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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未来可期20


温瑜接过话头,“当年温氏内乱,溧渠连氏少主为护温氏主母战死,死前还没有后代。后来温老宗主查出溧渠连氏旁系和温家旁系秘密作乱,杀光了一切参与内乱的人。

  听我爹说,溧渠连氏剩下的旁系改姓并入温家了。因为主家一脉就剩下温氏主母生下的孩子了。后来……”温瑜再没往下说。

  魏澜知道后来怎么了,‘百家伐温,温氏都没了,改姓了的连氏自然也没了。’

  “那这位主母除了温若寒还有孩子吗?”魏澜声音颤抖,仿佛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温瑜不知道魏澜怎么了,还是回答道:“这位主母好像是死在内乱里,有传闻说她死的时候是怀着孕的。”

  “我想起来一件事,以前族里有传闻说连氏宗主也是死于温家内乱,但是他没有死在温家,尸首还是在外面找到的。”温宁说道。

  温宁恍然想到一件事,大约是他七八岁的时候,听见爹和婆婆说什么连氏,大小姐,宗主,走火入魔之类的词。爹很生气,说宗主怎么变成这样?!可是没多久,爹就采药失足而亡,姐姐担起了责任。

  ‘温若寒,连氏,祖母,爹爹……’一切仿佛连成一条线,魏澜脸色一下子白了,浑身的血都像凉透了。

  “瑜姨,宁叔,你看这像不像个连字?”魏澜拿出那块玉,放在桌上,图案朝上。

  “阿澜,你找到那个人了?”温瑜问道。

  “瑜姨,我想,我找到了。”魏澜想怀疑,但是鬼魂不会在她面前撒谎,瑜姨也不会骗她。

  可是怎么会,怎么可以,爹爹为什么会是温氏的血脉,为什么人生八苦几乎让爹爹尝了个遍?

  “瑜姨,我爹,他是温氏血脉啊。”魏澜自嘲的笑了笑道。真是可笑,爹爹这一生锄奸扶弱就得了这样个下场。

  “怎么可能啊,怎么回事?”温瑜也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如果是这样,那公子这一生到底算什么呢?

  温宁在一旁沉默,他也想明白了所有事,公子是温若寒宗主的外甥?!

  “瑜姨,这玉是我祖母的东西,后来祖母没了,爹爹到了江家。爹爹不记得了,再没提过。江家收起来了,再没出现过。”魏澜看着这玉,幽幽道。

  魏澜不想把江枫眠想得太坏,那是爹爹的救赎。可能他只是软弱,不想虞紫鸢看见祖母的东西大吵大闹。可是他没给过爹爹祖父祖母的遗物,什么都没有,莲花坞真的一件他们的东西都没有吗?

  “阿澜,你……”温瑜自己都说不下去了,天意弄人,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温宁在一旁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瑜姨,宁叔,我自己缓缓就行。”魏澜回了自己的院子。

  魏澜坐在书房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忽略这件事去思考最近发生的事情。

  魏无羡手下无数鬼将,但是他从没想过用鬼去探听别人的秘密。以前魏澜也没这样子做过,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对他们就不用光明正大。

  ‘含光君离开了姑苏蓝氏,定居在了夷陵,家族让他失望了吧。

  他和蓝家脱离了关系,但是谁人不知含光君品行,世家终归是世家,哪就一条心呢?金光瑶倒了,泽芜君必受其乱,这家主之位还坐的下去吗?

  但是只要含光君还在,那些人就不敢把泽芜君怎么样,含光君比以前可是成熟多了。

  金光瑶对爹爹复活将信将疑,但是想又一次围剿乱葬岗消耗百家势力,那就要看看那位聂宗主答不答应了。’

  魏澜把最近的事都想了一遍,还是回到了原点。

  ‘纸包不住火,没有什么事可以瞒一辈子。爹爹复活后一定会知道这件事情。

  爹爹不会为杀了温晁之类活人作饵的人难过。但是,温氏这个家族就一定全都是坏人吗?温氏欺压的是百家,不屑于欺压百姓。

  立场不同,结论就不同。爹爹在江家长大,对江家感情深厚,江家没了,爹爹为之报仇是应该的。

  爹爹回来了,会后悔的只是挖了温家的祖坟吧,爹爹在乱葬岗上就说过当年做错了。

  温家想要统一百家,又有与之匹敌的实力,有野心也正常。可是他失败了,如果没有爹爹,谁赢还不好说呢!

