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修炼开始
午夜，萧家，萧选卧室。
萧选在床上四仰八叉的躺着，小嘴微张，一丝晶莹的口水顺着嘴角流下，小家伙早已进入了梦乡。
一只白皙的玉手轻轻拭去男孩嘴角的口水，一位美妇坐于萧选床边，脸上带着宠溺的笑容，眼中满是慈爱，却也透着一丝担忧。正是萧夫人，柳如玉。
房门轻轻打开，又无声的关上，萧富安轻轻走至床边，小声问道，
“选儿睡着了？”
“睡了，跟我讲了好久，今天看起来非常开心。”
“嗯，让他好好休息吧，听林兄说，这是第一次修炼，比较耗神，孩子也是真的累了。”
柳如玉轻轻点头，目光却不离开男孩的睡颜，良久，轻声道:“富安，真的要让选儿也走上那条路吗？”
萧富安无奈的叹口气道:“林兄讲的也很清楚了，无论是出于选儿自身的安全还是前途，走上修炼之路对他来说都是最好的安排，就像林兄所说，如果青莲宗真的打算将选儿收入山门，你我也拦不住啊。况且十二岁后他的体质完全爆发，你我都是凡人，又如何指导和保护选儿呢？”
“我就是想着跟你年轻时在各地行商的时候，看到那些修炼者，虽然强大威风，但其中斗争也是无比凶险。峰儿与灵儿已经够让我担心的了，如今选儿也要走上这条路，真是……唉……”
萧富安上前轻轻揽住柳如玉的肩膀，道:“儿孙自有儿孙福，你我虽是选儿的父母，可也不能去决定选儿的人生，他自己的人生，总归要让他在自己选择如何走下去。既然他自己喜欢，这有是有更高的前途，作为父母，我们应该去支持他。如果有一天，他累了，无论他有何成就，家，永远是他可以回来好好休息的地方。”
柳如玉轻靠在萧富安怀中，玉手轻轻抚摸着萧选的头。似是有所感受，萧选像小猫一般蹭了蹭母亲的手，小嘴中喃喃道:“嘿嘿……练剑……嘿嘿……大侠……”
床边的夫妇失笑，屋中的烛火轻轻跳动，将两人的影子投射到床上，包裹住萧选的身体，仿佛，
那是最温柔的襁褓。
……
“爹，我要去林伯伯家，我要读书！我要上课！！”
“我都不稀得揭穿你，你是想去读书吗？平时让你去跟李老先生读书，你不是肚子疼就是脑袋不舒服。你那是想跟你林伯伯学剑去吧。”萧富安道。
“嘿嘿……”
“快吃饭吧，吃完再去。”柳如玉把一些早点推到萧选面前。
“嗯嗯。”萧选低头狼吞虎咽起来。以风卷残云之势吃完早点，随便抹了把嘴，人已经冲出了房间。
“爹，娘，再见！我先走了，中午在林伯伯家吃，晚上我再回来！”
“你慢点，路上注意安全……”
“知道了，娘！”
萧选跑到门口，只见萧家护卫头领已在门口马旁等着。
“李叔，快送我去城主府！”
“好嘞，小少爷，您坐好了。”精壮的汉子手一捞便把萧选揽入怀中，将男孩轻轻放在马上，对着这时才追出来的萧富安夫妇躬身行礼后，翻身上马，向着城主府方向赶去。
“少爷，平常我都要等你半个时辰，今天怎么这么快？”
“哪有，平时我也就磨蹭一刻钟!”
“哈哈……”
“对了，李叔，你修炼过吗？”
“修炼？算修炼过吧……”
“哇，你好厉害……”
随着身影渐行渐远，萧富安夫妇对室一笑，缓步入萧府……
……
“终于下课了，李夫子老是圣人曰，子曰，曰的我头都疼了！”
“切，你就不是读书的料子。对了，我爹昨天带你去修炼室干嘛？”
“本少天资卓越，林城主爱才，要教我修炼!”
