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搂草打兔子
“是!”滕德俊领命后骑马而去。
“驾!”向旭海飞奔上马,一声断喝,带领队伍出发,直奔德昌府台衙门去了。
“丁道友,本官都不认识你了,你还真的这样干了!比之本官当年可是狠多了。”老鬼看着丁既安处置了袁世奇和刁双文全家,这股子狠劲让他也汗毛倒竖。
“哼!”丁既安冷笑一声并不作答。
“既已报仇,怎么还抓府台衙门的官员,丁道友难道真要把德昌城里的贪官污吏都清理了?”老鬼略有不解的问道。
“正有此意!”丁既安阴恻恻的道,“既然做了,就顺带把这些百姓深恶痛绝的贪官污吏给解决了。否则不知还会有多少穷苦百姓受欺凌盘剥。”
“丁道友看来和本官一样,也有官瘾了吧?真就做起监察御史的行当来了,嘿嘿。”
“丁某自有道理,姜侍郎还是想想,要是有处置这些赃官恶贼的好主意,丁某不介意在他们身上试上一试的。”丁既安说话语气极度冷飕飕。
老鬼叹了口气,虽然阉割之类的是他出的主意,但丁既安真的采用,如此血腥,老鬼倒有些于心不忍,主要是看到娇滴滴的美貌少女少妇被剥光以后示众,如此浪费深感可惜。
“报......”
没等老鬼叹息几句,一骑快马飞奔到守备府衙门,翻身下马对守门兵丁道。
“守备大人何在?六百里紧急军情!”
守门兵丁不知该如何作答,何县令奉丁既安之命,写了十几份告示,然后让衙役和兵丁押着袁刁两家之人,分别拖到德昌城大大小小十几个城门,还有城中的大广场吊起来示众,而守备袁大人正被拖往德昌城东门,准备吊在城门楼上。
两个兵丁低语了几句,既然守备大人成了阉货,那只有让送信人进校场呈报给丁御史,于是直接把门打开,让他进校场。
进入校场,信使直奔将台,见丁既安站在将台上,便将密封的信筒呈给丁既安,何县令懂得规矩,吩咐守备府的书吏给了回执。
丁既安本不想看,但好奇心驱使,六百里加急的信筒里到底是什么内容?
“蜀国万人前锋已入西南边境,弘峰城被围,危在旦夕,令德昌城所属三千八百将兵火速驰援,五日必达,不得有误!兵部尚书岑京川。”
这就尴尬了!
德昌城里最厉害的八个将领被丁既安杀了,最高军队指挥袁世奇被他阉了,主要将领被押在校场写自呈状,弘峰城若被攻克,下一个就是德昌城,中间除了一座军寨再无阻挡了。
丁既安心头一紧,这么巧?
若是被蜀兵破了弘峰城德昌城,百姓遭受杀戮涂炭,他岂非成了莫大罪人?
前些日子听说蜀国入侵,看来情况确实,但朝廷明明知道蜀国已厉兵秣马要来进攻,为何没有派兵在边境防备?
丁既安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母子争权,对于军报明确显示蜀国可能的入侵,赵一有心防御没有实权,大权在握的太后只想着早点让赵一去死,可以扶另一个儿子上位,就能直接垂帘听政。
而各地官员只知贪污享受,鱼肉百姓,哪管其他?
朝中大臣更是为了能在太后与赵一之间站对阵营费尽心思,一旦踏空那不但要失去官位,搞不好会有灭门之祸的。
尽管太后有实权,但赵一毕竟是大王,谁知道一朝醒来,不会来个反转?
朝中之人个个心里几只算盘,打的霹雳巴拉,只为能保住官位爵禄,哪有什么心思防御邻国可能的入侵。
既然是可能,那么最大的可能是虚惊一场而已。
有的大官甚至巴不得蜀国早点来呢!
