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分手吧，裴即（副cp篇）
第88章 分手吧，裴即（副cp篇）
在周末还在忙碌着上补习班的时候，傅有物终于结束了在国外的工作，踏上了回国的飞机，这还是傅言之那天晚上告诉周末的。
“嗯？终于要回来了，我怎么感觉过了好久。”
傅言之回答：“一个月而已。”
“哦。”周末点点头：“他要去陪裴即，那我们等有时间了和他一起吃个饭吧，好在重新认识一下，我还给他包了一个红包呢。”
“干什么？”
“改口费啊。”
周末理所应当地说：“虽然他叫我嫂子很奇怪，但是可以叫我哥了！以后叫我周末哥，我罩着他，要是再和裴即吵架，我就去揍他给小五出气。”
傅言之看着心里高兴，但也没说什么，只是说：“省省吧，人家小别胜新婚，现在忙着甜蜜呢，等过两天他们都有时间了我们再见一面。”
傅有物其实没有和裴即多甜蜜，裴即是来机场接他了，但是他看见裴即的那一瞬间，好像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开心。
“我在家做好饭了，咱们回家一热就能吃！”
裴即接过傅有物的行李，看着他一脸担忧地问：“这一个月在国外吃了很多苦吧，脸怎么还瘦了呢？”
“外国饭我吃不习惯。”
傅有物听见裴即地关心，心里这才开始开心起来，嗯，刚才的无感可能是赶飞机累了，他还是很喜欢裴即的。“回家有什么好吃的啊？”
裴即回答道：“应有尽有！”
“只是小五，我最近辞掉了两份兼职，我们专业的老师给我引荐了一份还不错的实习，可能挣得没有以前那么多了，但是好在如果毕业之后转正了的话前景很好，如果现在努努力的话，以后会赚很多。”
“那是好事啊。”傅有物一听，那一瞬间加班旅途的所有疲惫都一扫而空了：“我就说让你少干一点费力不讨好的体力活吧，这种实习才是长久之计，现在赚的少点有什么。”
“哎呦，我们家大裴怎么突然一下子就开窍了呢！真棒！”傅有物挎着裴即的胳膊：“我饿死啦，快点回家吃饭！”
裴即有一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就是，以后可能没什么钱给你买东西了。”
“我又不缺钱。”傅有物高高兴兴地说：“只要你心里有我就好了。”
裴即总是觉得亏欠傅有物什么，这么一个小少爷陪他出来住狭小逼仄的出租屋，冬冷夏热的，他总是在苦恼没有给傅有物更好的条件。
可能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都要很辛苦他。
但在傅有物眼里，看见裴即能有所进步，能为真正的事业花费心思，是他最想看见的事。
二人那天晚上做了四菜一汤，裴即还买了那天在超市看到的车厘子和草莓，他用树叶子编成一个环，套在小五的手指上，他十分虔诚地说：“我决定了，以后会赚大钱，然后给傅有物先生买世界上最好看的婚戒。”
“会结婚吗？”
“当然会结婚！”裴即趁着酒劲，笑得像个傻小子：“买世界上最好看的婚戒，买世界上最大的房子，送给世界上最好的小五。”
傅有物把那个树叶子编成的指环套在手指上，笑着说：“那我就暂且吃了你给我画的这张大饼吧。“
两个人吃完饭了连桌子都没收拾，早早地睡了过去，裴即第二天还要早起去公司上班，傅有物不想耽搁。
裴即刚走，傅有物打算把家里收拾干净再去上学，却没想到刚洗完碗，就听见门铃被人按响了，劣质的门铃声非常刺耳，几乎一瞬间响彻了整间屋子，惊得傅有物手一哆嗦，手中的碗打滑“啪”得一声摔成碎片。
门铃依然在响着，傅有物看着地上的那堆碎片，忽然有一种很不安的感觉。
裴即今夜回来的很晚，轻手轻脚地走进门，一打开客厅的灯，见傅有物窝在沙发上看着他。
他随之一愣，笑道：“怎么还没睡啊，明早上不上班吗？”
傅有物的眼眶泛红，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怎么了？”
“你妈妈，今天来找我了。”
裴即的冷汗刷得一下子就流下来了，他看着面无表情的傅有物，只觉得两个字。
完了。
“我妈她……和你说了什么吗。”
傅有物摇摇头，他说：“阿姨没有为难我……但是裴即，你一直都没有和你家人说起我们的事吗？”
裴即嗓子发涩，不知道说什么好。
“今天阿姨来了我才知道，咱们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她一直都不知道我们的关系，昨天汪雨找到她了她才知道的。”傅有物歪歪头，像是觉得有些不可置信，无法理解，声线颤抖：“为什么啊裴即？我是什么很拿不出手的人吗？”
“不是的，小五，你听我说。”
“我听，你说吧。”
