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他不是伯邑考
带着强烈的求生欲望,我在黑暗中疯狂的挣扎,想要看到光亮,想要感受到身体的存在。
“我是梵王,大梵天王,无造我者。我自然有,无所承受,于千世界最得自在,善诸义趣,富有丰饶,能造化万物。我即是一切众生父母。”
飘渺的梵音在我脑海响起,原本无边黑暗当中,出现了针尖大小的光点儿。
这光芒虽小,但在黑暗的衬托下,确实异常刺眼。
我本能的挥舞着不知道存不存在的双手,努力的向那光芒抓去。
“彼先梵天即是梵王,大梵天王。彼自然有,无造彼者,于千世界最尊第一,无所承受,善诸义趣,富有丰饶,能造万物,是众生父母。我从彼有·······”
我努力的同时,那光点仿佛正在以飞快的速度向我接近,并且还在不断放大。那耀眼的光芒,使我开始感到了生命的温度。
于此同时,仿佛有许多人在应和刚才的梵唱,听上去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声音充满慈悲关切,整齐划一,让人心里暖洋洋的。
正如痴如醉的听着,看上去方才足球大小的光芒急速放大,不,好像是加快了接近的速度。一个呼吸间,迎面撞来,直接将我吞没。
“啊!”我下意识的大叫一声,然后全身一个激灵的睁开了双眼,看到的一切让我瞬间傻了眼。
我正身处在一座堂皇的大殿之中,身边围满了人。我正对面这中年人,不正是孔宣么?刚刚还一身珠花璎珞,赶来救我与妲己,这么一会的工夫竟然换了打扮了呢?
我微微侧目,心里咯噔一下,紧接着砰砰跳个不停。
“妲己,你没事了?是孔宣救了我二人么?”没错,站在孔宣身边的正是妲己,看到她后,我激动之余,提着的心也算彻底的放下了。
妲己还是那一身秀丽嫁衣,可不知为何,她非但未再叫我夫君,也没有答话,只是定定的看着我。她的脸上有激动,有落寞,更多的是说不清的莫名。
还未待我再问,一位老者分开人群,厉声喝道:“天赐!你还不醒?”
我刚刚看到他的一瞬间就认出了他,这不是胡家战神老六胡天清么,刚想打招呼,他突然这么一喊,我脑中像是响起了炸雷,下意识的喊了声:“师父!”
这声喊的我有些莫名其妙,紧接着,许多记忆突破了枷锁,以风卷残云之势,蛮横的灌注进我的脑海中。我头痛的不行,一头栽倒在地上,不住的打滚。
妲己有些不忍,想要上前来扶,却被我师父拦住了:“娘娘莫急,两世记忆在脑中交织,外人帮不上忙,且让他自己消化吧。”
我隐约间听见了他们的交谈,但我此时根本顾不上这个,脑海中的痛苦,就像被念了紧箍咒的大圣爷,疼的我涕泗横流。
伴随着疼痛,脑海中不断涌现出的记忆渐渐连成了片,但播放的速度实在是太快,晃的我除了疼痛以外,更是无比恶心,张口便喷出一口黄水。
“妲······妲己,救我!好疼!”我一手捂着脑袋,拼命的把另一只手伸向妲己,向她求救。满屋子的人都有些不忍,妲己也终于忍不住了,她眼圈微微泛红,迈步就要上前。
妲己刚走出一步,却被我师父拦住了,我师父抱了抱拳:“娘娘刚刚出关,些许小事,还是让天清来吧。”
说罢,他一个闪身出现在我的面前,一只手按在我的天灵上,另一只手掐起手决,吼了声:“七魄归一,轮回天命!”
