿,家里越过越苦,靠着剩下一点积蓄维持生活。
秦建国开始整日喝酒排解心中郁闷,他其实一直没从被下岗的打击中缓过来,他一向自视甚高,在厂里一直觉得自己是了不起的人物,以后车间主任的位子都是他的,活在自我幻想中,自大而狂妄。
可下岗第一批名单里就有他,他去厂办找了好多回,甚至拿自杀威胁领导,最后被赶走。
养母劝他接受现实做点小生意,重新开始,也许以后会更好。但所有人都在往前走,只有秦建国留在了过去。
他想不通,只能喝酒麻痹自我,他过去的狂妄和性格里的缺陷,一直被国营厂工人的光环笼罩着而没有泄露,可一旦失去这个光环,他骨子里的裂根性黑暗面,就全都暴露出来。
这种人不会在自身找原因,他只会把不如意全都归结于妻子和领养的儿子,他一喝多就发泄打人,还不断念叨自己小时候被父亲打,说自己就想长大当家做主,不要像他父亲那样,可同时又重复着父亲的人生,将巴掌伸向妻子和儿子。
以前他也醉酒打过老婆,但那时他好面子,忍着的时候居多,可现在他没了工作光环,觉得上天对他不公,就似乎将心里的恶魔全释放了出来。
尤其是在养母砸断腿花了大笔医药费后,他抡起凳子砸向妻子,说要打死她这个烧钱的货。
他仿佛在家暴中,找到了曾在厂里吆五喝六的威严,他将父亲将丈夫这个角色放在了极高的皇权位置,成为愁闷人生里唯一的解脱。
再后来他被人骗去赌博,更是一发不可收拾,将家里所有都输了,最后养母受不住死了。
秦瀚阳就成了唯一的靶子。
谁也不知秦瀚阳究竟是怎么长大的。只知那些年他过得很苦,若不是街道办几次干预,他早不念书了,他自己也不想读书,觉得人生是没有出路的。
所以,走访秦瀚阳老家的时候,不少人一提起秦瀚阳都是一脸嫌弃的,“也不上学,半大孩子时就在街上混,偷鸡摸狗什么都干,和他爹一样,都是烂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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