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志:白若
黄山派的小少主降世了,不等她满月,掌门夫妇就丧命在妖魔手里,此时的魔界还没统一,各个部落分散的厉害,想报仇都不知道该找谁。
白渊坐上掌门之位后,对这唯一的妹妹可谓是有求必应,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怎么做都觉得对不起死去的爹娘,恨不得天天顶在头上顶着。
白若自从出生起,就是黄山派万人捧的小少主,可就算她再宝贝,也逃不过望天山修炼这一劫,她今年十二岁,年龄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和她同岁的孩子,但凡有点抱负的,都会选择去望天山走一趟。
仙二代们对望天山评价两极分化极为严重,有的人说它是掌门的摇篮,只要踏进望天山山门,回来都能坐上掌门之位,也有人说它是囚牢,进去了啥啥都干不了,生不如死,跟历劫一样。
白若不仅对这些谣言嗤之以鼻,还激起了一丝好奇心,她想进望天山看看,是不是真像传说中那样恐怖。
白渊原本还犹犹豫豫,见她有如此决心,立刻收拾行李带她去望天山报名。
报名处人山人海,白渊一直在叮嘱她东西,可她根本没听,看见忽夏直接飞奔过去,白渊心都碎了,只能无奈摇头离开。
"猜猜我是谁。"
白若捂住忽夏的双眼,语气很是俏皮。
"除了阿若,还能有谁。"
忽夏转头搂住她,俩人正准备叙旧呢,就听见对面男生吵吵嚷嚷的。
"那是上官泽吧,他又在欺负人了。"
白若看见他就想吐,上官泽无论是人品还是道德,都败坏的很,属于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坏孩子。
"哎,有人敢打他?也是胆大包天,以后在望天的日子不好过喽。"
忽夏心里燃起一丝期待,上官泽在仙界小辈里的名声奇差,这个人敢打他,肯定不是仙界的,估计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凡人。
"上官泽自己嘴欠,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仗着祝融殿有几分势力,天天狐假虎威,不过他刚刚打的一拳太漂亮了,要是我的话,我也会打。"
白若盯着他看,心道这人长得不错,就算在仙界也很难寻到这么俊的。
"哈哈哈,走,去交个朋友。"
忽夏戳戳她,俩人离开报名处,朝刚刚打架的方向走去。
"刚刚看你打了上官泽,以后小心点,他可不是什么好人。"白若叮嘱道。
"谢谢你提醒我,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有些紧张,但笑起来像朵白云一样,灿烂又柔和,白若的心脏滞了一下,有种奇妙的感觉在脑海里炸开,是情窦初开的悸动吗?
"我叫白若,你呢?"
"元行鹤。"
俩人互报了自己名字,忽夏在旁边觉得有些不对劲儿,疑惑的直皱眉头。
考核结束第一天,众人在仙松学堂里上课,座位是自己选的,白若坐在元行鹤后面,俩人上课时要么睡觉,要么交头接耳,反正从没认真听过课。
元行鹤的成绩门门不及格,仙术方面倒是挺优异的,白若对其他东西不感兴趣,只一心钻研医药和治疗。
俩人在山里修炼,是个人都看得出他们关系不一般。
元行鹤在山里没什么朋友,只和白若一人接触,白若除了忽夏,也不和其他人交谈,俩人就像与世隔绝了一样。
——
"哎,望天山的修行真的好枯燥呀,阿若,你不觉得无聊吗?每天都在重复同样的事,又不能下山玩,又不能吃东西。"
望天山上,忽夏无聊的躺在宿舍床上哀嚎,她来望天五年了,每天干啥啥不得儿劲,就连吃饭这唯一的一个爱好都被无情剥夺。
"我觉得还好吧,也没那么无聊,大家在一起很开心呀。"
白若低头自顾自的做着小手工,桌子上摆着元行鹤送给她的蝈蝈,这个蝈蝈在晚上会发光,和萤火虫似的。
"你当然不觉得无聊,天天和元行鹤互送小礼物,呵呵,你们这是早恋。"
忽夏绝望的干笑两声,要不是她修无情道,她高低也得谈一个,奈何修无情道的人没有情念,她看所有人都是一样的。
"阿鹤人挺好的。"
"我知道他好啊,但他是凡人出身,修行方面也就那样,你哥估计不会同意。"
"我磨一磨他就好啦。"
白若摆弄着手上的小东西,扭来扭去编出了一个中药香囊,忽夏看她一脸痴呆的模样,绝望的摇了摇头。
恋爱中的人,身上会有恋爱的酸味儿,元行鹤和白若虽然没谈,但俩人怎么看怎么别扭。
半夜,白若从宿舍里偷偷溜了出来,元行鹤在后山等她,她亲手将香囊挂在元行鹤腰间,这香囊中药味很重,周围的蚊子只敢围着他转,没一个敢靠近他。
"带了你的香囊,五年后的黄山论剑,第一名肯定是我!"
