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无尽大厦－4
身后的房门快速闭合，挡住了那些爬行速度并不算快的人模。
冯垣靠在墙上，平复着有些急促的呼吸。等到一切又平静下来之后，才继续扶着旁边的墙壁向右边移动。
刚刚阅览室内的折腾对外面的走廊没有产生任何影响，手下的墙壁光滑冰凉，摸着就是质量还算不错的瓷砖，就是不知道这是墙壁还是应该是地板。
冯垣继续用导盲杖探路，清脆的声音此时能够给他提供的信息更多了点，比如空间的大小，比如距离。
通过声音判断，走廊尽头的材质似乎发生了一点点的变化。
走到走廊的尽头，入手处是金属质感的冰凉。
冯垣站在原地想了想，随后开始调转上下，果然在一侧的墙壁上摸到了一个用来刷磁卡的凸起。
“嘀——”
面前的房门缓缓打开，露出了里面的商场。
商场内并没有亮灯，不过有没有亮起灯光对于冯垣来说也没有什么差别。没有任何迟疑的，冯垣走进了黑暗的商场内，任由房门在身后缓缓关闭。
“听我说谢谢你！因为有你！温暖了四季！……”
？
伴随着一阵熟悉的音乐声，冯垣感觉到前方有什么长长的东西正在缓慢的行驶过来。
是商场里常见的那种三四十块一个人的游览车，这个东西很好猜，只是在这种情况下，游览车还能自由行动有点诡异罢了。
冯垣站在原地没有动，但是前方行驶的游览车却闪着彩色的灯光自动停在了他的面前。
“您好客人，游览车价格十元一位，刷脸付款哦！”
萌萌的声音还带着点机械音，听着就是小朋友会喜欢的类型。
冯垣伸出导盲杖在前方点了点，大致确定了一下状况，结果发现这款游览车十分智能，直接将可以爬上去的缺口对准了他停住。
他看不到，一共十节的游览车上，只有这里还剩下一个空位，剩下的位置上都坐着一位或者两位的乘客，他们的身影隐藏在了无光的黑暗中，但是却又都把视线放在了冯垣的身上。
“”嘀——，10元已到账。请乘客尽快上车。“
看来是不得不上了。
冯垣伸手握住了前方的车体，一个用力就踏上了那截平台。手下的触感看着并不像是记忆中的车厢，反而类似于曾经坐过的旋转木马，是个需要骑上去的东西。
没时间给他细想，在冯垣踏上平台的瞬间，脚下的机器就开始了震动。
他连忙骑上身侧未知的东西，很快就感觉到了前方伴随着游览车行驶吹过来的微风。
下方的游览车速度不算快，所以有给冯垣调节姿势的时间。
“你爱我啊！我爱你蜜雪冰城甜蜜蜜……”
“往事流转，在你眼眸……”
坐上游览车之后，前方接连传来的都是很耳熟的音乐，指向性很是明显，这层楼大部分应该都是餐厅。
如果是个高楼大厦的话，现在自己所处的地方应该是相对低层的位置，大约是三四层？不会是地下，因为舞蹈室那里自己感受过窗户外面的阳光。
冯垣手上的导盲杖并没有一起放在游览车的平台上，而是托到了地面。感受着导盲杖上时不时传来的震动，冯垣一点点的在脑海里勾勒着游览车的行走路线。
不过这里餐厅的音乐都是打开的状态，游览车同样也在正常营业，也就是说出事的只有人？
就在这时，冯垣通过导盲杖的末端感受到它好像划过了另一种材质的东西。从宽度和触觉上来讲，冯垣不得不再次猜测这是个人。
不过游览车没有给冯垣停下来确认的机会，径直驶向了路线的终点。
全程的距离不算很长，大约耗时三分钟，身下的游览车就停了下来。
“到终点啦，请各位乘客有序下车，不要磕碰！”
萌萌的声音再次响起，冯垣摸索着走下了平台，踩在了还算坚实的地面上。
不过，各位乘客？
回应冯垣疑惑的，是旁边接连下车的脚步声。
这声音很奇怪，有着一种迟滞的感觉，仿佛正在下车的人行动有些不便，而且所有正在下车的人都是这种感觉。
