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红莲记忆

看来卡牌人物想要升级为三星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看完卡牌升星后的内容，苏荷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了。

  她收回思绪，看着有些愣愣的红莲，关切道：“红莲，你感觉怎么样？”

  在升星的那一刻，红莲感觉到自己的头脑有一种清透感，原本她的脑袋像是被罩上了一层玻璃罩子，总感觉这玻璃像是没擦干净，有些雾蒙蒙的。

  现在，头脑的桎梏被打破，红莲感觉自己好像呼吸到了更加新鲜的空气，灵台澄澈明净，以前总有些不明白的事情一下子被点通了。

  例如面对厨房的这些新购入的现代科技厨具，红莲以前上手的时候就花了相当多的心思，她还专门写了简易的说明书，来告诉自己这些厨具应该怎么样来使用，完全是靠死记硬背来记住按钮的功能。

  现在的她，脑海中那些半懂不懂的现代知识突然就通了，连一直学着磕磕巴巴的拼音都理顺。

  红莲的语气中也不免带上了一丝兴奋：“我感觉特别好，想起了很多事，而且我又想起了三种新茶点的做法。”

  苏荷发问：“先别想茶点了，你想起了什么？”

  红莲神情突然有些落寞，她没有升星的时候，对一切都懵懵懂懂的，也只记得自己是在园子里生活的，是个端茶送水的丫头。

  因为不记得，也没有好奇，成为卡牌人物后也只是按照系统给的要求，努力去升星。

  “我想起了以前生活的片段，可这些片段太多，太乱了。”红莲缓了缓，继续说道：“我是贾府的家生丫鬟，我生来便是做丫鬟的，可做丫鬟的也有三六九等。”

  红莲回忆着：“要知道端茶倒水也是个好活计呢，能在爷儿、姑娘面前露脸得赏，活儿也不重。也得亏我娘和爹也是府里头的，不然我这种不机灵又长得不俊俏的，大多都做些烧火、浇水的活计，更差的则是分到浣衣、洒扫去。”

  红莲回想起她看到的那些粗使丫鬟，就心有余悸。

  她们那肿得萝卜似的手指一直在她的脑海中飘荡，遇到寒冬，则更苦了，丫鬟和奴才可没有热水使。

  提到父母，红莲的眼睛雾蒙蒙的：“我娘年轻的时候就是这样，后来遇到了我爹，我爹是后院的马夫，赶马车的技术不错，在主子那儿得了脸，才把我娘安排到了后厨，只管着烧水、温灶，一天下来，也不累，可以在后厨稍坐会儿。”

  她拼命回想着爹娘的面容，可却总是一片模糊。

  红莲有些失落，但很快又在心里暗暗发了誓，她一定要升到三星。

  她有一种预感，升级之后她定能想起爹娘的面容和殷殷期盼，或许也还有着更大的惊喜在等着她。

  红莲接着说道：“一日日的，我年岁渐长，可我连大丫鬟的边都摸不到。一开始仗着爹娘的那些微薄情面，还能在姑娘跟头露个脸，可后来，俊俏机灵的丫鬟太多了，我的位置也越来越靠后，估计再过时日，端茶送水的活儿都轮不上我了。”

  能近主子身的，都是顶好的活儿，想给主子端茶送水、叠被铺床的丫鬟，手一定得嫩。手上有茧子的，会把绢花、真丝的衣被勾坏，所以人人都抢着往前赶，谁都不想干那些粗糙的，会累手的工作。

  红莲想起自己一步步被挤着往后退，有些不太好意思，她实在是太没本领了一些。“我怕之后，真要被赶出内院去外院做活儿，就又靠着我娘的情面，往后厨跑去了，想着能在后厨混口饭也不错。”

  每次前往后厨，红莲都小心翼翼地借着和娘闲聊的功夫偷学。

  红莲能得闲的时间不多，早上是顶顶忙碌的，也就下午能得些空。

  下午厨房里是不亮烛的，灶膛里的炉火闪烁，能把厨房映照得火亮。

  红莲的娘在温灶看火，红莲也就凑在一旁，常被炉火烤的口干舌燥，浑身大汗。

  她怕被发现，便侧身向外，偷偷摸摸地观察着厨娘制作茶点的过程。表面上笑嘻嘻地与娘说着话，却时不时偷偷瞥向厨娘那熟练的动作。

  厨娘手持木勺，轻轻搅拌着面糊，手法熟练。

  红莲则在一旁默默背着面与水的比例，可往往都没等她琢磨明白，厨娘便开始下一步了，厨娘的手指轻盈地在面团上游走，轻柔而有力地揉捏着，将面粉、油酥和糖充分融合在一起。

  看上去毫不费力，面团就她的手中慢慢变得柔软而有弹性，她的手势熟练而娴熟，一边揉捏还有空咒骂偷懒的小丫鬟。

  厨娘额前的汗珠闪烁着微光，她的眼睛充满了专注和激情。随着时间的推移，面团逐渐变得光滑均匀，她将其分割成小块，然后一个个搓成圆形，轻轻压扁，每一个动作都流畅而有序。

  做茶点的时间很长，红莲往往看不到茶点放入炉火中烘烤，就得悻悻地离开后厨了。

  等下一次来，厨娘又开始做下一种茶点了。

  于是，红莲又只能开始默背下一种茶点的做法，浓浓的香气弥漫在整个厨房，令人垂涎欲滴。她也有幸尝过这样美味的糕点，那是姑娘吃腻了的点心渣子，那香味却深深地刻在了她的脑海里。

  她渐渐爱上了茶点。

  茶点不会说话，但面团上的孔洞和茶点进炉子时发出的“窸窸窣窣”的细微声响，确是它们最好的语言。

  红莲觉得这比在内院战战兢兢听着姑娘和大丫鬟们的旨意有意思多了，或许是她太笨了些，她总是看不懂姑娘的眼色。

  所以，饶是这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学，忍受着格外的苦，红莲也坚持了下来。

  后来，在她娘和爹的多方疏通下，厨娘终于略略松了口，有了收她为学徒的意向。

  红莲在脑海中搜寻着这些片段的记忆，可后来呢？后来她调去后厨了吗？厨娘同意收她为徒了吗？

  红莲却找不到丝毫记忆。

  “红莲，你放宽心，你看，你现在已经二星了，三星也不过是这样继续走着，你到三星一定能找回你的记忆的！”苏荷安慰着。

  一旁的崔奉壹也劝说：“红莲姑娘你是有大毅力之人，必然能心想事成。”

  见到大家都安慰自己，红莲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这就是被人关心的感觉吗？

  红莲浅浅地笑着，突然笑容一顿，惊叫：“我的面团！”

  “咻——”得一声冲进厨房。

  苏荷挠挠头：“我怎么感觉红莲活泼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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