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自家人
她是在殷府长大的奴婢，有些事情秦笙她们不知道，彩月倒是清楚。
彩月说的大姑奶奶就是殷文孝的姐姐，殷文萱。
“后来大姑奶奶出嫁之后那猫儿没有带走？”秦笙问。
彩月摇头，“好像说是亲家老爷那边怕这绿眼睛的东西，觉得不吉利，大姑奶奶便把猫儿留在府里了，以前还专门遣了个丫头照看这猫儿呢。”
“后来也不知怎的，猫儿跑了出去，再没回来过。过了段时间，府里后院的林子里多了几只小猫儿，老夫人一开始是让人继续照料的，但猫儿生崽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有段时间府里几乎处处都能看见猫儿，它们不仅偷吃东西还撕咬衣服，凶的还会抓人。”
“没办法，老夫人只能让人抓了全部打死，有几只侥幸跑了的，也一直没再出现过了。”
“……”
巧儿嘀咕：“可是好端端的，这猫儿怎么又忽然出现在府里了呢，还跑到叶姨娘那边去了？”
秦笙最后还是去了明月轩。
大晚上的，明月轩里却是灯火通明。
叶娇娘腹中的孩子的的确确是没了，她那一跤摔在地上，当时就已经痛的冷汗淋漓。
院子里跪满了人。
殷老夫人怒不可遏，恨不得打死这些奴才，却是气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你说，那猫儿到底是哪里来的？”石嬷嬷厉声问贴身伺候叶姨娘的静心。
“奴婢不知道啊……”静心跪在地上，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姨娘只说吃多了想在院子里消食儿坐会儿，谁知道那猫儿就从屋顶上面扑下来了。
秦笙目光落在了院子的石桌上，倏然一顿。
叶娇娘摔倒出事，大家都着急忙慌的，石桌上面摆着的东西还没有收拾掉。
一个茶壶、一只茶杯、一叠桂花糕、一叠花生酥。
秦笙问静心：“叶姨娘近来害喜严重，有没有什么喜欢且每日都要吃的东西？”
“……”
静心不知道是不是吓傻了，跪在地上一个劲儿地哆嗦，一时都忘了要回答夫人的话。
还是石嬷嬷喝道：“耳朵聋了？没听见夫人问你呢么！”
静心打了个哆嗦，这才回道：“桂、桂花糕！叶姨娘这段时间每日都要吃多放糖的桂花糕！”
叶娇娘这段时间害喜严重，别的东西不怎么吃得下，倒是这多放了些糖的桂花糕，是每日必吃的。
秦笙走过去，手拈起石桌上的一块桂花糕掰开，浅尝了一口，的确是比一般的桂花糕要甜些。
她又抬头看了看屋顶，心里已经隐约有了个大概。
屋子里的动静渐渐小了下来。
叶姨娘小产，出了好多的血，人虽然没有性命之忧，但这会儿还昏迷不醒。
折腾了半个晚上，孙子孙子没了，殷老夫人头疼，胸口疼，石嬷嬷连忙扶着她回了松柳院。
秦笙没进去，在院子里站了会儿，帮忙安排了些事情就走了。
出了明月轩。
秦笙问翡翠：“先前不是让你找人盯着秋葵吗，这丫头最近有没有什么动静？”
翡翠摇头，“看着她的人倒是没来回话，明儿一早奴婢去问问。”
秦笙点头，走了两步，又转头看了看身后灯火通明的明月轩。
……
翌日一早，秦笙早膳才用了一半，翡翠匆匆忙忙地进来，压低声音道：“奴婢问了看着秋葵的人，她说，这秋葵一直是老老实实本本分分地，倒是前阵子，她好像喂了只猫儿，那猫儿嘴巴还挺叼的，除了鱼，最爱吃的就是桂花糕了……秋葵也是心善，竟然拿出自己没多少的银钱去贿赂小厨房给叶姨娘做桂花糕的婆子，让那婆子每天多做一块桂花糕给她。”
“……”
和秦笙猜测的差不离。
秦笙放下碗勺，拿帕子抿了抿嘴，说：“你再去打听一下，看看这秋葵和梅姨娘有没有接触过？”
翡翠一愣，心头都狂跳了好几下，连忙点头：“奴婢这就去。”
没等翡翠回来，松柳院先来人了，老夫人有事请夫人过去一趟。
约莫是叶娇娘小产的事情给影响的，殷老夫人整个人看起来面色都有些憔悴。
殷老夫人也不兜圈子，直接道：“你大姑姐他们一家快要回来了，她这跟着你姐夫去外地上任一去就是三年，此次回来，你姐夫估摸着应该能留在京城里，就是有件事情，需要你这个做弟媳的帮帮忙。”
秦笙：“您说。”
殷老夫人道：“是这样，你大姑姐的儿子子锦今年也有十一了，此次回京，依你姐姐姐夫的意思，想让他拜进你舅舅年大学士的门下。”
“……”
秦笙的大舅年大学士，早年还曾担任过摄政王的老师，后来因为生病，病情反复，治了好些年，命是捡回来了，但却不宜再入朝为官，如今已经赋闲在家十来年了。
年清此人，学问自不必说，那可是教导过摄政王的人！
所以，自他赋闲在家，想要上门或是请教学问、或是拜师的人，不说多如过江之鲫，但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
“娘您也知道，我大舅舅是从不轻易收学生的。”秦笙道。
“我自然知道。”殷老夫人：“可那些不是别人么，你大姑姐那是自家人，再说，子锦的学问可是你姐夫亲自教导的，绝对不差。”
秦笙：“这事儿，儿媳还是给大舅舅写封信说一下吧。”
殷老夫人点点头，“那好，信里，你记得多说子锦几句好话。”顿了顿，又道：“毕竟都是自家人。”
秦笙心中冷笑，面上却是恭顺：“儿媳知道。”
……
回了折芳院，翡翠已经回来了，看见秦笙，连忙几步迎了过来：“夫人！”
秦笙问：“查清楚了吗？”
翡翠点头，低声和夫人说了一通。
秋葵的确是没有接触过梅姨娘，但是叶姨娘怀孕不久后，她曾和明月轩里的一个丫鬟见过一面。
那丫鬟先前得过秋葵的几次帮助。
两人也只见过一次面，还很隐秘，至于说了什么，那就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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