元行鹤笑嘻嘻道,谁料他的嘴和开过光似的,黄山论剑上,他真的打败了最强劲儿的上官泽,可惜这个香囊在打斗过程中,被上官泽毁坏了。
元行鹤难过的要死,根本笑不出来,白若却笑的比他还开心,直到白若答应送他一个新的,他的脸上才堆起笑容。
黄山论剑的第一名,会成为望天山掌门首徒,元行鹤得了这一层身份后,在仙界的地位瞬间拔高了许多。
一个籍籍无名的小仙,一夜之间成了家喻户晓的少主,元行鹤有些飘飘然,掌门首徒的唯一坏处,就是必须待在无疾宫,十天半个月才能下来一次。
白若偶尔会用信件和他交流,俩人的手写信越写越多,这天晚上,白若做好了新的香囊,她写信让元行鹤下来。
俩人在后山汇合,月光下,元行鹤的眼睛明光闪闪,看的人心里暖暖的,白若有时会好奇,他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明明已经二十二岁了,长得却和小时候没多大差别。
"你记不记得,我之前说过拿下冠军后,要告诉你一个秘密?"
"记得,你说吧。"
白若托腮,歪着脑袋盯着他,元行鹤笑眯眯的从身后拽出一条挂坠,张口就道:"我喜欢你。"
白若愣了两秒,她虽然早就猜到元行鹤要告白,可这告白方式也太……
"你说话怎么横冲直撞的,下次拜托你弄个更有仪式感的。"
"嘻嘻了,小时候横冲直撞惯了,以后一定改。"
元行鹤咧着嘴,白若将项链戴在脖子上,惊奇的发现这项链上面竟然刻了黄山的迎客松。
"哎?这个链子哪里买的?"
"黄山论剑那几天,我偷偷去了趟屯溪街,你不是黄山弟子嘛,回不了家,有迎客松陪你。"
"这个礼物我真的特别特别喜欢。"白若心里酸溜溜的,又高兴又难过,"你什么时候回一趟家呀?论剑那天,我看你家里来了好多人。"
"呃……回家还是算了,我家里特别传统,特别封建,我自己都不想回去。"
元行鹤无奈的皱着眉头苦笑,他家里的压抑,一般人根本难以理解。
"好吧。"
白若点点头,元行鹤从身后搂住她,俩人站在月光下,终于牵上了十年来的第一次手。
许是老天故意为难有情人,上官泽回祝融殿后,崩溃了好几个月,一心想讨回自己的场子,想来想去,他索性把白若和元行鹤关系亲密的事报给了白渊。
白渊听后暴跳如雷,连夜杀去了望天山,此时的白若还不知道暴风雨即将来临,正在看元行鹤写给她的信。
"哥,你怎么来了?"
白若听见门外有动静,吓的立刻将信塞进抽屉里。
"我来怎么了?"
白渊黑着脸,伸手想拉抽屉,白若连忙捂住,白渊这下心中的疑惑更盛,直接推开她,将里面的信件一封封全掏了出来。
信里面的情话很多,有时是元行鹤对她说,有时是她对元行鹤说。
白渊越看脸色越差,气的一把仙火将信全烧了。
"哥不要!"
白若努力抢救着那些信件,白渊见她这样,气的鼻孔都在冒烟。
"元行鹤是吧,你跟我过来。"
话毕,白渊拉着她直奔无疾宫,元行鹤此时刚练完剑,正准备睡觉,谁料还没踏入房门,就被一股强大的仙气扇了一巴掌。
他的半边脸立刻红肿起来,白若有些心疼,想上去看看他,却被哥哥定在原地无法动弹。
"你到底用什么花言巧语哄骗了我妹妹?"
