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洞穴－18
这个东西是专门针对能看到东西的人的，那个人他算计了我们所有人，在失去正常视觉的瞬间，金项钰在心里意识到了，成理一开始根本就没有想要和自己合作。他和自己合作的原因不过是因为那个小姑娘的出现而已，自己和另外两个人都是他选择的用来探路的棋子。
金项钰硬撑着天旋地转的感觉晃晃悠悠的走到了褚明焰的身边，整个人已经完全不能支撑自己身体上的行动。不能便宜了那个叫成理的，金项钰在心里这样想着。摔在地上的时候他拽住了褚明焰的衣角，用他能说出来的最大的声音开口。
“不要回头，只有一条路。”
说完之后，整个人直接重重摔倒在了水流中，掀起一大片水花，随后身体完全违反了重力，在水面上顺着水流向后漂流。
听到金项钰的话语，被炫目的色彩晃得天旋地转的两个人一时理解不了他口中只有一条路是什么意思。冯垣率先眼疾手快的关闭了头顶的头灯，然后踉踉跄跄的走到褚明焰的身边把他的头灯也关掉。但是没有什么效果，头顶的矿石早就不需要他们的灯光了。关掉头灯后，矿石的色彩在黑暗的映衬下变得更加耀目。
“没用。”褚明焰半蹲在地上，有些艰难的说道。这种光怪陆离的色彩对他眼睛的负担异常的大，如果不是靠着意志力硬挺着，他早就像金项钰一样晕了过去。
视觉一下子给两个人带来了前所未有的负担，冯垣甚至觉得自己看到了矿石在和耳边的流水声一起流动。冯垣摇了摇头，想要驱散眼前浓稠的色彩，却只觉得头越来越痛。
这种感觉和当时意识到成阅理是成阅理的时候一模一样！冯垣一下子就从这种头晕头痛中察觉到了似曾相识的熟悉感。路韧当时给出的答案是什么来着？因为那个人身上有着自己接受不了的真实，所以自己一旦注视到他就会受到影响。
观察？注视？这里的真实会是什么？
是不是只要看不见就好了？
冯垣下意识的把手指伸向了眼睛，在满目流转的色彩里，冯垣只觉得自己的手指越来越近 ，距离拜托这种难受的感觉也越来越近。
“你在干什么？“褚明焰注意到了冯垣的动作，神智一下子清明了不少，直接冲到了冯垣的身边挡住他的动作。但是此时全凭本能行动的冯垣却显示出了和平时完全不符的力量，就算褚明焰再怎么想要掰开他的手，他的手指也依旧直直的冲着自己的眼睛戳去。
“只要观察不到，就好了。“冯垣有些理解不了褚明焰此时的行为，只好平静的向他解释，自己只不过是在处理问题。
冯垣的指尖已经触及到了眼球，他的眼睛却依旧不受影响的睁开。就快了，一切就会恢复正常的感知了，冯垣在心里想着，丝毫没有在意自己已经即将扣瞎自己的眼睛。
“铛！“
巨大的敲击声顺着通道传了过来，周围流动的色彩似乎有一瞬间的停滞。冯垣的注意力也被巨大的声响吸引，动作停了下来。褚明焰趁机抓住冯垣的手反绑到他的身后，用绳子牢牢的捆住。
“铛！“
又是一声巨大的敲击，头顶的矿石似乎音波震碎，褚明焰只看到流动的色彩一下子变成了闪着光芒的碎屑，一点点掉落在地面变成了不起眼的灰尘。
“铛！“
冯垣被敲击声唤回神智后，一眼就看到了缓缓掉落的色彩，好像是是眨眼即灭的繁星由明到灭，最后周围的一切重新归于黑暗，宛若没有群星的宇宙。
敲击声不再响起，折射光芒的岩石也失去了色彩，冯垣只觉得有什么念头从自己的脑海中快速的闪过，又转瞬即逝再也捉不到。
“你刚刚说的只要观察不到是什么意思？“恢复正常后，褚明焰第一时间问道。
“之前有人和我说过，有些感觉是因为接触到了我们本不该知道的真实才产生的排异感，这里刚刚给我的感觉和之前那次一样。“放弃寻找在脑海中一闪而过的年头，冯垣有些疲惫的回答褚明焰的问题。
“本不该知道的真实又是什么？“褚明焰继续问。
完全黑暗下来的环境中，冯垣看不清褚明焰的脸色，只觉得他的声音异常疏远，和自己之间好像一下子充满了隔阂。
“你知道协会会把很多东西藏着掖着不让人知道吧。“冯垣斟酌了一下用词，莫名的觉得这个问题的答案好像对褚明焰很重要。”那是因为有些东西需要游梦者自己意识到才能有效。“
