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少年有恨，发奋图强

“呼！”

  潘启蕴深深的呼了一口气，从凝神的状态清醒过来。他隔着窗抬头望向天空，阳光已经斜照下来，将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这几日照着古卷上的方法练习，始终不得要领。每每到关键处，他总是心绪不宁，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有意阻止着他。

  他几次想强行将这古卷上的一招一式演练下去，总是不能成功。他不知道是因为这古卷残缺了一部分的原因，还是本来就是这样练习的。

  当初师父给他的时候就说过，这本古卷对他日后力量的精进会有帮助，但是具体帮助在哪他也不知道。

  他只知道这本古卷是当年那位杀的两国人胆寒，凭一己之力奠定友邦格局的如梦真所留之物。

  他是力修的集大成者，也是这数百年来出现的最惊艳的天才人物。那时候他还在襁褓中。

  后来他稍微长大点，那人已经消失于云隐之谷的深处，没人知道他是死是活，不过大家更希望他永远不要出现。

  但是对他来说，没有机会和那位探讨心得，确实是他的遗憾啊。

  而且他心有无敌志，最早的时候这片土地还是一个国家，后来因为种种原因一分为二。

  后面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两国都是处于交战中，双方都企图吞并对方，重新实现统一。

  这期间大小战役数不胜数，民不聊生，两国精锐和优秀人才在持久的作战中尽数殆尽。

  正所谓时势造英雄，如梦真恰好在那时候突然崛起。有人说是因为他无意中在某处找到了一本古卷宗，才突然实力大涨。

  可在启蕴看来那不过是谣言，力修的修行非常辛苦，要知道两个实力相近的人，一个赤手空拳，一个拿着武器，胜率更大的往往是后者。

  而力修想要出人头地，必须经历长久的磨练和累积，方有可能突破。

  也有人说是因为两国人力耗尽，才给了他趁势崛起的机会。

  这个启蕴不否认，但是这种观点太片面了。且不说他一人面对千军万马如履平地，就单是他能只身一人在毒瘴最盛之日闯入云隐之谷深处数次且毫发无损，这就足以说明他强横的实力。

  小时候父亲想让他学枪、学剑，他学过后发现对那些繁琐的招式感到厌烦，总是不能记住招式。

  后来一次机缘巧合，他接触了拳法，觉得好玩有趣，渐渐的爱上了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再后来就是父亲专门请来精通拳法的师父来教他。

  本来没抱什么期望，没想到他却越学越喜欢，后来拳法也得接触繁琐的招式，他又再次表现出不感兴趣的样子。

  他的师父无奈，就和他讲起了少年天才如梦真大杀四方的故事。他听的如痴如醉，那不就是他想成为的样子吗。

  后来他翻阅书籍，了解了一下如梦真的事迹，开始幻想着自己能成为那样的人，于是更加努力练习拳法的一招一式，并开始真正走进力修的路上，将拳脚功夫发挥到极致。

  此时已到午时，他已经饥肠辘辘。

  从房间走出，点了些饭菜，于楼下角落坐下，一人独饮着实惬意。

  “各位，听说了吗？那木械世家的独苗好像在武琴出了事，张亲王连夜上朝表奏，请求重启战事。”一人神秘兮兮地说道。

  “重启战事？那木械世家有那么大的能量吗！”另一人疑惑地问道。

  “这你都不知道，他家可是老英楠皇一脉的嫡系子孙，能量可大着呢。”

  “听说那独苗和他师傅游历到武琴，在武琴那的一处边防重镇被伏击。他师傅惨死当场，要不是他师傅舍命相救估计他也回不来了。”又有一人插话道。

  “啊。这天下和平才没多久，他们就敢如此大张旗鼓的杀我武琴未来的栋梁。”一人惊呼道。

  “那可不，而且你知道他师傅是谁吗。”

  “别卖关子了，快说！”另一人催促道。

  “是当年老英楠皇身边传授武艺的师傅，这两人据说还是一起长起来的玩伴，后来他辞官云游四方，顺便收了这木械世家的独苗作徒弟并一起云游。”

  “可没想到在那武琴被人毒害，听说人头被割下来示众，这简直是在打当朝皇上的脸啊。”