白渊冷眼看着他,元行鹤一脸不解,"我没有花言巧语,你什么都不知道就动手,以为自己在家的权利很大吗?"
"你说什么?"
白渊浑身仙气一震,看样子是被气狠了,正巧这时元行鹤腰间的香囊露了出来,他光看绣线就知道是白若做的,直接扯下一把烧成了灰烬。
元行鹤心痛的要死,见他这副模样,突然就想到了的自己那个传统又封建的家,总想着掌控大局去管束别人,打着爱的由头,完全不在乎别人的想法,这种人实在太恶心了!
"我说你就是个自大狂妄,根本不顾自己妹妹真正想法的人,你这种人怎么配做哥哥。"
"你给我闭嘴,你师父怎么教你的,像你这种人,怎么配的上我妹妹。"
白渊像拎小鸡似的拎起他,元行鹤明明比他高,比他年轻力壮,可手劲儿却没他大。
俩人被他带去银河殿,老掌门此时正一个人在殿中处理事务,白渊的突然来访,让他十分不解,不过看到元行鹤和白若时,他心里就什么都明白了。
"白掌门这么火气冲冲的半夜前来,是有什么要事吗?"
"当然有事,老掌门,我小时候也在望天学过几年,知道望天山规矩森严,肯定不会允许弟子之间谈情说爱,你徒弟应该是背着你偷偷谈的,别人我管不着,可谈到我妹妹身上,我就不能坐视不理了。"
白渊努力平复自己心中的怒火,老掌门默默叹气,他身为掌门,怎么可能不知道弟子间的那些破事,可这种事除非自己死心,否则旁人再怎么插手,也无济于事。
"您知道的,我爹娘走得早,我小时候边拉扯妹妹,边扛着整个黄山派,您徒弟二十二了,难道分不清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吗?他们现在是谈情说爱的年纪吗?更何况他还是凡人出身,修行当年也就比那个上官泽好一点点,以后有能力接任掌门吗?我妹妹如果嫁给这种人,我怎么对得起死去的爹娘。"
白渊越说越激动,元行鹤听的特别扭,忍不住开口回怼。
"凡人出身又如何?你们黄山的创派祖师难道不是凡人吗?"
"轮得着你说话吗?"
白渊又是一巴掌上去,元行鹤被他打的滚出去好几米,白若拉住他的手,眼里蓄满了泪水。
"老掌门,我妹妹不在这儿修仙了,我今天就带她回家。"
"不要。"
白若和元行鹤俩人同时开口,元行鹤急了,连滚带爬的跑向掌门之位。
"师父,我和阿若真的情投意合,十年前我就喜欢她了,我一直想着等黄山论剑结束,我成为您的徒弟后再告白,现在好不容易在一起了,我求求您让她留下来。"
"哥,我不想走,我十二岁那年就喜欢他,你今天带走我,我一辈子都不会嫁人的!"
白若也急了,抱着白渊的胳膊苦苦哀求,白渊看向老掌门,眼神很复杂。
"鹤儿,你自从黄山论剑后,修行便一落千丈,我觉得你们在一起就是互相影响,还是分开为好。"
老掌门悠悠开口,这句话说完,元行鹤和白若就都愣住了。
白若还是被带回了黄山派,元行鹤跪在银河殿里哭到天亮,嗓子都哭哑了,回无疾宫后还病了几天。
白若也在黄山哭,闹过绝食,闹过离家出走,整个人浑浑噩噩的,几天时间便消瘦了许多。
她回黄山的七天,收到了来自望天的飞鸽传书,元行鹤要带她私奔,邀请她晚上在黄山屯溪街见面,她心里又激动又害怕,天色才刚暗沉,就缩在房里不出门。
白渊觉得事情有蹊跷,担心她又玩离家出走,便一直坐在房门口守着。
午夜时分,白若偷偷从窗户翻出,屯溪街离黄山还有点距离,再加上守山弟子可能会走大路去那溜达,所以她走的都是人迹罕见的小路。
小路不仅黑灯瞎火的,还有零零散散的孤坟,白若有点害怕,走的越来越急,没注意脚下畔倒了,刚好滚在了一座孤坟上,还把别人的碑撞倒了。
这坟修的比其他坟豪华,碑上写着"魍魉"二字,白若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思索一阵才猛的想起,当今鬼王不就叫魍魉吗?
