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与凌霜若的约定
三岁的孩童，名王小昊，他有两个大一些的哥哥和姐姐，父母都是为一户大人家做侍卫长，有些许地位，因此家中还会有侍女做杂务。
母亲温柔善良，父亲刚直坦率，家庭和睦，无生活之忧，是一个小小的温馨家庭。
王小昊虽然从小就体弱多病，但有早慧，很快就学会说话和走路，很明显比哥哥姐姐更快学会读书和写字，对话时条理清晰。
作为传统的现代人重生，王小昊张开眼时就知道，眼前这些穿着古式衣服，能使用各种法术的人不可能是华国古代人，特别是天上不时飞过的巨大禽鸟和昆虫更是完全违反了生物学和物理学。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天赋，还是婴儿时期的学习能力强，王小昊很快就学会这个世界的语言和文字，所以，他很快就了解到修炼的事情，心中充满了期待。
平日里，王小昊都在院子中陪同着两个哥哥姐姐一起玩耍的，偶尔也有大灰加入。
大灰，像狼，半丈高，全身的毛发像是灰蓝色的尖刺，在阳光下有金属的光泽，喜欢咬骨头磨牙。
大灰是娘亲的灵宠，王小昊的一大乐趣就是拿大块骨头在它面前大力地抛，然后让它去接，一口一个的咬碎，所以宠爱王小昊的娘亲就每天都在院子的边处放了一堆长条状的焦黑骨头，让王小昊玩耍。
这天，家中要做祭祀，为王小昊祈愿身体健康。
大人在院子中做准备，王小昊在一旁发现了一个铁笼子，里面关着一个小女孩。
莫约七岁的年纪，身穿破旧麻衣，皮黄骨瘦，头发脏乱，双目无神。
指着铁笼子，王小昊问道：“娘亲，那里关着一个人。”
“那个是买给你的。”娘亲自然地回答。
“买给我？”
这是极平常的语言说出了王小昊难以理解的话，愣了半响后他才反应过来，人口买卖？
虽然早就意识到这个世界的文明很原始落后，但王小昊真没想到这竟然是个奴隶社会，当下既震惊又疑惑的走向那里，对方听到脚步声后望了王小昊一眼，脸上并没多少气息，只是缩了缩身体，似乎有些许害怕。
打量了铁笼了一眼，感觉挺结实的，王小昊在对方面前中蹲下，打量片刻后问道：“你是谁？为什么关在这里？”
小女孩低着头，什么都不说，也不知是听不懂还是不会说话。
王小昊眉头越发紧皱，作为一个现代人，看见瘦得快要皮包骨的小女孩，着实让他心里不好受。
当即语气温柔地问道：“我叫王小昊，是这个家的孩子，你呢？”
微微抬头，枯瘦的脸容看不出表情，双目有一丝丝湿气浮现，但依然没有说话，小女孩只是静静地与王小昊对望着。
思量片刻后，王小昊想起了什么，向对方说道：“你等我一下。”
说完后便站起来往家中跑去，不久后，他手中拿着一块糕点跑回来。
把糕点递到小女孩面前，王小昊露出笑容，说道：“给你，好好吃的。”
这糕点明显让小女孩感到莫名其妙，她眉头一扬，没有拿，有些害怕的退了退。
“别害怕，给你的。”
边说着，王小昊一边把糕点往小女孩递了递。
对方还是没拿，只是一双眼睛直直地望向王小昊，有些怯意。
“这个很甜，很好吃的。”一边说着，王小昊在糕点上拈了一小块放到自己嘴里吃掉，然后再次说道：“你也尝尝吧！”
看见王小昊的动作后，小女孩这才鼓起勇气，颤抖着双手慢慢伸向糕点，只是接触糕点时动作迟疑了一下，目光看向王小昊，见此，王小昊笑容温柔，小女孩这才慢慢拿过糕点，很是新奇地端详起来。
这次，王小昊没有推促，小女孩几翻嗅了嗅后才张开小嘴轻轻咬了一下，这时，能看见小女孩双眼闪出亮晶晶的光彩，似乎对糕点很喜欢，吞下后立即张开嘴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糕点不过巴掌大小，小女孩几口下去就吃完，她明显意犹未满的舔着手掌，似乎回味无穷。
“很好吃，对吧！”王小昊轻笑着问道。
小女孩飞快地点了点头，这时她才反应过来，再次紧缩着身体，然后小小声地说道：“好吃。”
王小昊满意在蹲下，说道：“我叫王小昊，你呢？有名字吗？”
小女孩还是有些怯怯的表情，说道：“我叫凌霜若。”
“凌霜若，你为什么在这里？”
“不知道。”
“是谁把你关在笼子里的？”
“不知道。”
“你父母呢？”
“……不知道。”
小女孩说完后心情低落，小小的脑袋垂下，有几分可怜。
王小昊看着铁笼子，思考一会儿后，说道：“如果你告诉我你是什么人的话，我就再拿一块糕点给你，好不好？”
听到糕点后，小女孩精神明显一振，点了点头后思量着，苦想了好一会儿后才不太确定的说道：“他们叫我做羌人，七两银一个。”
“羌人？”
“什么叫羌人？”
“不知道。”
看着小女孩摇头的样子，王小昊有些迷惑，他对这个世界的常识几乎白纸，不知道风俗宗教，也不知道国号朝代，自然不明白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但未见过杀猪也见过猪跑，回想一下自己看过的古代剧，像七国时代就称北方草原人做胡人、蛮人之类的，而宋朝时就叫女真族做金人，便感觉小女孩应该只是外国人或外族人，便不在理会。
