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痴心难改（三）

夜晚窑里面静静的，但马拴的心并不平静，他的思想还比较保守，俗语说，不卖河边田，不娶活汉妻。令马拴不安的就是，他就怕加林再来找巧珍，要是那样的话，他马拴还能活吗？

  “你不睡觉，成晚上搰绌啥呢？”巧珍生气地用胳膊肘蹭了一下马拴，马拴经过激烈地思想斗争，最后壮着胆子，似乎哀求地说，“巧珍，你不知道我是多么的离不开你！我这段时间心里就像放了个秤锤，堵的不行，我就怕加林反过来再来找你。到那时，你心一软，牙一咬，屁股上土一拍，跟尻子走人，那时我是抓天，还是挖地。”马拴说完，差一点没哭出声来。

  巧珍坐了起来略带哭音说道：“马拴，你说，你是不是以为我心里还有加林，后悔和我结婚，如果那样想，你就错了。我虽说不识几个字，但长眼着，是个认秤识戥的人，还知道自己值几斤几两。在我巧珍遭人遗弃时，你能不计前嫌，顶着川前川后众人的流言蜚语，再三向我求婚，我心生感激。自从我刘巧珍进了你马家的门，生是你马家的人，死是你马家的鬼。我的命好命歹那是天造就的，现在老天爷让我们滚成一蛋蛋了。今后的生活中，就是逢沟逢崖我都会跟着你往下跳，遇河遇滩跟你往过蹚，碰坡碰坎跟你往上爬，不眨眼不后悔。我绝不是那种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人。马拴我巧珍跟你跟定了，请你不要有其它想法！”

  巧珍说着就哭着说不下去了。巧珍自从跟定了马拴，她就一心一意地跟马拴过日子，马拴对于巧珍也是关爱有加，事事都依着她。在对待爱情方面，马拴有他的想法，在马拴看来，爱情就是把人的烦恼，欢乐，痛苦和激情熔为一炉，这就是被窝里两个人肉体的结合。

  感情溶于肉体，其实这种关系的形成是一个极其复杂而痛苦的过程，这一过程的体验是血和肉的凝聚结晶，是精神的升华。

  面对可爱的巧珍马拴除了一如既往的呵护，他还能要求巧珍什么呢？巧珍说着说着，那双大眼睛已经闪着泪花，她深深地知道，她多么地爱加林，马拴就多么地爱她。

  深秋的夜晚，时时传来的不知是鸣蝉声还是耳鸣音，窑里两人都默默无语。静静地躺在炕上，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朦胧中的马拴被撞了一下，巧珍不断地移动着身躯，靠拢马拴，并牵着马拴的手，使劲地往下拉着。巧珍的柔情使一贯折矩周规的马拴好像是从冰河里蹦出的青蛙，这时一下子被巧珍激活了，他咚哧一下坐了起来，脱掉衬衣，他鼓了鼓勇气，把他那粗糙的身体向巧珍身边趄了趄，接着伸出粗壮有力的双臂使劲地抱住巧珍那酥软略带光滑的胴体，顿时马拴浑身的肌肉都在微微地颤抖，臂膀的青筋在抽搐，胸膛里像被用兑好剂子的酵面塞满，随着无节奏的气喘在不断地膨胀，马拴的嘴唇在本能的蠕动，不知如何地表达他此时的心情，半晌才组织了这么几句话，“好巧珍，你把女人的贞操都给了我，这是我马拴前世修来的福，我还有啥不放心你呢？你，你不要想得太多，我什么都会依你的。”马拴说着就使劲地搂着巧珍，黑脸紧紧贴在巧珍的脸上，巧珍都有窒息地感觉。巧珍这时还能说什么呢？她就像被爆发的山洪冲下来的一根木头那样，散了骨架，不能自已，软绵绵地斜躺在马拴的身边，任其搂着，周身上下地被抚摸。摸着摸着，马拴使了使劲把怀里的巧珍像移动粮食桩子那样放平摆正，接着趄着身子毛手毛脚地在巧珍的小腹上捏揣着她的衣服，接着一层一层地像剥玉米包衣那样，剥着巧珍的衣服，巧珍只是半推半就地应付着而任其摆弄，马拴在巧珍身上折腾着，他就像刚学会骑自行车那样，不撂手，他只有在巧珍身上才能找到找到了男子汉的感觉，浑身热血沸腾的马拴，他似乎穿云驾雾，叱咤风云……。

  等到风停云散以后，马拴就像龙王三太子被哪吒抽了筋那样，长瘪瘪地躺在巧珍的身边，不一会儿就鼾声四起。而这时的巧珍眼里只有含着滚不出来的泪花，是幸福的热泪，还是痛苦的泪水，其中的酸甜苦辣，也只有她知道。

  现实生活中，人们只知道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不幸的婚姻，那么怎样的婚姻才算是有爱情。在现实农村中，有人是先恋爱再结婚，而绝大部分人是先结婚后恋爱，就像电影《李双双》里面的主人公，李双双和孙喜旺那样，不知要磨合多少年。爱情到底是什么？它又是怎样影响婚后的夫妻生活？这谁又能说得清楚呢？而在西方神话中，人类最初时，每个人都是阴阳结合体，人人都有四只胳膊和四条腿，人以其聪慧，勤劳和勇敢，与大自然抗争，以至于主宰了宇宙，加上人的发展繁衍势不可挡，引起了奥林匹斯山的众神们惊恐不安，惶惶不可终日，于是最高天神宙斯决定以及其残忍的手段把人阴阳裂变，一分为二，世上便有了男人和女人，彼此之间也就产生了痛苦，泪水和爱情。因而自从人类出现婚配以来，爱情便是古今中外一个古而又古的题材，它简直就是一枚嚼烂了的五味子却余味无穷，不断地引发着人们的回味，不管是出于民间神话的《牛郎织女》《柳毅传书》《张生煮海》，还是出自于文人笔下的《梁山伯与祝英台》《孔雀东南飞》《西厢记》《王贵与李香香》《小二黑结婚》《刘巧儿》《梁秋燕》这些都是在向人们揭示着爱情和美好婚姻的微妙关系。

  时代到了八十年代的今天，婚姻关系中不管是这一半，还是那一半，都已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传统求偶方式的禁锢中溢露出了自由恋爱的色彩，又为这一题材增添了新奇的内容，这样一来，事情仿佛也变得异常的复杂起来了。因为男女双方在追求美满的婚姻中，爱是一切美好事物的化身，它仿佛是一朵朵盛开的玫瑰，给婚姻生活带来愉悦与芬芳，它不仅点缀着充满诗情画意般的生活，而且还伴随着一对幸福伴侣走完人生之路，这是多么地令人惬意，令人向往，令人赞叹啊！然而现实生活中，许多人的婚姻都感受不到爱之激情的旋律，也得不到情之玫瑰的陶醉，而是任凭生活的风霜雪雨无情地袭击着，在这种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客观规律面前，婚姻的玫瑰纷纷凋谢了，人们便开始对婚姻感到迷茫失望厌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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