  以后爹爹回来了,我和爹爹一起为他们积德。’

  世有轮回,魏澜一直相信行善积德广结善缘是有用的,为他们积德是她唯一能做的。

  纵然温若寒是他们的亲人,可是他做错了就是做错了,他确实暴虐,也确实残忍。他千般万般不好还记得丢失的妹妹,他的错和他的好不能混为一谈,也不能割裂,人本来就是复杂的。

  魏澜想好了怎么告诉爹爹以后,去了种植灵芝的地方,她布了聚灵阵,期待它发芽成长,爹爹早日归来。

  时间慢慢流逝,一切波涛汹涌都掩藏在平静之下。温宁和温瑜调整好了自己,一切为族人,为公子。

  时间到了百家围剿的日子,魏澜派出了更多的鬼将,去了百家驻守的地方。他们去攻别人的家,有没有想过自己会被偷家。

  “瑜姨,你安心在家等着,我们很快回来。”魏澜一再保证平安归来,也带了温瑜的药和毒。以示保证。

  与此同时,百家在乱葬岗下雄赳赳气昂昂,像是世间救世的英雄。

  “各位同盟,我们今天誓杀魏狗!”

  一阵激昂的语言过后,他们向山上进发,去实现他们的“正义”。

  魏澜和温宁慢慢出门了。

  聂怀桑摇着扇子往夷陵御刀,身后是他的护卫,有些是第二次去乱葬岗的人,‘金光瑶,不知我的大礼你可喜欢?你不来也得来,我等着你。’

  魏澜和温宁来到乱葬岗下。

  这的咒墙前不久被魏澜推倒了,她有这个能力控制得住。

  迈过石墙的残垣,顺着山道往上走。不多时,便看到了数座镇山石兽,魏澜见一次劈一次,最后就没人敢再压了。

  再往上走,迎来了一些伫立在山道旁的破败棚屋,是他们在乱葬岗的家。

  自从上山之后,温宁的脚步就一直格外沉重,他这些年一直没来过乱葬岗,说不清是什么,许是近乡情怯,或许是胆怯。

  此时,站在一座屋子前,他迈不动步子了。这是当年他亲手搭建的一座屋子。

  魏澜见不得温宁这个样子,拉了拉他的袖子,两人一齐往山上走去。

  乱葬岗自夷陵老祖身陨以来一直都很平静,怨气也十分安分,可是自前段时间以来又有了复发的情形。

  到现在,越往上走怨气越是深厚,都快看不清人影了。魏澜在怨气中如入无人之境,温宁早就是死人,也不在意这些。

  但是百家的人就不得不在意了,这怨气浓厚到让他们恐惧,像是第一次围剿乱葬岗时的感觉。

  众人挤在一起,像是互相汲取胆量,时不时骂骂夷陵老祖,像是把他踩在烂泥里就可以表现自己的清白。

  没有遇见鬼魂,没有遇见凶尸,乱葬岗寂静的像是一座死山。

  苏涉感觉不妙,他们把炼尸场的凶尸转移到乱葬岗上来,还挖了不少坟墓,用阴虎符催化了不少凶尸。

  想要消灭炼尸场的尸体顺便减弱百家的势力。管他夷陵老祖回没回来,他魏无羡能死一次就能死第二次。

  可是现在和他想得不一样,像是没有任何东西存在一样。

  众人依着记忆到了伏魔洞,要问为什么这么多年还记得,就是对夷陵老祖的恐惧。

  伏魔洞较外面还好一些,起码看得清楚人样了。

  “金光瑶为什么不来,骗我们来送死是吗?老子这么多年为他办了多少事?他就是这么回报我的?”一位金家的附属家族的宗主忽然说道。

  像是一滴热油滴进沸水里,众家家主七嘴八舌说起了别人的不是。

  “要不是仙督,你们能有今天吗?一个个不知道感恩,能为仙督死是你们的荣幸。”苏涉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心浮气躁,像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想法。