“我才不信呢，牛皮大王。”
“骗你是小狗！”
萧选与林娴拌着嘴从府中学堂中走出见林城主站于庭院中，旁边还站着一位壮硕的青年。
“哥！你回来啦？”
林娴小跑着扑进青年的怀里，青年宠溺的摸摸她的头，道，“昨天才从城防营中回来，怎么老是听你跟小选拌嘴啊？”
“他老是惹我，还老吹牛！”
“我哪吹牛了？”
“你就有！”
眼看两小只又要掐起来，林幕轻咳一声道:“好了，别闹了。林飞，你带着他们跟我来。”
两小只这才安分下来，林飞大手一手一个，提着两小只跟着林幕的步伐，快步走向演武场。
……
演武场。
“小飞，我先来看看你这段时间有没有懈怠。”
只见林幕与林飞相对而立，站于演武场高台两侧。两小只坐在一旁，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场中。
“请父亲赐教。”说完，林飞脚掌一踏，身形已向着林幕激射而出。抬起一拳，直冲林幕面门，拳风猎猎，灵气鼓动，甚是威猛。可林幕面色却无丝毫变化，只是轻抬手掌，拍在林飞手臂上，便化解了这势大力沉的拳风，轻轻一闪便将林飞闪到一边，立掌成刀，直劈林飞腰部。林飞毕竟不是第一次与林幕对战了，见此情景倒也不慌，单手撑地，一记鞭腿扫出，挡下这一记手刀。
轰——
只见场中石屑翻飞，林飞重重摔在地上嘴角渗出些许鲜血。
林幕脸色不变，淡淡的道:“再来。”
林飞翻身爬起，摆开架势，再次攻来，这次的攻势明显有了章程，拳间尽显杀伐之气。
林幕眉毛一挑，道:“破军拳法？看样子还学了点东西。”
只见二人身影腾挪，一道道灵气轰出，林幕游刃有余，甚至还在战斗之余开口提点，“腿部气力不稳！”“出拳不要只是胳膊用力，学会全身掉集灵气！”“顾头不顾腚，控制好自己的力气！”“后手呢？我躲过去，你就不知道怎么应对了？”“不要那么死板，拳法怎么写你就怎么打吗？你就不会扫腿后顺势上踢吗？”……
两刻钟后，伴随着又一声轰鸣，林飞重重跌出比武台，只见他衣衫破碎，面部青肿，身上也有多处红肿，显得狼狈无比。反观林幕，就连发丝也没有丝毫纷乱。
“还行，倒是有所进步，我观你气息已是养气境八重了吧。”
“是，前日方才突破。”
“嗯，灵气修炼倒是没落下。战斗经验还是很欠缺的，我刚给你指出了你的问题，要好好思考，你在军旅之中，应当明白，修为是一方面，但战斗中发挥不出来，也只是个草包！”
“是，父亲。
“嗯，你去一旁自己打坐调息吧，我得料理料理这两个小家伙了。”
林飞点头，给两小只甩一个自求多福的眼色后，原地坐下，伴随着呼吸逐渐平稳，身边灵气涌动，莹光流转，身上的伤也在缓缓恢复，毕竟是父亲练儿子，下手自有分寸，看着凄惨，实则皆是皮外伤。
“你们两个，知道修炼是干啥吗？”林幕闪身来到林娴与萧选面前。
林娴与萧选茫然摇摇头。
“天地间自有造化在，众生不论飞禽走兽，还是人，甚至是草木土石，只要有纳天地灵气入体的资质，便可以通过修炼改善自身，参悟规则，延年益寿，甚至成圣成神。我人族为万物之灵，心智强于其他种族，更有先辈传承下灵气运转法门，引灵气入体，开强者之路。 通过吐纳之法使灵气入脏腑，化入四肢百骸，最后顺经脉汇入丹田之中，这是大陆通用的修炼之法。这就是所谓的修炼。”
“而先辈为明确修炼的不同程度，跟据不同阶段的特点将修炼化分为八个境界，洗体，养气，见魂，驭身，行者，寻生，破死，圣，神。并将其编成一首小诗，洗体养气初见魂，渡客驭舟定本身，寻生破死立地圣，逍遥世间自在神。对于你们而言，目前只需了解洗体与养气两个打基础阶段，后面的需要有一定修为后才更好理解，提前知道也没什么作用。”
“人族修炼，引灵气入体，顺呼吸入脏腑，顺百脉归丹田。初步修炼者丹田并无储存灵气之效，因肉体强度不足，年龄尚幼，故初修者所吸纳灵气多散入四肢，筋骨之中。在灵气洗礼中，肌肉筋骨逐渐强韧，反哺丹田，逐渐具有储气之效。是故此境名为洗体。此境主为强筋健骨，并无驭气之能，是故除体力远胜常人外，并无特殊。”
“丹田乃天赐人族温养灵气之所，其它物种多将灵气聚于头颅之中，唯我人族聚于丹田，聚散有形，调用得当，并不会因灵气问题影响神智，此乃我人族机缘。通过逐步温养灵气，逐渐有了驭气之能，此时灵气并非被动的由天地流入百脉，不仅可于周身寸许主动引入体内，还可操纵体内灵气透体而出，或成阵，或炼丹，炼器，或画符箓，或驭物，总之此境方为真正的修士，至少有了常人所根本无法企及的手段，此境名为养气境。”
林幕见萧选与林娴听得心驰神往，淡淡一笑，“你二人皆有资质成为修炼之人，我今日就传你们各自的修炼之法。”
