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酒厂临时工

狗子被以临时工的身份招进了酒厂，这一年是1991年，

  牛师傅要求厂领导先给狗子安排到原料库工作，说是让他熟悉一下各种粮食和原料，

  原料库不光有各种粮食，还有制曲用的各种药材，

  牛师傅和狗子讲，要了解各种粮食的特性就要先到原料库学习了解各种粮食特性风味，每种粮食酿出的酒口味都不一样，高粱香，玉米甜，小麦辣，大米净，

  高粱又分糯高粱和粳高粱，还分白脸或者红脸高粱，酿酒以红糯高粱为上品，

  玉米分圆头玉米和马牙玉米，圆头玉米适合酿酒（淀粉含量高）而马牙玉米更适合做饲料

  还有大米分粳米，籼米，糯米，产地不同米香不同，口味更是天差地别，

  好粮出好酒，单一高粱一般酿造清香型的白酒，比如汾酒就是用高粱酿成的，以五种粮食酿出的酒叫五粮酒，风味更加多样浓厚。

  狗子白天在原料库工作.晚上就去牛师傅宿舍听他讲酿酒知识。

  狗子的工作是.负责登记每天的出库物料  ，活不累挺轻松的，原料库有一个主任.一个出纳负责出入库物料总账，还有几个装卸工，狗子来之前出库物料记账都是出纳的活，这是硬生生给狗子挤出来一个工作来，

  原料主任叫孔兴国，一米八五铁塔般的身板，以前是装卸工人，后来有机会才升为主任，说是主任，其实就是干活的主管，没有职称，不像马千里的主任是实打实的副科级，

  孔兴国长滴挺高大，人却很好相处，狗子第一天去就和孔主任很快熟悉了，据孔主任说，他老家是山东的，他是孔子的第六十八代子孙，他家祖辈是从山东曲阜搬迁到Q市的，孔圣人身高一米九，他身高一米八五，这是遗传祖宗的优良基因了，

  狗子无从考证孔主任说的是不是真话，所以笑笑惊叹了两声就过去了

  慢慢接触中才知道孔主任人虽然好，但是有个毛病就是喜欢吹牛，而且是没边没沿的吹，只要看你对他的牛皮有一点感兴趣的意思，他就开始给你吹到底

  慢慢的狗子成了孔兴国最好的听众，因为狗子从来不反驳孔主任，很认真的听，孔主任吹到高潮处，狗子还给称赞几句，让孔主任一时觉得找到了知音，动不动就给狗子吟诗一首，听了孔主任的诗，狗子觉得他可能和山东大诗人张宗昌有亲戚，

  装卸工们平常可不惯着孔主任，听他吹牛就给他拆台，说孔哥真厉害，牛都上山了，  这个时候孔主任就说：“你们啊，一点素质都没有，你们看看三狗同志，人家就从来不打断我说话，也从来不质疑我说的话是假的，你们啊！就是见识太少了，拿我的真话当成吹牛，懒得和你们这些俗人争辩，夏虫不可语冰”

  装卸工们说：“那是三狗老实，年龄太小，分辨不出你说的话是真话还是吹牛”