难道说，这里坐着的都是人模？
可是刚刚游览车的提示是不要磕碰，是不是在提醒人不要互相触碰？
迟疑间，冯垣感觉到身侧那些从车上下来的人已经开始的向着四面八方行动。有些纷乱的脚步声响在了冯垣的耳朵里，让他一时不太好做决定。
先不急，先确定周围的环境。
游览车并没有在原地停多久的时间，一分钟之后，游览车放着音乐重新启动驶向了来时的方向。
冯垣握着导盲杖在原地确定了一下方向，最后走向了刚刚察觉到异常触感的地点。
好在距离不长，很快就走到了地上，感受到导盲杖末端传来的异常触感。冯垣蹲下了身子，直接伸手摸向了地面。
地面上的触感直接印证了冯垣的猜测，躺在这里的和阅览室柜台后面躺着的一样，是一具尸体。
冯垣先是触摸了一下头部，在尸体的耳朵上摸到了一个饰品。
这是一位女性。
迟疑了一下，冯垣把手伸向了尸体脖颈的位置，并没有发现那里有致命伤也没有勒痕。顺着肩膀，冯垣又在心口的位置轻轻碰了碰，衣料完整同样没有伤口。
不在这两个位置，难道致命伤是在腹部？
换了一只手，冯垣估算了一下距离摸向了尸体腹部的位置。那里湿漉漉的一片，手感粘腻，应当是有着大片血迹。
可是腹部没有伤口。
嗯？
不经意间冯垣把手放在了本应是尸体下半部分的位置，可是那里空荡荡的一片，只有地板上的大片大片血迹。
腰斩么？
收回了确定情况的手，冯垣胡乱的在身上擦了擦。
这里能够活动的东西除了自己以外，就是那些明显不是人的人模。但是躺在地上的尸体却又都是活生生的人。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冯垣站起身，手中的导盲杖在地面上轻点，随后走向了一边围栏的位置。
玻璃围栏有一个十分安全的高度，冯垣伸出手搭在了上面，然后以半具尸体的位置为中心前后探索了一下。
最终在靠前一点的位置，摸到了粘腻的血迹。
果然，是从这里摔下来的。
冯垣仰头看向了上方，虽然此时的他什么都看不到。
尸体的下半身应该是掉下去了，但是她估计是从上面摔下来的，
想知道她为什么会掉下来，还是得走到上面去。能摔到这里面，她掉下来的地点一定不会是正上方。
一般商场围栏的中间位置，应该都有一个巨大的吊灯，从那个位置摔下来，才有可能会摔到这个位置。
可是一般商场最高就是五层，这里的位置如果会摔死人，甚至直接将人腰斩，说明那个人掉下来的高度并不低。
而且还有一点，发生了什么情况才会让人慌不择路直接从吊灯上跳下来？
冯垣走回了尸体所在的位置，然后顺着围栏一直走到了应该是电梯的位置。
电梯前方再走一点，就是冯垣刚刚下车的位置。这样看来，游览车停车的地点同样有点讲究。
电梯是连接楼下的双向电梯，感受到了冯垣的到达之后自动开启了运作。
先去下面也不是不行，正好可以看看能不能找到下面的出口走出去。这样想着，冯垣直接到达了下面一层楼。
到达地面之后，冯垣先是习惯性的在周围摸索了一段，果然在右手边的位置摸到了一个牌子。
这个立牌应该是花了不少钱，上面的字体都有着实体的凸痕，十分好辨认文字。
开业大酬宾
本楼xxx服装店五折优惠，进店即享。
店名的位置破了个洞，所以并不能摸出来到底是哪家店。
再往下的字体大多是数字。
冯垣蹲下身摸到了下面应当是标注着位置的方位。
进门电梯二楼右转前行二百米。
这地址写的好复杂。
冯垣站起身，导盲杖敲击了一下周围的地板，随后找到了应该是去往这家服装店的方向。
所以这里是二楼，下面是一楼。
等逛完这个服装店，应该就可以下楼看看有没有出口了。
小心用步伐丈量着距离，走了二百米之后，冯垣向左转身，径直走向了那里隐藏于黑暗的店面。
