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疫病之猫

“啊！！”

  “怎么了，明心。”听到她的惊叫声，艾利欧还不到脑袋思考就已经冲进了她的房间。

  明心捂着心口，呼吸急促，显然是还没从惊吓中缓过来，“呼…艾…艾利欧…”

  艾利欧坐到床前，拉过她的一只手，“别担心，我在。做噩梦了吗？”

  明心这会儿眼神才逐渐聚焦，想到梦里的场景也不禁打了个哆嗦，“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时候，哪一个世界的场景，不过…实在太可怕了…”

  “是什么？”艾利欧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手背。

  “一只猫，它似乎发生了异变，身上几乎没有毛发，血红的双眼，嘴角几乎是裂到了耳朵。”

  明心想到最后的场景都有些发抖，“从发现它开始，它就在飞快的长大，到我醒来之前，它几乎已有半人那么高了。”

  “你的梦应当不是普通的梦，能让你如此恐慌的生物，怕是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东西。”

  艾利欧缓慢的语调让明心逐渐摆脱了梦境最后那只恐怖的猫向她扑来的场景。

  他皱了皱眉还是决定占卜一次，毕竟以后真的遇到起码也能提前有所准备。

  明心虽说是个神明没错，但是她基本不会让自己直面危险，自然也就对于这样的事情没有什么处理经验。

  如果真像她梦里一样，被扑过来，怕是要受到不轻的伤害。

  事关明心，艾利欧甚至动用了他辛苦领悟而来的真实规则作为助力，“疫病，传播，灾难…”

  得到的结果不出他所料，全是负面的。

  “如果遇到那只猫，第一时间离开。”艾利欧握住她的手，“它是人造的危机，你绝对不要与它对上。”

  艾利欧看着明心抽出来的月亮牌，“地狱之门被人亲手打开，秩序将在毁灭后重建。”

  明心沉默了一会儿，“这让我想起了我曾经去过的一个世界，他在我离开后不久，就彻底消失了。

  世间生命众多，有些事虽然不是他们做的，因果报应却是落在他们整个族群上的，虽然大多数人都可怜，也没得选择。”

  她抱住身边的艾利欧，声音闷闷的，“希望我能晚一些遇到这只猫。”

  艾利欧抚摸着她的头发，轻声细语，“我只要你保护好自己，千万不要受伤。”

  虽然明心非常不想再次看到这只猫，但是梦境的指引有时候也由不得她。

  第二天晚上，她再次梦到了它，不过这一次的视角并不是在普通民众身上，而是跟随到了猫的身后。

  明心小心的将自己层层保护起来，虽说这是梦，但是自己可是真真切切能够来到这里的，在梦里受伤，本体也会受到伤害。

  “真是奇怪的梦，我竟然不能自由选择我的位置。”明心像只被操纵的木偶一般飘在猫的身后。

  此时的它还是一只漂亮的白猫，一双碧蓝色的眼睛无比的漂亮。

  突然一只抄网的出现，将它安逸的生活彻底毁灭。

  明心眼睁睁的看着猫和很多小动物被送进了一个实验室，她也想去救下那只猫，可是她无力的发现自己根本不能靠近，只能与猫保持着相等的距离。

  即便她想使用术法，也是一离开她的身边就立马消散。

  她看着猫的身体被注射进一支支的试剂，进行着一次次惨无人道的实验，它的生命气息越来越微弱。

  “好像快死了，送去那边的实验室吧。”一个人不满的把猫扔进了一个笼子里。

  明心从一开始的焦虑到现在已经沉默着不想再说话。

  猫从一开始漂亮的模样到现在，除了那一双蒙上了灰的蓝眼睛，完全变成了明心在上一个梦里初见它的模样。

  最后的那个实验，就是让它完全变成怪物的原因吧，明心沉默的跟着猫飘了过去。

  “起死回生”那个实验的名字。

  明心不知道他们给猫到底是使用了什么物质，她只看到在它之前进去的濒死动物都仿若焦炭一般的被送了出来。

  而猫，它撕心裂肺的惨叫一声。

  “轰”实验室中有什么爆炸的声音。

  再然后，一身焦黑，似乎还有什么在身上燃烧的猫撞破了玻璃逃了出去。

  “怎么可能！那可是防弹玻璃！”随着猫的脚步飘远，明心远远听得有人惊诧的话语。

  它成功逃了，在那些人慌乱的追捕下逃到了一个化学工厂。

  它似乎坚持不住了，也像是在迸发新的生命。

  明心跟在它身边听了很久它的惨叫，直到最后，奄奄一息的它再次睁眼时，碧蓝的眸子已然变成了猩红色。

  “世界意识…”明心艰难的开口，“世界意识在帮助这只猫…”

  她注视着眼前模糊的影子，祂与猫达成协议，猫将代表世间万物累积的报应，给予人类惩罚，因果未断，寿命不止。

  “我知道你在。”世界意识的虚影向着明心这边望过来。

  看到这里，明心倒是能够脱离猫的身边了，而他们契约已成，明心也无权干涉。

  猫已经远去，明心也在世界意识跟前显出身形来。

  注意到明心的目光，世界意识倒是好心解释，“你现在可以称它为疫病之猫，它堆积了无尽的仇恨，甘愿作为这把闸刀。疫病之猫所行之处，都将变为疾病的乐土。”

  “我看的出你诞生的时间并不长，也许会觉得这种轮回报应有些残忍，但是若是没有报应，那些枉死的灵魂又算什么。”

  明心沉默下来，“我明白，可是我依然觉得心里很难受。”

  “多看看吧，世间万物都会迎来灭亡，只是如何灭亡都是自己日积月累决定的。”

  祂言语中没有任何感情，“这一次是你的规则送你过来看的，祂要你记得如果遇到因果清算，万万不能插手，神也背不动一个种族的罪孽。”

  “你只看到一只猫的过往，却不知道之前的千万年他们是如何累积的。只有到一族福报完全耗尽时，才会开始清算。”

  祂看向地面，声音渐渐沉了下去，“我已经看了很多次，从一开始我也如同你一样难过，我对在这世界诞生的第一代生灵也很喜欢…”

  “可是没有不灭的生灵，他们最终都会走向灭亡…”

  在被送离这个世界后，明心坐在床上想了很久，“虽然我还不能完全理解，但是规则对我说的话，我会照做的。”

  她缓缓从床上下来推开窗，略带清凉的风吹散了她有些复杂的思绪，“有一说一，艾利欧这次的占卜还真是准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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