  “三狗聪明的很，别看年纪小，很有见识滴”孔主任说道

  “对对对，三狗最聪明了，你快和三狗谈人生去吧，我们上工了”装卸工们哄笑着干活去了

  “来来来三狗同志，咱们接着聊，我给你讲讲.我文学方面的心得”孔主任吹牛涉及面很广，大到宇宙飞船和原子弹，小到三岁娃娃奶瓶尿布，他都喜欢吹一吹，以彰显他的博学多才

  三狗从来都是安静的听，不时的赞，听完就走，走了就忘，

  其实孔主任吹过的牛皮他自个也记不住，往往一个牛皮吹上两次内容都不一样，反正就这么一个爱好，别人爱好唱歌跳舞弹琴，孔主任就一个爱好，吹牛上山………

  工人们私下给孔主任起了个外号，孔上山

  三狗每天在原料库和装卸工们聊粮食和各种原料，别说！装卸工们常年天天装卸，他们对原料都挺懂的，哪个地方来的粮食水分大，那个地方的粮食味道好，各种知识他们都知道

  哪批原料是次料，是通过厂领导亲戚什么渠道进来的，那个领导收回扣了，装修工们讲的津津乐道，这个时候孔主任是不会跑来插言的，对于这些和厂领导敏感的话题，孔上山从来不谈论，因为他怕得罪厂领导，以后他还想提拔当副科级哪

  三狗只听不说，从来不参加工人们的议论，他也怕得罪厂领导，狗子还指望第二年领导批准转正哪

  太爷教过狗子，话到嘴边留三分，留下三分给子孙

  狗子晚上下班都是早早来到牛师傅宿舍，给牛师傅用小灶做点吃食，牛师傅肺不好，三狗就隔三差五的给牛师傅炒木耳吃，后山新鲜的桔梗也有止咳平喘效果，采新鲜的桔梗回来剥皮撕开四瓣，拿盐杀去水分，再洗净盐分，买几块老豆腐炖上.咕嘟上半个小时，夹上一条吃起来爽脆甜香，桔梗的甜香加上豆腐的嫩滑交织出绝美的鲜味

  牛师傅说：“这一天天的让你给我开小灶，把我嘴都养刁了，以后，你工作忙的话，我到时吃食堂都吃不习惯了”

  狗子说：“工作再忙咱们也得吃饭啊！以后咱师徒俩不吃食堂了.食堂曲阿姨做饭不好吃还埋汰，有几次我都看到她从厕所回来不洗手就给咱们打饭，”

  牛师傅一脸猥琐的嘿嘿笑着说：“咱们厂工人就喜欢闻她那个味，洗干净了就没有味道了”

  狗子心说，也就师傅喜欢那个味道吧，食堂曲阿姨长的风韵犹存的，尤其是那个屁股溜圆紧绷，即使已经年近五十依然丰满挺拔，牛师傅就喜欢看食堂阿姨的背影，他说有李如花的味道，

  狗子没见过李如花的长相，却听牛师傅经常讲，说是仙女一般的美貌，在看看食堂曲阿姨，心说，“感情在师傅眼中仙女就是长的这个样子啊！”狗子很怀疑师傅的眼光

  遇到爷俩都忙.懒得做饭的时候，师徒俩就去食堂打饭吃，

  这天又到食堂吃饭曲阿姨给师傅盛菜的时候，牛师傅挑逗曲阿姨，说：“小曲啊，你什么时候离婚啊！我就等着你离婚呐！你前脚离婚我后脚就去你们家提亲去，老哥就稀罕你这身板子”

  食堂阿姨也不生气，说道：“行啊，老牛，你要是能拿出一万块钱给我当彩礼，我明天就和我那口子离婚去，说话算数，谁不算数谁是孙子，咋样，敢不敢”

  牛师傅瞬间就怂了，贱兮兮说：“一万我可没有，一千行不，不够的话！要不我把徒弟抵押给你，你看我小徒弟年轻又勤快，一米七的个子相貌堂堂的.正好你小闺女十八了，给你当养老女婿，我们师徒俩就入赘你们家里了，买大送小.你可捡了大便宜了喽”

  “滚，你个老登还想空手套白狼，大白天做梦哪！”食堂阿姨笑骂道

  “走，狗子，咱们滚，你丈母娘生气了”牛师傅带着狗子端着饭盆就跑了，后面一只饭勺跟着砸了过来，牛师傅好像后面长眼睛，扭身一躲，勺子落空，

  “老牛，好好攒钱，我等你来提亲，哈哈哈”食堂阿姨笑的很淫荡

  酒厂工人之间经常互相开玩笑，大家都习以为常了，没人会当真以为牛师傅喜欢食堂曲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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