许多人早已被蜀国策反渗透,成了内应,一旦巴国破没,这些叛徒就是有功之臣,会得到更多的好处。
兵部尚书已算有点责任心了,但他也没有其他方法,因为禀报给太后居然被搁置了。
因此虽然获悉蜀国入侵,弘峰城危在旦夕,也只能就近给德昌城发个六百里加急,派三千兵将勉强抵挡。完全无法进行全盘考量,
“此事姜侍郎有何说法?”丁既安征询老鬼的意见。
“听丁道友之意,这是要掺和进去?”老鬼清楚丁既安的为人,知道他即将开启多管闲事的状态。
“此事与在下有了牵涉,若听之任之,一旦有不良后果,怕是会留下心魔,对日后修行颇为不利,少不得要将头尾扫清。”丁既安点头道。
“知道丁道友会如此说,你这人,一辈子也做不了贪官,倒能做普度众生的和尚道士。”老鬼哂笑道。
“闲言不扯了,说说姜侍郎的看法吧。”
“以本官看来,丁道友不如直接让德昌城内的兵将,自行前往弘峰城救援,蜀国多仙家,举国来犯,恐怕不可能只有凡人部队,如今哪个国家没有修仙者参与其中?巴国朝廷不修边事,百姓离心,早晚会灭国,岂是丁道友个人能阻挡的?”
老鬼看丁既安眉头微蹙,并不言语,知道此论丁既安并不满意,于是继续道:“若丁道友真要参与此事,本官有几条建议,仅供参考。”
“请讲。”
“以本官所知,蜀中修仙者绝非泛泛之辈,此间修士只丁道友与滕道友,当下须立即调动幽圭密宗的筑基修士,一百多炼气期也可用上,派出快马,知会石山老人并通知京城太柱上人,请他们将能调动的修仙者都带来,可约定在距弘峰城三十里的骷髅山会合,这样去弘峰城救援,既能应对不测,也可自保,否则盲目去了,一脚踏空,怕会追悔莫及。”
“此言有理。”
“再则,实时情报最为紧要!幽圭密宗既有现成密探体系,定不乏此方面人才,可立派滕道友去办两件事,一是战争期间,稳定德昌城,丁道友刚一顿霹雳手段对付军队,又去抓捕府台官员,人心浮动,丁道友初来乍到,尚不知谁是人谁是鬼,须严防城内变乱,万一弘峰城失陷,此城就是立足之地。让滕道友派出行动速度快的得力之人,持你手书,火速召集石山老人和太柱上人,侦察与蜀国交战相关的情报,最好用石山老人的情报人才,更为可靠,关系到战争成败,来不得半点马虎,石山老人办事妥当智谋又高,当能放心。同时立即派探马前往弘峰城,详查战况,两城之间的所有通道皆需派探马刺探,万不可只听兵部半吊子快报。本官极不喜欢巴国官吏,这帮货色是腐化堕落贪图享受的小人,最拿手就是媚上虐下,真派他们做点紧要的只能坏事。”
“有理!”
“再有,最好能将情况与赵一沟通,虽不能保证这个草包有何作用,但他毕竟是巴国大王,说不定手下会有可用之人。”
“嗯,姜侍郎所言有理。”
“校场这三千兵马,现在看你就跟见鬼一般,指挥起来并无大问题,不过真正成败如今还是看修仙者的实力,凡人军队不过是填坑的马前卒而已。”
丁既安还是挺佩服老鬼的,这家伙生前人品操蛋,头脑是真好使,三言两语就帮他理清了思路。
丁既安立即派人召回滕德俊。
“滕道友以为如何?”
听丁既安把情况一说,滕德俊略一思量,也觉安排的妥当,而且邱天敏武宗法如今也是丁既安手下,能商量着来已是给了面子,于是二话没有,领命去集合幽圭密宗的修士去了。
刚布置好,还在与老鬼说着,守备府又是一阵人怒马嘶,向旭海说是请,实际上是指挥兵丁押着府台衙门的大小官员一路驱赶到了守备府。
进入守备衙门校场,看到兵丁们都毕恭毕敬的列队,一声不吭,场地中间有一大批将领盘膝而坐,正在伏地奋笔疾书。
有的掰着手指头正在数数,有的咬着毛笔头,思索某个字比划到底是左勾还是右捺。
但一群原本五大三粗的武夫,此时一个个老实的如同小媳妇,低头写字十分认真,没有一个吵闹,没有一个起身与熟悉的府台衙门官员打招呼。
但府台衙门的文官并不知道详情,虽然在守备府门口,亲眼看见两个男子裆部血肉模糊,奄奄一息的被捆在廊柱上,另有两个女子赤身露体的也绑在廊柱上示众,可这种场面他们也见多了,平日里把百姓打个半死,妻女抓来剥光了示众,不过常事而已。
