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调查
乐明纾怎么来了？
叶苏和林潼都很诧异，乐明纾似乎还有点生气，全寝室最温柔的就属她了，没见她什么时候语气这么不好过。
“啊？”
杨青栩从思绪里回过头来，看到乐明纾站在门口。
“稿子？”
杨青栩还有点懵，她又突然拍了一下脑子，“我忘记了！那天你让我帮你看看，我觉得你写得挺好的，还以为你要投稿，正好我这有校刊的编辑联系方式，我就帮你投了，后来她没回我，我就，就忘了告诉你了。”
杨青栩越说声音越小，看样子她好像闯祸了。
“我给你是因为你编导专业的，请你帮我指点指点，那是我给别人写的稿，收钱了的，结果你转手就给我投了，也不告诉我一声。”
乐明纾气得胸口一起一伏，她真没想到杨青栩会给自己把稿子投了，结果今天人家发消息问她是不是抄袭。
乐明纾当时都懵了，找到了那份所谓的被她抄袭的稿子，发现就是自己学校的校刊，作者还是自己的大名。
一想就知道是杨青栩给她投了，气得她气不打一处来。
退了钱就匆匆过来找杨青栩。
结果林潼和叶苏也在。
“对不起，乐乐，我真不是故意的，我真的是觉得你写得很好，才给你投的，我没，没想到……”
“什么没想到，你一直都是这种好心办坏事的蠢货吗？能不能有点界限？人家不需要你做，你就少管闲事，一说就是你觉得！”
乐明纾还没开口，叶苏就把手机揣在兜里，环抱着手走过来，她就是看不惯她这副样子，明明看着也不蠢。
尽是做些蠢事。
“你，你怎么能这么骂我呢？”
“我哪骂你了？陈述事实而已，你没经过别人的同意就擅自作主，你哪里来的勇气？”
“我们难道不是一个寝室的吗？我这也是为你你们着想，为了你们好，有机会先想着你们，你怎么能这样说我呢？叶苏，你太过分了！”
杨青栩的眼睛都红了，她从小到大都没有被人这样说过，连爸妈都没有骂过她，她叶苏凭什么当着别人的面这样说她，让她难堪。
“为我们好，真是谢谢你了，把你这菩萨心肠收一收吧，谁要你的好？”
叶苏不以为意，她这样的人，我可看得太多了，想起那些女人的嘴脸，叶苏就一阵恶心。
杨青栩泫然欲泣，叶苏振振有词。
这样一番场景，大家都愣住了。
乐明纾本来很生气，也想说几句，但是从小的教养让她根本说不了很重的话去伤害别人。
她拉了拉叶苏的手，“别说了，我都退钱了。”
毕竟一个寝室的，杨青栩平时还是挺照顾她的，她也不想刚开学多久就被人诟病。
叶苏瞧着乐明纾缓和的脸色，知道她是准备原谅她了。
“你和林潼啊，就是心太软了。”
“叶苏，她们俩都没说我，你凭什么说我？”
杨青栩盯着叶苏，红红的眼睛像被欺负了的小兔子，看得一旁的蒋宜洲恨不得把她抱在怀里好好安慰她。
在蒋宜洲看来，一个寝室欺负一个这么一个小可爱，确实有点过分了。
“人家也没干什么坏事，何必这样咄咄逼人呢？”蒋宜洲把杨青栩揽到自己身后说道。
“我逼你了？”叶苏挑眉，看着蒋宜洲，关他屁事上来在这逼逼。
蒋宜洲摇摇头。
“没有你在这说什么呢？装什么好人？”
蒋宜洲摸了摸鼻子，这姑娘真不好惹，嘴太能说了。
林潼也没想到叶苏到战斗力还挺强。
她们现在这个阵营，传出去都会说她们霸凌杨青栩，对她们很不利。
想了想，林潼还是开口缓和气氛，“青栩，叶苏心直口快，没别的意思，你别往心里去，不过你下次想替我们做决定的时候，可以跟我们商量下，让我们有知情权。”
“切——”
叶苏很不爽的转头，不看杨青栩的小白兔样。她知道林潼的意思，也没再说些什么。
“可她居然骂我！”
杨青栩不服气，林潼为她说话，她腰板又直起来了。
林潼若有若无地笑了。
这个杨青栩，真蠢还是假蠢？
“她先骂人是她的不对，但是你先做了错事在先。”
“你也认为我错了吗？林潼，亏我还记得你，剩下一个名额都给你留着，你反过来还要帮她说话！”
“……”
林潼无语，她是真的蠢，鉴别完毕。
“我谢谢你？”
林潼反问。
“谢谢倒不至于，但是你不应该帮着她说话。”
杨青栩来了劲，理直气壮。把林潼气笑了。
你觉得你很牛？
当然，林潼没这么说，即使她和叶苏不想跟杨青栩相处了，但乐明纾温温柔柔的，还要跟杨青栩相处。