裴即愣了一下，随即补充道：“我一直没告诉我妈，我怕她接受不了，反正谈恋爱就只是我们两个的事不是吗？我妈妈她身体不好。”
裴即的妈妈是个老实本分的乡镇女人，傅有物听他提起过，早年离异，辛辛苦苦把孩子拉扯大，如今也查出来一身的病，身体确实是不好。
傅有物不怪裴即，他只是觉得失望。
可感情从来都没有一把天平来衡量谁付出的多付出的少，没有道理说他为裴即付出了他的一切，裴即就要同等地回报他。
“我哥哥他，其实很满意你，他一开始不同意咱们两个在一起也是因为不想让我一时兴起就耽误了你一辈子。”
裴即赶紧点点头：“我知道，傅董事长是个很好的人。”
可是今天阿姨来的时候是怎么跟他说的？
“孩子，你很好真的，但是我们裴即不一样啊，我们家真的没有那么好的条件，他要是喜欢上男人他这一辈子不就毁了吗，你放过他吧，阿姨求你了，行不行？我就这一个儿子啊……”
可是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我会耽误了你呢？
“小五，小五，你听我说，这件事是我的错，对不起，你别难过，我妈那边我会去做思想工作的，你放心。”裴即走过去抱住他：“我会给你幸福的，我会让你过上富足的生活的，你放心，真的！”
傅有物闭上眼睛，只觉得有一些绝望。
“很晚了，睡觉吧。”
那天晚上两个人谁都没睡着，裴即将傅有物紧紧地抱在怀里，他的后背紧紧贴着裴即的胸膛，傅有物的眼睛泪光闪烁，豆大的眼泪扑簌扑簌地打在枕头上。
第二天下午，裴即刚从实习的公司走出来，就见小五站在门口笑盈盈地等着他，手里捏着两张电影票：“陪我看场电影吧。”
他的样子，和过去许多个夜里等裴即下班一样，笑盈盈地，好像世界上所有的烦心事都不会进他的心里，裴即这才想起来，他们在一起那么长时间，他好像从来没有陪小五看过一场电影，他一直在忙碌，忙着去打工，忙着赚钱给小五买一些他并不需要的东西，尽管小五说过很多次不需要了但是他依然很执拗地去赚钱，买回家。
好像是在为了小五好，但是实际上呢？
裴即好像每次为他花出去这笔钱，就会觉得自己的腰板直了一点：
你看吧，就算是你和我在一起，我依然可以给你很富足的生活。
你看吧，和我在一起果然没错的，之前你家里的条件我也可以满足的。
你看吧，我真的没有那么差劲的。
我都对你这么好了，你可不能离开我啊。
裴即现在恍然觉得，自己错的离谱。
“小五……”裴即想去牵他的手，傅有物却一闪躲开了。
“我想看这部电影好久了。”傅有物的语气好像是在撒娇：“大忙人，就算是一会儿有兼职，至少也陪我看场电影吧。”
裴即看着他，只觉得小五好像离他越来越远了。
那场电影可以说是很无聊，一种非常常见的青春疼痛电影，影片还没过半影院就已经走了一半的人，傅有物却坐在那里看的认真，一动不动的，裴即坐在他身边，像一个罪犯在等待最后的宣判。
影院昏暗，电影结束时，裴即听见身边传来了极低的抽泣声，于是将纸巾放在傅有物手中，想要伸手搂住他，却再一次被他躲开了。
“这电影也不怎么样嘛。”傅有物带着哭腔小声地吐槽：“我看了影评还以为很不错呢，结果没想到这么无聊。”
“我们以后来看别的。”裴即想了想：“这就看别的，你再去选一部咱们接着看。”
“不看了。”傅有物擦干净眼泪：“不看了，我累了，回家吧。”
裴即想他真的很笨，他是个蠢货，他是个傻逼。
一路上傅有物的情绪都不是很高，但是他却不知道怎么安慰伤心的爱人，只是绕着他给他讲以前开心的事：“你还记得吗？咱们高中的时候，你们学校就在我们学校隔壁，你当时个子又矮又瘦，我还以为你营养不良，经常带你去吃路边的炸串呢。”
傅有物嗯了一声，他个子长的晚，高中了还很矮，也没少被人笑话，裴即一个傻小子以为他被虐待，经常领着他去开小灶。
吃那路边的炸串，虽说很好吃，但却是不太干净，一两次给他吃的总拉肚子，裴即看他开了好几天的小灶也没见胖，反而还瘦点了，于是换着花样带他吃小吃。当时的裴即虽说还没因为给妈妈治病欠了一堆钱，但是也是兜里没几个子儿，平日里盒饭都只舍得吃全素的，但是却像个仗义的傻小子。
后来知道了傅有物家里的情况，也只是傻乐，还问他炸串好不好吃，改天给他把秘方要过来在家里炸健康的。
就算是打球打输了，给自己摔得一身青，却还是愿意骑着单车跨越一座城市给傅有物送生日礼物，三更半夜的，傅有物原本都打算睡下了，就感觉有人用石子儿敲他的窗户，一走到阳台就看见裴即推着一个车圈已经瓢了的自行车，乐呵呵地露出一口白牙：”生日快乐！我是第一个祝福你的吧！”
生日礼物是一个丑丑的针织钥匙扣，上面是一个小老虎的图案，傅有物问他，他只是傻乎乎的挠头：你不是属虎的吗。