店面用的是玻璃门，轻轻一推就能打开。
不过冯垣还是在店门前确定了一下，门口同样摆着立牌。
看来就是这里了。
冯垣直接推门而入走入了店内。
事实上，他看不到这一整层基本都是服装店，同样也看不到这么多家的服装店内都没有一个常见的人模。
平时用来展示衣服的人模都不在应该待着的位置，反而像是客人一样四处游走。
不过冯垣对此毫无察觉，正在服装店内一点点的移动。手边传来的布料柔软的触感，这一定是个女装店。
所以这家店到底是为什么被掏去了名字，同行做的？
一边猜测，冯垣也没有忘记在脑海中构建出服装店的大致模型。根据外面店门的大小，冯垣直接在脑海中确定的服装店的长度，所以此时的服装店并没有出现和阅览室一样的情况。
顺着衣架向前走，冯垣很快就走到了柜台所在的位置，他能听到电脑正在工作的嗡嗡声，但是和阅览室一样，感觉不到活人存在的痕迹。
不会柜台后面还有一个尸体在等着自己吧？
这样想着，冯垣弯腰钻进了柜台。
服装店的柜台比阅览室要狭窄不少，所以冯垣一进去就感受到了脚下熟悉的触感。
又是一具尸体。
冯垣轻车熟路的从头顶开始。
不过这张脸，自己之前是不是摸到过？
冯垣再次摸上了尸体的头颅，大小、鼻梁高度、耳朵大小和下颌骨。
这些位置都和之前在阅览室里的那具尸体一模一样，看着应该就是同一个人。
但是一个人，怎么会有两具尸体？
冯垣把手转向了尸体的躯干部分，同样没有致命伤。
想了想，他把手伸向了尸体衣服上的口袋里，外侧的口袋内空空如也。但是刚刚自己明明在差不多的位置摸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
那就是在里边了。
冯垣直接掀开了衣服拿到了被放在衣服内侧的东西。
入手触感冰凉，是个圆形的金属物品，还带着一个长长的链子。福灵心至般的，他想到了自己只看过一次的怀表。
手上碰到了一个凸起，冯垣顺势一按。手中的东西弹开了盖子露出了里面裸露的表盘。
果然是怀表。
所以这个人是钟摆的成员。
冯垣下意识的摸向了自己心口的位置，那里同样放着一枚怀表。
进入这里之前那个叫常暮的人说过，这是一个单人梦境，也就是说，只有上一个进入梦境的人死亡之后才会放人继续进入这个梦境。
可是这不能解释为什么同一个人会有两具尸体。
还是说，这是钟摆成员的能力？
钟摆的和时间相关，并且会给下面的成员发放一枚怀表用来保命，那个来找自己的常暮更是能力和时间相关。
如果手中这枚怀表可以逆转时间的话，也不是不可能出现同一个人死两次的情况。
所以这个人在阅览室内死了一次，在这里又死了一次，看起来路线和自己是差不多的。也就是说自己接下来，很有可能再次触发什么东西导致自己的死亡。
前两次都和声音有关的话，钟摆能够派到这里的成员经验丰富，肯定能总结出来这个规律，那么一定会在这里有意避开发声的东西。
可是他还是死在了这里，并且身上没有外伤。
那会是什么东西导致了他的死亡？
不对，这里是服装店，一般情况下不会有保持安静的规定。
冯垣快速的在脑海里面转过所有的已知信息。
新店开业、五折优惠、无人的商场、人模、服装店、开着的电脑。
这家服装店还在营业的状态，那么进入这里的不是来买衣服的客人就是营业的店员或店长。
也就是说，还有和身份有关的东西需要遵守。
那自己现在算是店员还是顾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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