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杀人王
高级督导员办公室。
辛格壮硕的身躯压着转椅嘎吱作响，
他的双脚搭在办公桌上，
丝毫不在意对面几名黑皮肤的印籍囚犯疑惑的目光。
此时，他正拿着一份资料在看，嘴里还叽里咕噜的自言自语。
辛格也是一名印度人，他皮肤并不黝黑，
有着雅利安人种的显著特点，很明显是印度的高种姓阶层。
也不敢马上就点烟。
辛格拿在手上的其实是一份囚犯档案。
升职加薪永远比华人快，
“最后一点，老规矩。”
听到对方的要求，当时他嘴角都不经意的翘起了一个弧度。
他倒不是不知道前段时间方鹤轩同14K斗殴的事件，
只是他不在意罢了，中国人打架，
辛格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次的目标，是一个叫方鹤轩的中国人，刚入监不久，在赤柱没什么跟脚，基本不用担心后果。”
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的美事。
也永远有英国人替他兜底。
但私底下，弃营逃跑是很多印度士兵都亲自证实的。
所以，在英国人眼里，他是远比华人放心可靠的下属。
“哪个人当了孬种叛徒，后果怎样，我以前就告诉过你们。”
辛格仇恨中国人，已经到了一种病态的无可挽救的晚期。
在他看来，跟野狗互吠没什么区别。
这没什么好惊讶的，
在所有英属殖民地，印度人永远是英国人忠实的奴仆、管家以及牧羊犬。
六名印籍囚犯完全不在意辛格一口一个贱民的蔑称，
所以，他在昨晚的宴请上喝的酩酊大醉，
“是的，长官！”
真的需要发泄这段久久不能忘却的仇恨时，
他就会拿监狱里的华人囚犯撒气，狠狠的泄愤。
直到现在，脑子还有轻微的晕眩感。
到了晚上赴约时，他才知道富家阔少拐弯抹角约他的真正目的。
所有分配到他所管辖工场的华人囚犯，
不管三七二十一，他照例要先给每人二十铁锤的下马威。
“但是也不能把他打残，不能让他看出有明显的伤痕，还是用老办法，带上工具。”
他们讨好又小心翼翼的从雪茄盒上抽出一根来，
每当他要收拾一名特定囚犯时，他都会先了解一下此人的详细背景。
也正因为他将效忠英国人贯彻的非常彻底，
“时间就选在今晚八点，正好是囚犯去公共浴室洗澡的时候。”
他视囚犯尤其华人囚犯为窛仇，下手之狠，连赤柱一些重型犯都不敢轻易招惹他。
现在，他不仅能看到这梦寐的一幕，
还能狠揍中国人后再拿一笔不菲的报酬，
又是齐声回答。
六名阿差囚犯齐声喊道，显然已经有了足够的默契。
同样的，也让赤柱很多囚犯能躲着他就躲着他。
但他很聪明，面对工作中的华人同事，他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厌恶和敌意。
“明白，长官！”
他认为中国人是卑鄙、无耻、残忍、下贱的民族。
这是他一直以来的习惯。
虽然印度政府明面上承认他老爹是英勇抵抗牺牲的，
“喊你们这些贱民过来，是有事要交给你们去办。”
辛格的营长老爹在溃败坐车逃跑时，座驾不幸摔下山坡，最后车毁人亡。
他用破布把铁锤包起来，然后命令囚犯脱去所有上衣，俯卧趴在地面上，
然后，他就拿着这根铁锤，朝每个人的后背心狠狠的敲下去。
由于有破布作为缓冲，每名挨打的囚犯只是被震伤了内脏，
但皮肤的表面却完全看不出任何伤痕来。
至于他为什么要对付这名囚犯，
这还得从他昨天下午接到的一个电话说起。
从此，辛格一家背上了懦夫、孬种的耻辱名声，在战后的印度过的并不容易。
没错，他就是在香港各所监狱臭名远扬但又谈虎色变的凶残狱警——“杀人王”。
“记住，这件事一定要办好，如果办不成，我让你们跟中国人一样的下场，听明白了没有？”
“是的，长官！”
1962年的中印战争，印度军队被解放军摧古拉朽的打残。
不要以为十八年很长，
很多华人狱警为监狱署服务一辈子，退休时也就只是名一级助理督导员。
“我一直舍不得，这次就便宜你们这些贱民了。”
从最低级的狱警做起，升到高级督导员，用了十八年时间。
“一旦事情闹大，伱们可能会受到监狱上头或有关部门的调查，你们不能把我供出来，我也不会承认。”
告诉他有一位富家公子想请他吃饭。
这个故事说起来就长了。
“保证完成任务，长官！”
简单讲，辛格的老爹原本是印度陆军的一名营长。
阔少出20万港币，请他在监狱里狠狠修理一个叫方鹤轩的新囚。
他在六十年代初加入香港监狱署，
曾经有很多名被打过的囚犯联合自己所在的社团向监狱长或者监狱署投诉，
他殴打囚犯的“技术”极为高明，简直就是教科书级别的。
因此，如果能亲眼见证中国人窝里斗或者自相残杀，他是非常高兴和快活的。
当时已经成为香港基层狱警的辛格，听到老爹的噩耗以及家族的抱怨，
从此，他就恨上了所有的中国人。
辛格再次满意的点了点头，脸上终于露出和善迷人的微笑：
“来，每人一根雪茄，这是我的上级霍华德监狱长特意送给我的。”
事后，这些被痛打的囚犯，
既无法去监狱医院接受治疗，饭堂的餐食没营养又吃不饱，
导致这些人经常是一脸病态、皮肤发黄、骨瘦如柴。
辛格屡次“作案”成功，让他的气焰越发嚣张和膨胀。
给他打电话的是他在监狱署的一个前同事，
但因为没有任何明显且确凿的证据，最后都不了了之。
他放下档案，抽回自己的双脚，
从转椅上站起来，缓慢的踱步到几名印籍囚犯面前。
辛格能在四十岁就做到高级督导员，
除了确实有点能力外，
最重要的，是他紧抱英籍上司的大腿。
之所以特别仇视中国人，原因还真是很简单，他确实和中国人有仇。
至于那些被他殴打过的受害者，也只能哑巴吃黄连，自认倒霉。
辛格边迈步边盯着每一位囚犯。
辛格面上无任何异样，心里却在嘲讽：
“贱民永远都是贱民，这种只花了20港币的劣质雪茄都分辨不出来，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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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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