  “您说的是您吧,谁人不知苏宗主的秣陵苏氏怎么来的?说不准干了什么脏事呢?”姚宗主阴阳怪气道。

  局面改变了起来,还没见到敌人就已经开始内讧。

  众家跟来的小辈迷茫又不解,出发前长辈们的义正言辞,从小听到大的夷陵老祖万恶不赦,可是现下长辈们的嘴脸让他们陌生。

  在义城里经历过生死的少年们还有着少年意气,还没被世俗同化,他们不懂为什么会这样。

  争吵的最终结果是开始动手。

  一边动手一边叫骂,“好你个老东西,年轻的时候就没干什么好事,杀自己的哥哥上位当上的家主你以为有人不知道吗?”

  “你个老东西也不是什么好货,当上门女婿还架空自己妻子的权力,任由她死在内院。

  你的大儿子怎么废的还记得吗?不是你自己下的破坏根骨的毒?还在那贼喊捉贼,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越来越多的脏事被爆出来,先前阻止混战没有成功的蓝启仁和蓝家聂家的子弟都惊呆了。

  尤其是蓝启仁,他简直像是重新认识了这些人,他们大多都来蓝氏求过学。有好些是他亲自教过的学生,平时都是一派君子之风,现下确是让他不敢认了。

  让他更加心寒的是蓝家也有这样的人,少但不是没有,这还是他今天带过来的弟子,蓝家到底有多少这样的人不得而知。

  聂家的领头人面色淡淡,聂家的这些人中有的是钉子。他想着自家宗主的安危,宗主说今日过往一切都会有个交代,他怎么也劝不住。

  “宁叔,你看这些人,都是些什么人。”魏澜走进伏魔洞,温宁跟在她身后,以一个保护者的姿态。

  随着她走近,怨气渐渐退散,众人从疯狂的状态脱离,又恢复成平时衣冠楚楚的样子。

  “是,是鬼将军,是温宁!

  是夷,夷陵老祖?!”有人看清了温宁,惊叫道。

  “不是魏”狗!有胆大的人看向魏澜,看着她琉璃色的眼睛否定,下一秒嘴角沾血,说不出话来。

  众人从惊慌中分出一丝注意,看向魏澜。

  那人一身红衣,系的是红发带,让人回想起当年那个黑衣红发带的杀神。她面容像极了魏无羡,可是却有一双含光君的眼睛。

  “阿澜,他们一直都是这样的,就像当年一样。”温宁看着这些人,和当年相比,就少了江家的人和金光善,聂明玦。

  “宁叔,和他们说这些做什么,他们又听不懂。”魏澜并没有看向像是有话说的蓝启仁,和这些人有什么可说的。

  “妖女,和那魏狗一样可恶!识相的赶紧……”姚宗主的话在魏澜手中燃尽的符纸中消失。

  魏澜早早在伏魔洞布下了引怨阵,怨气由人产生,鬼道操纵怨气,乱葬岗上的怨气皆为魏澜所调动。

  只是会展现出自己的内心想法而已,有的人可以控制,有的人难以自控,不就原形毕露了。

  魏无羡留下的阵法心得中有言:一个人用阵就要把自己当做阵法本身,这样,人在哪阵就会在哪。

  魏澜理解不了阵法的真谛,只能算作一般的阵法师,但是她可以借助符纸改阵。刚才燃尽的符纸是魏澜用血画的唯一一张符。

  昔日爹爹一直以血绘符,直到情姑姑才让他改掉这个习惯。魏澜从没有这样做过,她试过一次,比用朱砂画的好用,可是没有爹爹那么大的威力。

  符纸燃尽的时候,魏澜感觉魂魄中有什么被轻轻扯动,很轻微,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还没来得及深想,伏魔洞口传来了声响,魏澜暂时放下了思考,看向了洞口。

  怨气轻轻轮罩着的门口现下站了三个人,一个脸上带笑,是金光瑶;一个白衣如雪,是蓝曦臣,他此时像是被挟持似的,武器在手也没有灵力运转。在他身后是一个衣着普通的人,像是金光瑶的暗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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