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谢危的交锋
静思居。
谢危新得了一块好木,正专心致志斫琴。
突然小厮进来禀报:“先生,二小姐来访。”
二小姐……谢危脑海中闪过昨日那个窈窕秀丽的身影,她来这里做什么?
“请她进来吧。”
谢危放下手中的工具,整理了一番衣裳,正襟危坐。
叶菱笙从容走进谢危的琴房,看着坐在桌后的谢危,抱着古琴淡定地行了一礼,“婉清见过义兄。”
一阵凉风从敞开的房门中吹进来,谢危捂嘴轻咳了两声。
“咳咳”
“二小姐不必多礼,不知二小姐此来有何事?”
初春的风虽凉却不带寒气,但看谢危这模样,果然是在之前的叛乱中伤了身体,连一丝凉意也受不住。
叶菱笙转身将房门掩上,只留了一个小缝,随后将古琴放到一旁的书案上,微微一笑。
“听闻义兄琴技卓绝,令人赞不绝口,婉清平日无事时也素爱弹琴,近日得了一张曲谱,细细研习后弹奏起来却总觉得不太对,就想请义兄帮忙指正指正。”
“哦?”谢危稍稍提起了一丝兴趣。
“卓绝不敢当,危习琴二十余载,一日不敢松懈,这才方有所成,虽不知是否能为二小姐解惑,但愿意一试。”
“多谢义兄!”
叶菱笙从衣袖中拿出一张琴谱递了过去,悄悄打量着谢危的神色。
这是她早上刚刚默出来的曲谱,据当时教她弹琴的私教老师说,这是中国十大古琴曲之一,传到现代足足有有30多种版本,沈婉清也的确没有学过,也不知道能不能唬住谢危。
“渔樵问答……这张曲谱的确和我之前见过的不太一样。”
“可否请二小姐弹奏来听听。”
“好。”
叶菱笙走到书案旁坐下,解开琴包拿出古琴,稍稍调音后,深吸两口气,开始弹奏起来。
这平日里自己弹和弹给别人听还是不太一样的,况且看谢危这一脸认真的样子,倒是有几分面对家教老师的紧张感。
幸好叶菱笙平日里虽说没有时时刻刻都在练习,但是该练习的时候也没有偷懒,此刻还能分心故意弹错几个音。
美妙灵动的琴声从指间流泻而出,似丝丝细流淌过心间,优美清逸,舒软安逸。
谢危倚靠在椅子上,微闭双眼,侧耳认真倾听,眉眼舒展。
突然,悠扬的琴音中夹带了几个杂音,显得尤其突兀。
谢危眉头微皱,睁开双眼,看向正认真弹琴的叶菱笙,眸色微深。
这琴音听着不像是不会,反而像是故意弹错的。
这沈二小姐前十几年都深居简出,极少现身于人前,他和薛定非在这府中十几年都未曾见过她一面。
如今却是突然借口请教琴技上门,到底意欲何为?
片刻,琴曲已近尾声,叶菱笙弹完最后几个音,轻抚还在颤动的琴弦,看向谢危。
“义兄觉得如何?”
谢危端起桌上的茶,轻轻喝了一口后云淡风轻道:“琴是好琴,曲也是好曲,二小姐的琴技也无可指摘,就是不知是生疏了还是怎的,竟弹错了几个音?”
突然被戳破,叶菱笙低头沉思一瞬,后又抬头轻笑道:“婉清就知道以义兄的聪慧,这点雕虫小技一定瞒不过您的法眼。”
真不愧是智计无双的度钧先生,也不愧是后期把平南王和薛远耍的团团转的太子少师!
不过是一个回合,她便败的一塌糊涂,看来对他还是应该直说,不能耍心眼。
“其实今日婉清是来找义兄做一笔交易的。”
“交易?”
谢危饶有兴致的从茶具中取出一个茶杯,放到桌面上,倒一杯茶,推向叶菱笙的方向。
“说来听听。”
叶菱笙走到桌面坐下,喝了一口茶,看着谢危,满眼真诚道:“婉清知道义兄不日即将上京赶考,是以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义兄可否带上婉清同路?”
谢危转动茶杯的手一顿。
倒是没想到她是这个目的。
“先不说王爷是否会同意,我倒是有些好奇,二小姐为何要与我一同上京?”
“而且,答应你,除了路上多了一个累赘,于我而言又有何益处。”
叶菱笙双手微紧,知道到了谈判的关键时刻。
“婉清想要上京其实也没什么别的目的,只是想离开金陵,不想听从父亲的安排,嫁给一个不认识的人,做一枚身不由己的棋子罢了。”
“自己的命运还是应该掌握在自己手中。”
“我相信这种感觉,义兄应该比我更能明白。”
谢危眼中闪过一丝暗芒,握着茶杯的手微微用力,嗤笑一声,“你知道的到是挺多。”
叶菱笙微微一笑,“至于给义兄的好处,不知义兄上京后父亲和公仪先生的动向可够?”
平南王和公仪丞的东向?!
谢危瞳孔一震,终于坐直身体,认真地打量起面前的少女来。
明明才不到十五岁的年纪,便能毫无惧色地坐在这里和他谈判,知道要主动争取掌握自己的命运,还能打探到王府诸人的消息和动向。
他在平南王眼皮子底下生活了这么多年,都不能打探到他的动向,只能平日里根据他的心情和处事揣摩几分,更何况还是在进京以后。
之前还真是他小看她了,这气度一定也不像深闺后院能养出来的!
要是叶菱笙知道谢危此时的想法,一定会告诉他:小蜜蜂牌监视器,你值得拥有!(当然那是不可能的)
谢危微微一笑,“倒是为兄小看你了,没想到义妹还有如此手段,能在王爷身边安插人手。”
他倒是不怕她说谎骗他,毕竟这谎话一戳就破,之后她要是随他上京便是在他手下过活,以他对她仅仅两面的印象来看,这人还不至于蠢笨到如此瞻前不顾后。
叶菱笙回以微笑,当做没听到他话语里的试探。
自从到了这个世界后,假笑得越来越多了,演技也在逐步提升,她相信完成所有任务以后,就算没有了1101和任务奖励,她也能凭借这演技混口饭吃。
“那王爷那里你打算如何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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