林潼压抑着心里的火气，保持自己的微笑。
“好了，这件事就这样过了，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问问，叶苏是替我说话，青栩，你别有想法，这件事情翻篇，但你以后做什么问问我们的意见。”
乐明纾看情况走势不太对，连忙出来说话打圆场。
“当事人都这样说了，那就这样过去，该吃饭吃饭去吧你们。”
蒋宜洲也跟着出来掺和一脚。
就这样三五成群地散了。
叶苏跟林潼走在一起，还在不停地念叨她多不喜欢杨青栩。
林潼笑着说：“好啦，声音小点，隔墙有耳。”
“放心，我嘴很严实！”
叶苏听到林潼的话，转头严肃地看着秦时，秦时连忙举手表明立场。
“这还差不多，看你跟我一个阵营，勉强算你是朋友。”
秦时翻了她一个白眼。
叶苏给了她一拳，秦时“嘶——”地一声，叫道：“下手挺重啊你！”
“怎么样，牛不牛？”
“……”
秦关九刚刚开完会，一摞文件放在他的办公桌上，他靠在椅子上，端起自己的杯子，喝了一口秘书刚磨的咖啡。
刚喝一口，秦关九苦得皱起了眉头，谁教她这么煮的咖啡？
想渴死他这个老板，自己当老板？
秦关九很不愉快，放下杯子，双手合十交叠在一起。
“何秘书——”
何秘书听到这个声音，像听到来自阎王殿的呐喊，她从工位上站起来，熟练地端起和善的微笑。
优雅地向老板的办公室走去，声音温柔，“秦总，请问有什么吩咐？”
“你这咖啡怎么没给我放糖？”
“你开会前说：我要被这些方案气死了，给我磨杯咖啡，不放糖，我待会儿出来消消火。”
何秘书语气熟练地让人心疼。
秦关九挑了下眉：“语气很像，扣二百。”
该死的资本家，可恶的资本家嘴脸！
迟早倒闭。
何秘书心里虽然默默吐槽，表现上还是勾出她四十五度的嘴角，温柔得体大方。
“秦总，我这不是按你的交代做了吗？”
“做得很好，但谁允许你模仿我说话的？”
“……”
哦，真的会谢，就是这么折腾我们打工人的是吧？
“秦总。”何秘书谄媚地笑着，眯起眼睛，她劝告自己：要慈祥，你是她奶奶，慈祥，用慈祥感化他。
“看在我做得那么好的份上，能不能抵消掉这二百，您知道的，我从小就上有老下有小，一个人在外打工不容易，二百就是我半个月的饭钱，我……”
“停，出去。”
何秘书听话地稍息立正向后转。
刚到门口。
“回来。”
“您吩咐。”
她上辈子是犯了什么滔天大罪，让她来做秦关九的秘书？
她不服！
“重新煮杯咖啡，放糖。”
“好的呢，秦总。”
何秘书笑着出去了，一出门就变脸，什么万恶的资本家，谁家老总喝咖啡放糖，他到底会不会做霸道总裁？
何秘书咬咬牙，真想曝光这个歹毒的老板！
谁告诉她的，老板是个大帅比，打工的态度都要积极？
她恨不得抽他！
气死我了，何秘书越想越气，什么时候能财富自由啊，我的老天奶！啊啊啊啊！
秦关九看着她这个秘书走出去，满意地笑了笑。
拿起桌上齐星延派人送过来的文件袋。
效率挺快，这就查清楚了。
秦关九修长有力的双指将文件袋打开，仔细浏览。
林潼，19岁，宁城人，9月6号。
下面是她的一些经历。
从五岁开始的经历，还附带了照片，只是照片上只有上小学之后的。
小小的照片贴在上面，照片里的林潼只有6岁，穿着件短袖，目光呆呆地望着镜头，扎了一个马尾。
这么可爱？
秦关九露出一个宠溺的笑容。
只是这照片，越看越熟悉。
想来想去也不知道在哪见过，或许是童年照跟长大后差别不是很大，所以觉得熟悉。
再往下，都是触目惊心的文字。
秦关九勃然变色，不忍心再往下读了，他没想过，林潼之前，过得那么悲惨。
心疼的感觉油然而生，那些照片里的林潼，越来越清瘦的脸蛋，越来越胆小的目光……
眉心紧拧，手也不自觉攥成拳头。
秦关九心里像憋了一团火，眼里淬了寒冰，他没有可以发泄的地方，朝着办公桌就是一拳。
他突然恨自己为什么不早点遇到林潼，知道她的这些经历，好把她放在自己的庇护伞之下。
他现在完全确信了自己是喜欢上林潼了，不知道为什么喜欢，可能就是人群之中看了那么一眼。
喜欢这种东西，是没理由的。
秦关九现在心疼得不行，一想起林潼的这些遭遇，恨不得把那些欺负她的人都碎尸万段！
他突然起身，拿起外套就往外奔。