按理来说，傅有物这种家庭幸福的小孩不会被这种简简单单的东西打动，可能是那个针织的钥匙扣实在是太丑了。机器根本做不出来这么丑的小老虎，只有可能是一个傻小子借着家里那本来没有多少瓦的灯泡微弱昏暗的光，在每一个放学后的深夜里，笨拙地拿着两根针一下一下勾出来的。
傅有物想，他其实很难不喜欢高中时候的裴即，那么坦率，那么热烈的裴即。
裴即还在那里说：“你还记得咱们高考之后那个暑假吗？你说你想和我在一起，我吓傻了，我想你这么好的人怎么会喜欢我……”
他走着走着，发现身边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了脚步，再一回头，傅有物已经蹲在地上泪流满面。
裴即突然住了口，抱住傅有物颤抖的身躯，擦去他脸上的泪水：“小五，我们还能……”
“我们分手吧，裴即。”
“什么？”
“分手。”
傅有物低头，眼泪啪嗒一声滴在了裴即手上：“你去追求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吧，这段时间，其实你也很累吧。”
准确的来说，裴即怎么也没想到两个人会走到这么一步，傅有物是真的很爱他，他知道。
既然那么爱，为什么还要分手呢？
明明很痛苦，为什么还要分手呢？
“真的，我没有在说气话。”傅有物哭着摇摇头：“算了吧，裴即，这个世界上远有比恋爱更重要的事，我已经伤透我家人的心了。”
傅有物的眼泪滚烫，一滴一滴砸到他的手上，灼得很痛，但是裴即还是攥着怎么也不肯放下，他的眼眶通红，看着傅有物泪流不止的样子，只觉得心如刀绞。
“这么难过，也要分手吗？”
“和你分手很难过。”傅有物吸吸鼻子，“但是和你在一起，并没有让我觉得很开心。”
他凭借着当初的那些爱意一意孤行和他在一起，但是这种爱意早晚有一天被消磨殆尽。两个人的差距那么大，无论是谁先做出让步，都会觉得委屈。
爱意褪去后，才能发现留下的现实是那么的狰狞。
并没有觉得开心吗？
裴即张嘴，却发现自己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眼泪在眼眶里转啊转，攥着傅有物的手用力到发白，他还是想为自己挽留一下：“不分手，行吗？”
“我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我改，行吗？”
“你能不能别不要我。”
傅有物摇摇头，眼泪瞬间落下。
“裴即，分手吧。”
“这个世界上原有比两个人在一起还重要的事情，我们不能再这样互相拖着了，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那…”裴即看着他的眼睛，乞求似的问他：“一定要这样吗？我们，我们会结婚的，真的。”
“我们都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爱对方。”傅有物哭着，好像是要把自己这么久受到的一切委屈和不甘哭出来：“我一直在等你，一直在等你，裴即！我真的等你好久了，你不可能抛开一切和我在一起的，我也不可能心甘情愿和你过一辈子见不得人，贫穷困苦的日子的，你还不明白吗？”
“我真的很爱你啊。”裴即看着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对不起小五，对不起我让你等了那么久，我们会有结果的，我已经找到工作了，你不是说过还会等我吗？等我转正，等我转正我就……”
“我要等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裴即。”
裴即的声音戛然而止，看着傅有物，只觉得自己的心要碎了。
“我今年21了，我最好的几年，你要我一直在等待中度过吗？等你工作稳定，等你的妈妈接受我，等你平步青云了，我还得等多久啊，难道我就没有我自己的事业吗？为什么不能是你在等我呢？”
傅有物说：“我不想等了，我的人生不应该是这样的。我不应该就因为谈了一场恋爱，我所有引以为傲的东西都没有了，我也不想被人说恋爱脑。”
“我也不想分手啊裴即，我跟你看不到未来啊。”
“我真的跟你看不到未来啊。”
“对，对不起……”
“我想我们都应该放下了，我们都有属于自己的人生，不要再强迫自己了好吗？”
傅有物说：“我其实也有在后悔，就那么草率地去掰弯你，让你这么长时间总是在为了我忙碌，但是咱们认识六年，我很感谢你这段时间的陪伴，最起码我们真的有一段时间是真的很开心的。”
“分手吧裴即，我们都该去寻找自己的人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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