“呵，这我知道。“褚明焰冷呵一声，语气中满是鄙夷。
“而有些事情如果精神强度不够的游梦者知道了，会导致游梦者崩溃。有些真实游梦者一旦观察到或者意识到，不论是有意的还是无疑的，都会对游梦者本身造成不同程度的影响。这就是不该知道的真实。“冯垣尽力用自己的逻辑来解释这个问题，不过这个情报，居然不是所有游梦者共享的么？
听到冯垣的回答，褚明焰一时有些沉默。
“呵。”许久，褚明焰冷笑出声“那个人总是用这么高高在上的姿态来解释一切对别人的见死不救和遮遮掩掩。”
冯垣也不知道这个时候该说些什么好，只好也保持沉默，听这个样子，褚明焰似乎和路韧有过节？
“刚刚这个人说这里只有一条路。”褚明焰也没有根据这个话题继续说下去，而是转而说了别的。
“头灯也别开了，我们就这样一路摸黑往前走吧。”冯垣连忙接上话，然后把被绑到身后的手往前面一翻“来来来，快帮我解开，这么走我哦可能保持不了多久平衡。”
褚明焰早就敛去了自己的情绪，听到冯垣的话后，十分精准的给他把绳子解开，直接畅通无阻的继续向金项钰口中的前方走去。
“你能看清路？”冯垣察觉到褚明焰丝毫没收影响的速度，有些吃惊的说。
褚明焰没有回答他，而是继续向前走动，两个梦境攒下来的交情好像在刚刚一下子全都耗光了。冯垣急忙磕磕碰碰的跟上了褚明焰的脚步。
“你之前不会也在协会里面呆过一段时间吧。你这种能力应该很快就可以接触到我现在知道的信息啊？“一边走冯垣的嘴也没闲着，直接开口问褚明焰过去的经历。
“待了两个梦境就走了。“褚明焰冷淡的回答。
“因为什么啊？“冯垣锲而不舍的继续问，像是没有察觉到褚明焰的冷淡。
褚明焰在黑暗里面狠狠的翻了个白眼“没必要告诉你。“
“你说刚刚的敲击声是怎么回事？“冯垣识趣的转移了话题，转而思考起了刚才把自己从昏沉中唤醒的声音。”会是赵祈敲出来的么？还是说那个叫成理的敲出来的？“
“不知道。”褚明焰十分果断的开口，然后在冯垣开口的前一秒继续说道“闭嘴，我现在心情很不好。”
冯垣只好听话的停止自己的问题，跟在褚明焰的身后开始认真的整理进入梦境以来的所有信息。
这个梦境的主题已经很明显了，是地下。一开始的地方是个线路复杂的地下洞穴，有视觉退化爪子尖利的怪物，霸主一样地位的大蛇，还有好像是个过客一样的蜘蛛。对啊，那两只蜘蛛是怎么来的？一只以为蜘蛛是从上面的那个洞口里面爬出来袭击的自己这群人，可是后来攀爬那个通道的时候并没有在里面察觉到蜘蛛生活过的痕迹。
不对，梦境里面的很多信息其实是没有任何用处。冯垣在心里又狠狠的提醒了一下自己这只是个梦境的事实。梦境很多时候都是主题的杂糅，这个梦境的主题很明显就是地下的洞穴，底下的生物是为了符合这个主题而衍生出来的东西。而这个梦境里面展现出的各种东西里，一直都有联系的线索是蛇、黑暗，还有在洞穴内畅通无阻的流水。这三种元素堆叠在一起，几乎是一瞬间冯垣就从这三个元素里面总结出了一个名字。
“耶梦加得。”
“什么？”听到冯垣口中说出来了一个完全没听过的名字，褚明焰下意识的回应道。
“梦境之蛇耶梦加得，被自己的体重和海水的重量困在无尽深海之中，头尾相衔的围堵着整个人间，一直处于沉睡之中，一旦苏醒就会毁灭整个世界”冯垣想起了自己曾经读过的北欧神话，有些迟疑的开口“这个梦境的主人，不会是这种东西吧。”
“不是被海水的重量困在无尽深海中吗？”褚明焰反问。
“重点是围堵着整个人间啊。”冯垣有些气急败坏的说。
“你的意思是，我们其实被这条蛇围堵着？”褚明焰意识到了冯垣的意思，脚步下意识的停了下来
“没错，陷入黑暗中的人其实不是陷入了黑暗，而是陷入了他的梦境。”冯垣点点头“这个蛇的相关名字还有很多，乌洛波罗斯又或者是莫比乌斯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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