“娴儿，你且如你哥般打坐。”林娴赶忙坐好，林幕上前双手搭在林娴百会穴上，一股淡青色灵气涌入其百会穴中，霎时，林娴眉头紧锁，险些痛呼出声。
“稳住心神，感受灵气在你经脉中如何走行，同是保持住你自己的呼吸，一呼一吸之间感受外界的灵气，去感受它，接纳它，然后让它跟着为父的气流转。”
只见林娴皮肤上一丝丝淡青色的光芒闪动，自眉心而下，沉入丹田，又自丹田发出，化入百脉，如此周而复始过了两个时辰后，自其人中处闪现一抹白芒，顺呼吸而下，逐渐取代青芒，化入丹田百脉，自成循环。此时林娴的呼吸也平稳了下来，眉头稍缓，静静闭眼感受体内变化。
林幕见此，长出一口浊气，转头看向一旁的萧选，却见萧选此时已微闭双目，不知从哪拖来一柄长剑置于膝上，盘膝而坐，剑芒闪烁间，一呼一吸间自有森白色气流闪动。
林幕见此，嘴角微微抽搐，这就是天才和普通人的区别吗？自己女儿自己带着两个小时才有一丝气感，指望她自己入定可能至少自己得带她一周。而面前这小家伙昨夜自己就带了一次，一刻钟便有气感，一个时辰便可引动自己的剑心，真是……妖孽…
迈步向前走去，走至男孩面前半丈时，只见男孩膝盖上长剑发出一声清越剑鸣，气机一动，男孩缓缓睁开双眼。
见此，林幕眼中更见羡慕，喃喃道:“剑修那敏锐的气机吗？相当年我可是到养气境六重是才有这么一丝味道，如今这小子才刚开始洗体，就已经初具雏形。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萧选睁开双目，见林幕站在自己面前，一怔，旋即惊喜转头看去:“林娴也成功啦？”很快又换上一副欠揍的表情，
“╭?( ￣ ▽￣)╭?比本少可差远了，居然需要这么久，我果然是个天才！”
林幕听闻此言，摇头笑道:“别臭美了，过来站好！”
萧选听此嘿嘿一笑，因为父亲与林幕交好，林幕在萧选眼中与亲伯伯一样，自然没什么拘谨。当然，可能也是那天生爱闹腾不怕生的猴性子使然吧！
“你已能自己入定，这很好，若你是其它体质，如此按部就班修炼就好。可先天剑骨与琉璃剑心此等体质若似常人般却是有些浪费。”
“向天地索取灵气原因是体内原本空无一物，无宝可挖，求天地之力改造本身，这是寻常洗体境。你则不同，体质给了你体内无与伦比的剑气宝藏，若吐纳外界灵气而忽略这宝藏倒是暴殄天物了。你不妨边练剑边吐纳，吐纳灵气不一定非得盘膝打坐，你修的是灵气，但也是剑气，练剑与吐纳本就不冲突，只是常人想兼顾难度较大而已，这样于外界纳灵，于内在养剑，你的修炼速度将超乎想象的快，根基也将无比扎实。”
“可我不会剑法呀，怎么练，您还没教我……”
“无需剑法，剑是兵刃，剑法只是前人在练剑养剑中优秀的经验罢了，难道只有剑法可伤人？平常的一砍一刺练到极致亦是绝技。先不要追求什么剑法，就从劈和刺两个动作开始，顺序你自己搭配，重点是去感受手里的剑，去明悟你心中的剑……”
萧选听此，沉思半晌，手握长剑，微闭双眼，向前方挥砍，点刺，剑身流过寒芒，体内流转莹光，尝试着按林幕所言去修炼。
可一心二用哪来那么容易，不一会，萧选手中长剑掉落在地，手捂着胸口咳嗽，“咳咳，林伯伯，这太难了吧，感受着剑，还得运着气，我还不熟练，刚才是走岔了，好难受啊……”
“那就往熟练的练，正因你此时体内的灵气很弱，就算走岔了也不会真的伤到你。小选，修炼之路就是这样，你想要得到别人得不到的东西，就只能去做别人没有做过的事情。你的天资很高，可你的起点也只是洗体，你的根基也需要你自己去慢慢打下来。这种修炼方式是难，但却是我所知道的修炼有成者都在用的方法。练气是为了用的，怎样用的最好呢？那就是我在刚开始把灵气引入体内时就在用，长此已往，这将成为一种习惯，每当你拿起剑，身体便开始自动吐纳灵气，灵气运转暗合你的剑法，如此修炼，怎会不强，怎会不快？”
萧选看着林幕那透着期望的眼睛，又看向一旁不知何时已站起身边打拳边练气的林飞，一咬牙，
“我可是天才，怎会搞不定这个，林伯你看着，我一周内搞定它。”
说着，重新拿起了剑，默默感受，默默行气。可毕竟难度较高，数次落剑，咳嗽甚至咳血，但男孩的眼里却有股不服输的劲，剑掉了，捡起来就好；咳血了，擦掉就好。就这样，一人挥拳，一人舞剑，一人盘膝努力行气。在不知何时悄悄爬上天幕月光的照耀下，三位修炼者在茁壮成长。
林幕看着这三个孩子，突然有种预感，这将是他此生的骄傲，
最大的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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