她吓得双腿发软,正准备离去时,突然觉得背后一凉,回头看见一个烧焦的脸正紧紧盯着自己。
"你把我的碑撞歪了,你可知道我是谁?"
魍魉怒目圆睁,不等她回话,手中的刀刃就笔直的往下刺去,白若绝望的闭上双眼,可等待她的并不是死亡,而是哥哥的声音。
"你半夜出来干什么?是不是要去见那个小子?"
白渊来得及时,一脚将魍魉踹飞出去。
"我……"
白若结结巴巴的想解释,可魍魉已经提着刀飞来了,白渊根本没工夫听她废话。
鬼王是鬼界最强的,能力不在五大仙门之下,以白渊的实力,一个人对付他,必定魂飞魄散。
魍魉刚刚被他踹了一脚,仇已经记上了,白渊不注意,被他用刀抹到了脖子,顿时血流如注。
"你快走,回黄山报信,去望天找老掌门!"
说罢,白渊将黄山的镇山宝剑注满仙力,随后下达指令,剑直接带着白若以最快的速度飞回了黄山。
白若看着消失在眼前的哥哥,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撕心裂肺,失去爱人的感觉,和失去亲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黄山镇山宝剑的归来,发出了极大的剑鸣声,不少弟子被这声音吵醒,白若努力镇定下心,讲清楚事情的原由后,立刻组织山内的长老和实战弟子往小道飞去。
纵使弟子们飞的再快,还是来晚了一步。
白渊被魍魉杀害,只剩下最后一口气,魍魉却不知道躲哪去了,连个鬼影都没有。
"阿若,阿若!"
白渊瞪着大眼睛寻找着妹妹的身影,白若冲过人群跪在他身边,看着他被开膛破肚的身子,。一瞬间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哥,我在。"
"答应我,不要和元行鹤有联系,黄山派的担子以后就是你的了,你要做一个对得起天下人的好掌门,白参还小,才一岁,你照顾好他,还有你嫂嫂,她还怀有一个孩子不久,你照顾好她们母子。"
说罢,白渊吐出一口血,眼睛紧闭,再也没有睁开。
"哥……"
白若喃喃的叫了一声,她没有爹娘,哥哥是她唯一的亲人,如果她今晚不出来,那哥哥是不是不会死?都是她的错,都怪她!
白若扇了自己一巴掌,整个人晃晃悠悠快要晕倒似的,她完全忘了自己要去见元行鹤,带着众弟子回了黄山。
三日后,她继承了黄山掌门之位,一封亲笔信请求望天山老掌门替兄报仇。
仙界的人惨死在鬼界之手,老掌门必然不能坐视不理,谁料那鬼王实力太过强悍,老掌门与他争斗期间,不慎被他击中要害,最终以命相搏,拉着魍魉一起入了地府。
元行鹤作为他徒弟,自然成了望天山下一任掌门,可他和白芷一样,接任仪式上面色凝重,根本笑不出来。
俩人都很默契的没有见面,哪怕元行鹤已经做上望天掌门了,白若也没有去找他。
日子就这么浑浑噩噩的应付着,俩人都是仙派掌门,不可避免的相见还是会有,可他们就像从未谈过一样,谁也没有开口,谁也没有询问。
白若没问他复合的事,元行鹤也没问她那天晚上为什么没来,或许俩人心中都有答案,但是各自身上都背负着重任,和难言的苦衷。
白参在一年又一年中渐渐长大,白若许是彻底死心了,她将当年的项链挂在镇山宝剑上,一辈子没有嫁人,一辈子没有对别人起过爱慕之心。
她直到死,都是深爱元行鹤的,哪怕成为他飞升上神的一块垫脚石,她也心甘情愿。
或许在很久很久之后,没人会再提起当年的这些爱恨情仇,但每个黄山派掌门在拿到镇山宝剑时,都会惊奇的发现,剑蕙的白金挂件上,有个迎客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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