何秘书刚刚煮好咖啡端进来，就看到秦关九着急忙慌的模样。
“秦总，咖啡来了。”
“倒了吧，晚上的会推了。”
“啊？”不是吧，又让她去当这个大冤种？
完全不知道自己老板要去干什么的何秘书被留在办公室里，对着空空如也的办公室独自潸然泪下……
打工太苦了啊啊啊啊……
谁懂啊！
秦关九独自驱车去了南大，一路上都是红灯，把他烦得不行。
他焦躁地等着红灯，看着手机上刚刚发来的林潼课表，又看了一眼时间。
还有半个小时下课，希望能赶到。
与此同时，林潼正坐在教室里听课，叶苏不想待在寝室，陪她来上课，然后打瞌睡……
叶苏睡得香，林潼碰了几下都没把她碰醒。
最关键的是！
老师在旁边……
“你们年轻人睡觉就是香。”
年轻的女老师拿着书，站在叶苏身边，她坐的最外面，理由是下课了可以用最快的速度冲出教室。
教室里的同学们都爆发出毫不客气的笑声。
林潼没办法了，顶着压力把叶苏拉了起来。
叶苏迷迷糊糊的，昨晚打游戏太晚了，来这补觉呢。
林潼这节高数课最催眠了，叶苏被拉起来的那一刻甩开了林潼的手，趴下去继续睡。
嘴里还不耐烦地嘟囔了一句：“别拉我，你好好听课。”
林潼无奈地看着叶苏，好在她不是自己班上的人，也不会有什么处罚，顶多是被当成笑料笑两天。
“这位同学的精神真的感人，宁愿让同学好好学习，自己也要和庄子下棋。”
老师无奈地走下去，鼠标点了几下，“来，我们现在来签到，看看这位同学叫什么名字。”
林潼不得不举起手道：“老师，她不是我们系的。”
“不是我们系的来这听课？”
“老师，她比较喜欢您上课，特意来蹭课的，但是她本专业作业太多了，昨晚做到两三点才睡，今天说什么也要过来听您上课。结果太疲倦就睡着了。”
林潼一顿违背良心的解释让老师相信了三分，出于同伙作案的心理，老师还是进行了签到。
全班都到齐了，不仅到齐了，还多了。
年轻女老师这下才彻底相信。
“行，看来这位同学说的情况属实，看在她这么好学的份上，这次就这样，我们继续上课。”
逃过一劫，林潼歪头看叶苏。
她换了个姿势又继续睡。
得，不听见下课铃声她是不会醒的。
叮——
下课铃声响起，叶苏准时从睡梦里醒来。
秦关九也踩点到了教室门口。
叶苏拉着林潼往外就冲，一出教室门就被堵住了。
因为……
一帮女生在围观秦关九。
他穿着正装，俊美得体。
秦关九看着这阵仗，心想：完了，做事没过脑子。
林潼也看到了秦关九。
人群中，秦关九望着林潼，林潼看着秦关九。
他像一个异乡人，突然出现在一个不合群的地方。
林潼就看了几眼就想赶紧走，她不知道他是来干什么的，反正跟她没关系，少看见他的脸就不会想起他。
“哇，这也太帅了吧！”
“哪家男朋友下课来接女朋友啊！”
“好帅好帅，救命，救我！”
“你拍照了没，回去发我，你手机像素好！”
“……”
这样的赞美诗此起彼伏。
秦关九发觉林潼要走，连忙喊住：“林潼！”
林潼转身，身旁的围观的人都惊呆了。
林潼，你吃这么好？
谁叫林潼？
林潼现在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
“我来找我弟，没联系到他，问问你。”
秦关九大声解释，这也让躁动的人群安静下来。
原来不是情侣啊。秦关九的解释让林潼好受了很多，她可不希望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
“都在这干嘛呢？制造踩踏事件吗？赶紧散了散了。”
保安发现这边拥挤不堪的人群，迅速清空了楼道，只留下她们三个人还没走。
“是这样，我找秦时找一天了，打他电话没打通，我不放心，过来看看。”
秦关九又解释了一遍。
“哥，我在这，你找我干嘛？”
秦时刚下课，过来找叶苏和林潼吃饭，刚到拐角就听到了秦关九关切的声音，他一瞬间感动得不行。
秦关九看着秦时从拐角出来，沉默了。
他今天……
没带脑子出门……
都怪那杯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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