  众人闻言，无不咋舌，此事非同小可。

  启蕴在角落中听着众人讨论，他心中惊骇不已，没想到这段时间竟会发生这样的事。

  “看来云隐之谷之行，凶险异常啊。”必须将此事以最快的速度传回南屿都城。

  “那现在是什么情况。”

  “不清楚，反正皇上的脸色很不好，连夜把各大臣召去商讨此事。”

  “我说，不会就为了这件事真的重启战事吧。”一人担忧的问道。

  “难说啊，毕竟一个是皇上的侄子，另一个是老皇上的师傅啊。”

  “你说这武琴国的皇上是怎么想的，这才互相达成和平不久，他就要反水打自己的脸。”一人不解的问道。

  “你问我我问谁去，战事一起谁都别想好过。”

  中州，木械世家府邸内。

  张亲王愤怒咆哮着。

  “别人都欺负到脸上了，皇上竟然还说事情未查清楚前暂不宜再启战事，还要差人去问问武琴那边具体的情况，真是懦弱的表现！”

  “夫君，稍稍宽气。”亲王妃轻声安慰道。北忍险些遇难她也很愤怒，但她知道此时此刻更需要冷静和理智。

  “我儿北忍在武琴蒙羞，差点回不来了，这口气让我如何咽下！”张亲王咬牙切齿地说道。

  北忍作为木械世家的独苗，一直都是家族的骄傲和希望。

  他从小就展现出对木械制造的惊人天赋，三岁时就能无师自通，制造出一把小型连发式弩箭，五岁就能指出大型机关图纸中的错误，家族上下无不欣喜若狂，家族资源如数重点栽培之。

  然而，他生性贪玩，此次出游也是犹豫再三。如果不是北忍执意要去，张亲王是万万不会放任他出游的。

  如今，北忍在武琴被伏击，险些丧命，这是张亲王无法接受的耻辱。

  他深知自己的儿子是家族的希望，他注定未来会在木械师史上留下浓重的一笔。

  而且他们木械世家担负着英楠大部分边防的任务，很多次战争都是靠着他们研制的机关，杀敌于千里之外。

  这次的袭击不仅仅是对北忍的伤害，更是对整个木械世家，乃至英楠的挑衅和侮辱。

  “不行，此事绝不能忍。我再去面见皇上。”张亲王说道。

  “夫君，你才刚回来，先歇息一下吧。”亲王妃劝道。

  “哪有时间歇息，那武琴小儿敢背地里差人暗算我儿，恐怕早都做好战争的打算了。”

  “万一这其中有什么蹊跷呢。亲王妃试图提醒丈夫不要过于冲动，需要查明事情的真相。”

  “妇人之仁！武琴人多狡诈之徒，当年之战，我爹就是轻信了他们的鬼话，惨死于刀口，我现在都不能忘。”

