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伍六一流泪了
12伍六一流泪了
新兵们一个接着一个跳下了火车，然后在招兵干部的带领下，从坦克与战车之间走过。
轰隆隆。
没多大一会儿，八九百匹马力的引擎又响了起来，震得大家全身都在颤动，神经都快要麻木了。
今天的火车站很热闹，人头攒动，新兵，老兵，军官，领导，一堆堆一群群，把并不算大的火车站挤得满满当当。
老兵们在忙碌着，这里几个那里几个，不成队形，但散而有序，每一个人都在做着自己的事情，无论是谁，无论在做什么，看他的样子都透着专业。
火车站里新兵很多，熙熙攘攘的，但那些老兵的眼里似乎并没有这些新兵的存在，他们的眼里对这帮新媳妇似的新兵蛋子视若无物，他们的眼里，只有那些即将离他们远去的装备，已经即将下发的新坦克新战车。
这些士兵，包括老兵和新兵，以及那些军官，都属于702团。
另外一个团也有一些新兵坐着火车到站，但已经走了，此时剩下的这些，全是702团的。
702团是一个装甲步兵团，属于机械化步兵团。
此时，他们正在换装。
所以陈凡的这一次入伍，运气还是不错的，正赶上了好时候。
如果拿一份换装计划列表来观察，那么上边打算在本年内，在装备上做到火力增强六倍，火力覆盖面积扩大二十倍，三年内完全掌握和熟悉以上装备。
新装备下连，按理，老兵们应该喜笑颜开兴高采烈才是，但是这会儿从那帮老兵脸上看不出任何的兴奋以及对老装备的弃之不及，很多老兵神情严肃地在忙一件事情，拿一块抹布，细细地擦车，然后把抹布传给下一个人，像仪式而不像正常作业。
新兵们列着队穿越了一个又一个坦克和装甲车。
陈凡跟在队伍中间。
史今在前面带队。
许三多跟屁虫一般地跟在史今身后，但不时就踩史今一脚。
成才也走在队伍中间，不过距离陈凡有一段距离。
史今有点儿心不在焉的，他把新兵队伍带到了指定位置，喊了几个口令，就把新兵们一丢，立即朝高城走去了。
“连长！”
史今来到高城身边，挨着高城站着。
他和高城站得很近，就像好兄弟一样那般，比高城与洪兴国都还要近，高城和洪兴国之间，最近的时候一般都会有一米左右的距离，但高城和史今经常肩碰肩。
“连长，这些新装备，有咱们的吗？”
高城的话里透着得意：“702团的好东西，哪一个不是先给咱们？看，那些，都是我们的。你们以前用的那些都已经装车了，看，在那里呢。从现在起，我们用的就是真正的步战车了，专业的步战车，不再是挂羊头卖狗肉了。”
史今乍一听到也有他们的装备，很是高兴，不过一听他们的步战车已经被装到了平板上，眼神又有些黯然，顿了顿，他道：“连长，我想去送送207。”
207是他们以前的老式装甲车的编号。
高城很理解史今，点了点头：“去吧，伍班副也在那里呢。”
史今的班副伍六一，正在一辆装甲输送车上朝他招手。
史今立即小跑过去，很快他就到达平板车那里了，伍六一伸出右手，史今一个箭步跳了上去，然后拽住伍六一的手，嗖的一下就到了步战车旁边。
伍六一随手将一块抹布递给史今：“全班都擦过了，就差你了。”
步战车已擦得新的一般，但史今仍认真地在上边擦拭着，其实说擦车也不准确，用抚-摸来形容反而更为精准，他就像抚-摸着自己最爱的女人一般。
“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你了？”史今一边擦一边喃喃自语，就像跟自己的小情-人倾诉。
“连长算过笔账，说咱们现在等于一个炮连加一个反坦克导弹连，再加一个重火力连，连长劲头冲得走路像蹦高，说话学狼叫。”
史今却很留恋地拍了拍手下的车：“可是他陪伴了我们好多年了，伱舍得？从我新兵下连开始，这家伙就一直跟着我，现在他就要走了，还真的有点儿舍不得呢。”
伍六一夸张地满不在乎：“我才不在乎呢。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咱们现在也算有真正的步战车了，谁还在乎这破玩意儿？”
史今笑笑，他并不是第一天见伍六一，对这家伙的心口不一，他比任何人都了解，所以他只是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伍六一接着说，“咱们钢七连这回抽调三名骨干训新兵连，连长还是连长，我这班副提了半级，新兵班班长，你最了不得，新兵排排长。”
史今笑着说道：“那你可以好好臭美一下了，这拨兵里边好多是你老乡，你们顺宁县的。你上榕树的吧？那两，他两下榕树的，都快同村了。另外还有一个，隔你们也不远，哦，对了，那小子叫陈凡，是个刺头兵，我一会儿跟连长说，把他分你班里，那小子有点不好搞，不过弄好了，绝对好兵一个！”
“真的？”
“下榕树那两个也让连长分给你吧，一个叫成才，那小子也不错，鬼精鬼精的，很聪明，而且也很上进，不过另外一个.”
史今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说道：“他叫许三多怎么说呢还真不好形容反正挺难的，不过我也把他教给你吧，我答应过他父亲，要把他带好，所以，我也一并交给你了！”
两个人正说着话，那边高城哔的一声吹响了哨子，喊道：“时间差不多了，集合了！”
史今和伍六一连忙跳下了车。
跳下车后，两个人齐齐面向207号战车，立正，敬礼，之后，啪的一声，史今转体，面向高城，齐步走去，但走了一阵却不见伍六一走来，他一愣，回头看了一眼，却是伍六一正在怔怔地看着那一辆即将远去的207号战车出神，他的眼圈不知不觉红了起来，到了最后，竟然流出了眼泪。
史今摇了摇头，连忙向前，回去当值班员整理队伍去了。
“全连都有，列队，成基准队形！向左转！起步走！一二一！一二一！”
此时新兵们还未受过专业训练，什么基准队形什么向左转，根本就没概念，都是按本能去做，于是新兵们参差不齐迈着步，许三多犹犹豫豫地走在队头，老是踩到领队史今的脚。
伍六一一直站了好一会儿，这才转身跟了上来，跟在新兵队伍最后，负责押后。
呜——
火车长鸣，缓缓启动。
伍六一停下脚步，啪的一下，又敬了一个军礼，沉默地送着运送207的火车渐行渐远，哗啦啦的眼泪再也不受控制，从他的眼睛里流了出来。
高城抬起手，重重地在伍六一的肩膀上拍了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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