我师父的吼声未落,人群中窜出两个双胞胎长相的山羊胡子老头,他俩纷纷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嘴里叨叨咕咕的念叨了半晌。
我脑海中好像有人点燃了一根麻雷子,震的我七荤八素的,所有的事情我全都想了起来。从我小时候遇见常相九与胡菩淘开始,再到一路坎坎坷坷的立堂出马。
从和宝儿的相遇,安阳陈九公大墓遇见虎子,再到创建玄学堂。我们如何去寻回的龙脉,又怎么去寻找坟典,遇见了谭木恩。
终于,我想起了药王娘娘出世,他带我来见上方教主孔宣,然后从某处带回我前世的记忆,接下来我便入了梦。
这些记忆像是走马灯似的在我脑海一一回放,此时我才明白,原来之前那些如同亲身经历的画面,全都是我前世,也就是伯邑考的记忆。
我心中突然有些莫名的心酸难过,我曾一直提防的大公子,原来跟我一样,都是伯邑考的一部分。为了让我能够觉醒记忆,他牺牲了自己的人格,与我融为了一体,彻彻底底的消失了。
不知道何时,我师父他们移开了手,我的脑袋也不再疼了。我站起了身,再次环顾这间屋子,发现这里的都是熟人。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都能对的上号。
孔宣,包括我师父在内的胡家兄弟,胡三夫妇,黄三太爷,当我看向黑妈妈的时候愣了愣,她的面容隐隐与前世记忆中的某个人能够重合。
见我看向她,黑妈妈笑了笑,她这一笑我更加确定了。原来她竟是涂山妇好的妹妹,被托孤于不周山的涂山氏唯一幸存者,涂山妇娇。
我的目光在他们身上一一扫过,最终还是落在了妲己的身上。她眼中的失望与苦涩无法掩饰,我心中也充满了尴尬与复杂。
她毫不躲闪的与我对视,我想说些什么,张了张嘴,却无话可说。她与伯邑考之间的事情我全都知道了,可毕竟我不是伯邑考,尽管我有伯邑考的七魄在身,但我今生叫高天赐,主魂也是在血萍苦界重新长成的。
更重要的是,刚刚我恢复记忆的过程中,一个令我朝思暮想的面孔始终占据最重要的位置,那就是宝儿。
“傻愣着做什么?想让人笑我胡天清的徒弟不懂礼数?还不快给诸位长辈见礼!”我师父的声音恰到好处的响起,化解了我尴尬的同时,也掩盖了我的不知所措。
师父的话立马让我恍然大悟,是啊,若我真的是伯邑考转世也就罢了。之前灵慧就跟我说过了,伯邑考死时分作了三个人。三魂封神是一个,他自己是二魄灵慧,我是一魄天冲加上其余五魄。
现在就算我和灵慧合二为一了,那也只是一半,或许连一半都算不上。严格来说,主魂天地人三魂才是主体,我的三魂是重新生成的,应当有我自己的人生,封神的那位才是真正意义上的伯邑考。
我作为地马,当然要跟自己的堂营自己的教主一条心,但我归根结底也就是我师父的徒弟罢了。若把我看做伯邑考,这里的人就算不给我行礼,也应该是平辈论处。
而接受了我的朝拜,那就是认可了我这辈子高天赐的身份。想通这些,我心中无尽的放松,头磕的咣咣响。
最后,我拜到了刚才和我师父一起出手的那两个老头,我下意识的看向了我师父。师父笑着对我说:“这两位就是你的命堂教主,是两位灰家功参造化的仙家,还不快拜。”
他这么一说我顿时想了起来,我堂单上在清风堂上面,有一块非常扎眼的地方。出马仪式时,我师父亲自动笔写了一大堆看不懂的字,然后又用毛笔涂成了刮奖区的模样,乌漆墨黑的。
当时不懂,后来渐渐对出马一道了解的深了,听说许多堂营都对灰家讳莫如深。因为灰家有大小搬运二术,小搬运是借东西,大搬运就是改命运了。
以前有许多心性不定的地马,耐不住诱惑,请灰家更改自己的运势。实不知逆天改命后患无穷,这因果要么是施术的灰家背,要么是地马自己背,最后往往家破人亡,所以后来很多堂子都不让灰家上堂单。
我原本以为是这个原因,可后来一琢磨,上与不上,也没听说写上再涂掉的。百思不得其解之下问我师父,他老人家非但没解答,还给我一顿臭骂,这事儿也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我刚想拜,突然想起我见过灰家教主啊,也是两个老头,一个叫灰保气,一个叫灰保运,于是我问我师父这两位该如何称呼。
师父哈哈大笑,对我说:“灰家教主在这两位老哥面前,那也是实实在在的小辈。名号你就不必知道了,他们是灰家真真正正的老祖,你就叫老祖吧。”
我去,能让我师父叫老哥的,那能是一般人物么。况且在前世记忆中,这两位也不曾在不周山出现过,莫名的来历更添几分神秘。
我当下不敢废话,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喊了声老祖。俩老头呵呵直笑,不停的夸什么严师出高徒,合着都是变着法的拍我师父马屁呢。
跟拜年似的一一磕过了头,师父让我站起身,然后他对众人拱了拱手,笑道:“如今纪元更迭将近,老夫亲自送这不成器的徒弟回去,那件事儿你们先谈着,我去去就回!”
我师父说罢拉着我就要走,正在此时,妲己终于开口了:“等等!”
还未等她继续开口,我师父猛然回头,冷声道:“娘娘要说什么我知道,但他不是伯邑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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