丁既安瞅着这些大小文官个个十分嚣张,一边走,一边对向旭海轮番怒斥,向旭海只作听不见,他清楚这些文官口才一流,脸皮够厚,不是他能对付的,他只求能完成丁既安的命令,将他们弄到守备府就得了。
“丁御史,末将交令。”
“向将军辛苦了。”
“末将不敢。”向旭海面露喜色,抱拳躬身后退过一旁。
“向将军,请选拔一批得力的探马出来,丁某另有件要事让将军去办。”
“是,请尽管吩咐。”向旭海立即上前。
丁既安与他低语了片刻,向旭海面色镇重起来,立即选了几支探马小队,派往各个方向侦测蜀军动向。
他又点了一个百夫长,细细吩咐后带领了十几个探马径直往弘峰城去了。
将台前文官们还在骂骂咧咧,但几个官场老油条有了感应,觉得气氛太怪异,整个校场几千人列阵,不闻一声咳嗽,不见一人跑动,个个立的笔直如树桩子一般,德昌城的官兵是什么货色,他们最是清楚,什么时候变的这般有纪律了?最紧要的是原本脾气暴躁的守备府军官,一个个如小媳妇般,眼皮子都不抬一下,对于文官们进入校场恍若不见。
有些官员胆子极小,但平日欺压小民百姓却极张狂,不过这类人大多有个特长,就是嗅觉极灵敏。
踏入校场时本来态度还嚣张跋扈,口中大声嚷嚷,突然察觉到了什么不对,顷刻间把脖子缩进领口,眼珠子滴溜溜乱转四下打量,同时二三人一拨的窃窃私语起来。
向旭海从始至终并未提过丁既安如何处置的袁刁两家,文官们尚无危机感,尽管大多数已不再喧哗,但仍有两个身材胖硕的官员,其中一个两百多斤的大胖子嗓门极大,冲着丁既安等几个将台上的人大声斥责:
“尔等何人,竟对府台大人如此无礼,对本官这般野蛮,到底是何缘由?若不说出个一二三来,本官定要参尔等一本。”
丁既安看他肥头大耳,皮肤白嫩,脸色红润,双眼上翻,摸着大肚子颇为傲气,心中一动笑道:“这位上官贵姓大名,所任何职?”
“你是何人,敢问本官名讳?”
“这位是大王亲封监察访查使丁大人。”何县令上前正色介绍。
“监察访查使?大王封的?”胖官员一听丁既安是大王赵一所封,眉头一皱,大王本就是个傀儡,到了他这个级别早就清楚,那么傀儡封的破御史,算什么东西?他心里瞬间就瞧不上丁既安了,神色间也有些没藏住,轻笑道,“本官鲁敬太,太后亲封德昌同知。”
一旁有个机灵的守备府文书,悄悄在何县令耳边嘀咕了数句。何县令马上想和丁既安咬耳朵。
丁既安一摆手阻止,凭他的修为,就是蚊子叫都能听的清清楚楚,何况文书对何县令说话并不很轻。
“原来是同知鲁敬太大人,这名字取得......真不错,太后一听肯定高兴。”
丁既安听见文书说此名乃是姓鲁的为感恩太后赐官,特意郑重其事上了奏本后改的,而且修改了族谱中记录的姓名,以示对太后的忠心。
马屁精!
丁既安与老鬼聊的多了,也明白官场里到处都是这种货色,想在官场混的好,溜须拍马不可少,花花轿子人抬人,舔得舒服最重要。
当然你真能清廉的一尘不染,还特别能干,倒也能在官场生存,毕竟实际的事情总是需要木鱼脑壳来干的,除此以外即便有些才干也没用,最终必被扫出朝廷,扫出官场,灰溜溜走人。
鲁敬太听丁既安如此说,丝毫不以为耻,反而立时笑得满脸肥肉堆起,一双老鼠眼挤进肉皮内,仅剩一溜小缝。
“鲁某受太后恩遇,深感荣宠,心里对太后那是万分敬仰的,特此改名,以表赤胆忠心。”
“嗯,你很不错嘛,懂感恩,知好歹。不过丁某对这些不关心,此番丁某请诸位大人到此,你们可知是为何吗?”丁既安不与他多说,反而面对众人大声问道。
一到需要有人说话之际,众人自觉地退后几步,知府大人苗曾纶一下从人堆里凸显出来。
丁既安一看,暗喝一声彩。
此人面如冠玉,唇若涂脂,身材修长,双手拇指与小指的指甲有一寸多长,两指习惯性的翘起,显得十分文雅,但此刻苗曾纶浓眉深锁,双眸愠怒,显得十分威严。
“丁御史既是朝廷命官,怎得不懂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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