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脑瓜子疼
巧儿脑瓜子没有翡翠那么灵活，但是稍稍一想也明白了。
反正就跟夫人一样，事情办好了那是应当应分的，若是办砸了……老夫人那里，可有的叶姨娘受的！
巧儿咬了咬唇角，又探头往屋里看了眼。
夫人还坐在窗子前面，身板挺直，神情怡然地看着从二老爷那边借回来的书。
巧儿道：“怕就怕那位叶姨娘不简单啊，万一这桩差事真让她给办好了，在伯爷那里，她的地位岂不是越发的水涨船高了。”
“而且你不是也知道了吗，伯爷不过是和老夫人院子里的玉柔多说了几句话，叶姨娘就能想出那种法子来折腾人，可见不是个省油的灯。”
叶姨娘罚了玉柔把掉在地上的点心一点不剩全吃了。
那么多人看着呢，这可等于是把玉柔的自尊给踩在地上了。
翡翠听她说完，眉头也拧了起来。
顿了顿，她道：“不管怎么说，夫人总归是正头夫人，你啊，有点眼力劲儿，这段时间在夫人跟前少提伯爷和叶姨娘了，省得夫人不高兴。”
巧儿闷闷点头，“我晓得了。”
今儿一天天气都不怎么好，雨时停时下的，气温比起昨日又低了不少。
眼看着外面天色开始擦黑了。
翡翠进屋通禀道：“夫人，老夫人差人过来了，请您过去松柳院用晚膳呢。”
这在秦笙的意料之中。
想必是翻修族学的事情，老夫人已经考虑好了。
秦笙便换了衣服带着丫鬟过去。
晚饭桌上还是有那道清炖鸽子汤。
秦笙到的时候刚巧碰见叶娇娘离开，她离去时还看了秦笙一眼。
晚膳后，殷老夫人让人上了茶，还是提起了族学翻修的事情。
“阿笙啊，我仔细考虑过了。”殷老夫人看着秦笙，“娇娘她毕竟也没当过家，外头的东西什么物价她也都一无所知，这件事情交给她，我实在是不放心。”
没想到殷文孝居然也赞同殷老夫人这话。
他虽然对秦笙没有男女之爱，但是又不得不承认，在这些事情上面，她的确是比娇娘更加的适合。
殷老夫人拍了拍秦笙的手：“这可是关乎族里的大事，只有交给你去办我才放心啊。”
那语气和看着秦笙的眼神，都非常的意味深长。
秦笙早料到了。
她当时把这件差事推给叶娇娘就是想在殷老夫人考虑好之后，提出自己的条件。
绕这么一圈，她当然也不是白绕的。
秦笙道：“可这么一来，我就免不了要时时出府了，而且万一哪天翻修好了，娘您和伯爷觉得不满意，那可怎么说？”
“再说这请教书先生的事情，咱们殷府族里想要进学堂的子弟少说也有十几个，若是旁人家，那么多子弟怕是需要请两位先生来分开教育，咱们是请一位还是两位？”
殷老夫人让她问的有点脑瓜子疼。
最后还是殷文孝道：“族学翻修该怎么来就怎么来，至于请教书先生这事儿，我倒是可以让同僚帮忙引荐，你就不必操心了。”
左右不过是请两个先生，那些寒门出身的人，只要束修给得足，还怕请不来么？
秦笙点头，“好。”
她又道：“那我就先从公中的账上划两万两银子出来，后续若是不够的话再说。”
殷老夫人听的一阵肉疼，两万两银子还不够？
秦笙可不管她肉不肉疼，持续输出：“虽说这些都是我身为当家主母应该做的，但事情一多就容易出错，届时若是府里的庶务出了什么差错，还望娘和伯爷多多包涵。”
殷老夫人摆摆手，“你放心。”
再者她相信秦笙这个儿媳妇，做事情认真严谨，小错无伤大雅，大错么，是肯定不会犯的。
可殷文孝却与自己的母亲所想不同。
秦笙话音落下的时候，他下意识微微眯了下眸子，那种让他不大舒服的异样感觉又浮了上来。
这秦笙怎么……总感觉好像有哪里变了呢？
……
晚间，殷文孝去了明月轩。
屋里的丫鬟婆子们都自觉退了出去，院子里依稀还能听见屋里传出叶姨娘的声音。
“是老夫人觉得我不堪重任还是伯爷觉得我事事比不上夫人？”
原本得知夫人提了让她负责族学翻修一事，叶娇娘还很激动的，这才过了多久，事情怎么又落到秦笙头上去了？
怎么什么好事都能落到她的头上去？
叶娇娘吸了吸鼻子，委屈看着殷文孝，“可不是说好了这件事情让我负责，好让老夫人对我有所改观的吗？”
殷文孝不忍对她说实话，只道：“这毕竟是个累活儿，再说，这是娘拍板定下来的。”
至于他自己，殷文孝倒是摘了个干净。
他甚至想着，娇娘她不堪重任就不堪重任吧。
她是自己所爱的女子，也不用像秦笙那般劳累，每日享享清福也就是了。
“……”
叶娇娘眼眶慢慢就红了下来。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恐怕不止殷老夫人，就连殷文孝他自己，也是不信任她的吧？
可叶娇娘不想就这么放弃了。
她轻拉了拉殷文孝的衣袖，用那双含了泪珠的眼睛朦朦看着他，“夫人她一个人怎么忙得过来那么多事情，要不然……我可以给夫人帮手的，或者府里的事情暂时交给我来管呢？”
“……”
殷文孝眉心微不可察地蹙了下，却仍是不舍得说什么重话，只道：“那是夫人应该操心的事情，再说府里还有那么多管事呢，你就别担心了。”
知道她心里不舒服，殷文孝越发温柔了语气，一只手揽着她的肩膀道：“好了，上回不是还说要给我生个长子出来么，咱们安寝吧。”
说着就抱起了叶娇娘。
“什么长子……”叶娇娘难得耍了脾气，低声道：“即便是儿子，那也是庶长子。”
“……”
这件事情他们俩先前商议过，依照殷文孝的意思，倘若生出来是儿子，那就放到秦笙跟前去养着，过到她膝下去，承一个嫡子的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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