古代战争，两国相互抢夺对方人民为奴隶是常态。
明白状况后，王小昊向小女孩认真地说道：“霜若，你之后大概要在这个家里做侍女了。”
“什么是侍女？” 凌霜若喃喃问道。
“就是负责扫地，洗衣服还有煮饭之类的。”王小昊解释后，问道：“主要是家务，你会吗？”
凌霜若听后若有所悟，说道：“我会做，我一直都在做家务。”
听了这话，王小昊下意识看向少女双手，尤其是指甲，确实粗糙又磨损。
穷人孩子早当家的道理，王小昊自然明白，点了点头后再说道：“你很好运，霜若，这个家都是好人，没有人会欺负你的。”
“真的？”凌霜若紧张的问道。
“真的。”王小昊果断点头。
王小昊不是真的三岁小孩子，前世时就练了一身看人的本事，还专门研究过微表情心理学，所以他能确定，自己的家人都是实在人，而侍女也很温柔，不过私低下是不是绿茶白莲之类的烂货就不知道了。
细想一下后，王小昊自语道：“我己决定这一生要去追寻自我了，要问心无愧，行侠仗义，那就从这里开始吧！”
心有所决，王小昊向凌霜若说道：“我是王小昊，将来是要仗剑江湖的人，你如果被别人欺负了，就来找我吧！我会保护你的。”
小女孩听后目光闪烁着，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后，双手伸出，说道：“糕点？”
这时，侍女走过来，说道：“小昊，祭祀要开始了，你要去站场。”
“好的，芸芸姐。”
王小昊用天真可爱的笑容回答后，转头对凌霜若说道：“参加完祭祀后，我再给你。”
凌霜若开心的说道：“谢谢你。”
之后，王小昊来到了阵图的一边，正当他疑惑自己要做什么时，发现侍女芸芸推拉着凌霜若来到阵图的另一边，然后把她一甩，摔到阵图中。
因为双脚被绑，凌霜若倒地后没法爬起来，嘴上发出小小的痛呼声音。
虽然不知道她伤得如何，但芸芸那仿佛丢垃圾一般的粗暴做法让王小昊当场就黑脸，凌霜若是专门买给自己的侍女，这不是在打他的脸吗？
然而未等王小昊发声，一旁身穿奇怪衣袍的男子抬起一根水色长杖挥舞起来，嘴上不时吐出奇怪的声节。
怪异，无法理解。
只见那男子突然舞跳一停，长扙锤地，地板上的红色阵图顿时光芒涌现。
“啊～”
一道撕心裂肺的痛哭声响起，王小昊慌忙看去，只见凌霜若全身冒出金色的火焰。
“好痛、好痛、救我呀！不要，好痛，小昊，救我呀～”
小女孩哭喊，声音凄厉之极。
“喂，住手，你干什么？”
王小昊口中大喊，一步踏出，同时双手脱衣准备冲上去扑火，然而下一刻他双肩被按压，动弹不得。
回头一看，正是自己的父亲，只见他有些怒气的咕哼：“老实站着，别调皮。”
在大火燃烧中，凌霜若的身体快速枯萎，声音很快就竭然而止，原本枯廋如骨的身体真的成了一具枯骨，焦黑。
只是那金色的火焰并没有消失，反而更加明亮。
男子嘴角微动，而后长扙朝王小昊一挥之下，金色火焰化为流光冲向王小昊，不等他反应，那金焰便涌入体内，顿时，王小昊只觉身上暖扬扬的，舒服不巳。
呆滞的表情愣在原地，王小昊茫茫然的看着四周，但没人给他讲解。
父亲与娘亲笑着上前向男子道谢，侍女芸芸收拾祭祀用具，哥哥姐姐前来询问祭祀的感觉，而法阵中间是一具焦黑的枯骨。
王小昊没有理会哥哥姐姐，他径直走到枯骨前，方才还活生生的小女孩已经不见了。
“怎样？《补元祭》的效果好吗？”
看向问话的娘亲，王小昊呆呆的指着地上的人骨，问道：“方才那孩子呢？”
妇人看了一眼，不在意的说道：“活祭了啊！”
“活祭？”
“你不知道祭祀吗？她是祭品啊！”
“祭品？那……她死了？”
“对呀！怎么了吗？”
看着娘亲毫不在意的反问，王小昊似有寒气袭体，忍不住发抖，这时他才确定这不什么魔术表演，而是真的死了个人。
环视四周，发现大家都在关注自己，脸上全是不明所以的表情，这让王小昊更加胆寒。
“这……那个，死了个人，你们不在意吗？”
王小昊向所有人问出自己心中的问题，而回答的是他身边的娘亲，一直被他认为是温柔善良的妇人。
“在意什么？不过是死了一个人而已。” 娘亲奇怪的说道。
怔怔看着自己的娘亲、父亲和哥哥姐姐，王小昊木然地望向娘亲，重复道：“你说……而已？”
这时，妇人有些迷茫的皱着眉头，担忧的问道：“小昊，你是第一次看人死，被吓倒了吗？明明你早慧，也喜欢拿死人骨玩耍，我还以为你习惯了，所以才没有告诉你。”
听了娘亲诚恳关心的话，王小昊背后一阵阵寒气范起，片刻后想起了什么，慢慢转头看向院子一边，那里摆着的是娘亲给他和大灰玩的骨头堆。
低头，看向脚边这具同样焦黑的人骨，他的心灵颤了一下。
这一刻，他的意识似乎回到了过去，前世时进入社会后的时期，王小昊明白，自己的童年，结束了。
于是用前世学会的方法，他控制着呼吸，双眼微眯，嘴角小许上扬，王小昊露出了前世锻练出来的职业笑容，说道：“娘亲说的是，不过是死了一个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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