  “这才刚和平没多久，他们竟妄想再杀我儿，这简直奇耻大辱！”张亲王愤怒地说道。他无法忘记当年战争的惨痛的一幕。

  两军对垒，战场上硝烟弥漫，杀声震天。张百山站在阵前，双眼通红，愤怒地大喊着。

  在他前方，武琴将领用长枪挑着一个人的头颅，一脸嘲讽地看着他们。那头颅，正是他的父亲，木械世家的家主，也是他最尊敬的人。

  “爹！！！”张百山撕心裂肺地喊道，泪水夺眶而出。

  “将军，请节哀。”众人挡住他，不让他冲过去。

  “卑鄙啊，真是卑鄙啊。”张百山大吼着，心中的愤怒和悲痛无法用言语表达。他看着武洪将头颅从长枪上取下，抓在手中，心中的怒火更盛。

  “小子，兵不厌诈，要怪就怪你们自己蠢。”武洪笑道，满脸的嘲讽和不屑。

  “你是何人，报上名来，我张百山势要杀你全家，将你老祖从地下挖出，挫骨扬灰。”张百山怒吼道，他已经失去了理智，只想为父亲报仇雪恨。

  “哈哈，狠话谁都会说，可战场不是儿戏，不动脑子只凭蛮力做事，只会徒增笑料。”武洪不屑地笑道。

  “卑鄙，要不是你设计以百姓诱我爹，我爹怎能以身犯险，至使丢了性命。”张百山愤怒地指责道。

  “我这阳谋你以为他看不透吗？他毅然为百姓慷慨赴死，本将便好意成了他一世美名，岂不美哉？”武洪嘲讽道。

  “你！”张百山气得浑身发抖。

  往事历历在目，当时他还未成家，正值血气方刚，当场气晕了过去。

  后来三国于琼华城签订协议达成和解，这事也成了他心头的遗憾。正好这次借机重启战事，他定要将那人挫骨扬灰。

  “你没经历过那场战争，你不懂。武琴人生性狡诈，最应该从这世上除去，当初先皇在时我人微言轻，否则绝不可能纵使英楠与那武琴讲和。”

  “张翼何在？”张亲王沉声问道。

  “张翼在！”府外一人应声而出。

  “速去边关传我之令，自今日起边关严密注意各行迹诡异之人，尤其是从武琴来的人。”

  “是。”张翼领命而去。

  “等等，切忌不能打草惊蛇，边关防事仍保持现状，以麻痹敌人之耳目。”

  “是，张翼这就去办！”

  “王莽！”张亲王喊道。

  “在！”王莽快速几步走上前应道。

  “我儿呢。”张亲王问道。

  世子这几日把自己关在藏书院，整日闭门不出，说是要精研木械技艺，早日为师傅报仇。王莽答道。

  “唉，他这样太着急了，不行，我去看看他。”张亲王叹了口气，起身向藏书院走去。

  藏书院，是木械世家存放家族典籍的地方，放满了各式各样先人的典籍着作。这里珍藏着许多宝贵的木械技艺资料以及一些大型的机关图纸。

  北忍循着儿时的记忆，走到藏书院的一间屋子，这是他小时候经常来的地方。

  他记得那时候自己痴迷于这些机关图纸，对他而言这些图纸就像画一样好看，他好奇就拿身边的材料随手做了一个，没想到能发射弩箭，还得到了长辈的认可，这让他感到非常受用。

  随着年龄的增长，北忍开始接触到更多的典籍和资料，他渐渐地对木械世家的技艺和历史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他整天泡在藏书院里，不断地学习和研究，自制了好多小玩具。

  后来他无意间在藏书阁一角接触到一本叫云泥行记的古书，书中记载的慧能游历中所见到的形形色色的人使他痴迷，他开始想着要出去。可是父亲一直管束着他，不让他出去。

  为此他多次计划着逃跑，每一次都能成功出逃。虽然每次都会被抓回来痛打一顿，但这只会更坚定他出游的决心。

  后拜入师傅门下，其实是想跟着他出去游山玩水。然而，他万万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他的师傅被毒杀，自己也差点丧命。这件事对他的打击非常大，使他彻底打消了游玩的念头，决意要为师傅报仇。

  他是个重感情的人，一路上只能默默将这件事埋在心底。

  回到家，本来回来没想着告诉他们，他想靠自己报仇的。可是母亲的一句关心，让他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泪水。

  在母亲的面前，他不再是外面那个坚强的北忍，而是一个需要被保护的孩子，他终于忍不住倾诉了所有的事情。

  藏书院内，北忍不再停留，走过一间间屋子，在最小的那间屋子前停住了脚步。

  他依稀记得这里面珍藏的是木械家最绝密的典籍，这些典籍是家族百年来传承的精华，也是木械世家安身立命的根本。

  凡木械世家之人，未经特批不得进入，不过不包括他。

  北忍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走了进去。屋内光线昏暗，只有几盏烛光摇曳，照亮着四周的架子和书案。

  他看到一排排的典籍整齐地排列在架子上，这里的每一本都是家族的瑰宝，蕴含着无数先人的智慧和心血。

  他走到书案前，翻开一本典籍，开始仔细研读起来。他知道，要想为师傅报仇，非得把这些古籍吃透不可。

  他相信以自己的天赋，要不了多久，就能一一钻研清楚，不过现在他需要的是时间。

  可他并不想等那么久，为此必须尽快吃透这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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