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石化

黄泉的精神力如决堤的洪水般尽数涌出，源源不断地附加在那龙纹法刀上。顷刻间，那法刀犹如被点燃的火炬，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夺目光芒，耀眼的光芒令周围的空间都黯然失色。一道道符文如紧密的渔网般排列，高速旋转着如闪电般冲出，带着凌厉的气势，斩向空中的巳媚。

  此时的巳媚仿佛失去了理智，她血口大张，口中喷出的气息如热浪般汹涌。她手中的细剑不断挥舞着，斩向冰儿的那一道道剑气，如暴风骤雨般密集，仿佛要将冰儿撕裂。此时的巳媚犹如一尊真神降世，她的攻击强横无匹，每一次挥剑都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

  黄泉的龙纹法刀如闪电般快速接近巳媚的身体，巳媚死死地盯着那龙纹法刀，眼神中充满了决绝。她左手上一只蛇头迅速凝聚，如钢铁般坚硬，紧紧咬住那龙纹法刀。蛇口中的符文不断磨灭，仿佛在与黄泉的精神力进行着一场生死较量。黄泉不断加大着对精神力的输出，他的金色竖瞳宛若燃烧的明灯，明亮而坚定，但其中已经浮现出一丝灰色，仿佛是他精神力即将枯竭的征兆。

  “黄泉！”冰儿焦急地又喊了一声。黄泉此时下半身已经不知不觉被石化了一半，双脚如同被千年寒冰冻结，完全失去了知觉。但黄泉仿佛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危险，他依然全力以赴地输出着精神力，想要一举斩杀巳媚。

  在这关键时刻，黄泉怒吼着，他的精神力如一条愤怒的金龙，张牙舞爪地冲出，带着无与伦比的威势，狠狠地击在龙纹法刀后方。这恐怖的力量令龙纹法刀的威能再度爆发，如火山喷发般强大，瞬间将巳媚的蛇头斩断。

  然而，巳媚却毫不退缩，她迅速施展出一道绿色的屏障，宛如一面坚不可摧的城墙。屏障上的符文流转不息，隐隐凝成了一只美杜莎的虚影，散发着神秘而恐怖的气息。龙纹法刀与那屏障碰撞，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咯吱声，仿佛两种力量在互相吞噬。

  黄泉的双腿已经完全化作了坚硬的石块，石化的部位如蔓延的瘟疫般不断向上爬升着，逐渐侵蚀着他的身体。但他依然咬紧牙关，不肯放弃。

  这无疑是一场惊心动魄的豪赌！冰儿的攻击已然无法突破巳媚身前的防御，那毁灭之力仅有一丝，其实力的爆发也极为有限。目前，唯有黄泉的龙纹法刀能够对巳媚造成伤害。黄泉在赌，赌的是自己先被彻底石化，还是巳媚先被斩杀。他额上青筋暴起，倾尽全力，毫无保留。巳媚的绿色屏障上，裂痕不断浮现，显然也已到了强弩之末。

  “破！”随着黄泉的怒喝，巳媚身前的屏障骤然碎裂开来，龙纹法刀如狂龙般狠狠地斩在巳媚胸前。巳媚终于发出了一声惨叫，美杜莎的状态被这一刀强行解除，胸口处碎裂的符文如泉涌般流出，气息急剧衰落，从窥天境一路暴跌至半步窥天境，身形也从空中跌落。

  黄泉将最后一丝精神力注入龙纹法刀，刀身绽放出前所未有的光芒，耀眼的金色如同曜日降临，锐利的气息在周围倒塌的树干上划出一道道深深的痕迹。法刀急速落下，犹如天罚降世，带着审判的气息斩向巳媚。巳媚此时周身符文尽毁，美杜莎状态解除，恢复了意识，心中一片冰凉。

  “休伤我等后人！”一声暴喝如晴天霹雳，震耳欲聋。黄泉顿感识海遭受重创，仿佛要炸裂开来，让他输出的精神力瞬间凝滞。那龙纹法刀上的光芒逐渐消散，就连法刀本身也似乎要消散于天地之间。

  巳媚身上闪烁着一道翠绿的光芒，巨大的虚影如巨龙腾空而起。白髯老者傲然挺立在巳媚上方，其恐怖的精神力如惊涛骇浪般在周围回荡。战若黎等人提剑欲砍，但那虚影只是轻轻抬手，便如泰山压卵般将三人击退，口吐鲜血，显然已受内伤。

  冰儿怒视那虚影，如守护天使般护在黄泉身前。她手中的凝霜剑上，灰色的毁灭之力如暴风骤雨般奋力凝聚着。强行调动灵力的冰儿，嘴角溢出一丝鲜血，那是灵力冲击对她身体造成的伤害。然而，冰儿没有丝毫停歇之意，依旧坚定地凝聚着毁灭之力。

  黄泉轻轻拍了拍冰儿的肩膀，冰儿的眼中一滴泪水如晶莹的珍珠般划过脸庞。她颤抖着喘息，回眸望向黄泉，却见到了一张半石化的熟悉面容。黄泉的嘴角带着一抹微笑，双手拄着那柄黑色的战戟，如一座巍峨的山峰般矗立在这片树林中。

  人类的本体在这方天地的生灵中如沧海一粟般渺小，然而此时黄泉的身体却显得格外伟岸。仿佛有一缕耀眼的金光从他身上升腾而起，在空中凝聚成一条威武的金龙。金龙向巳媚头顶的白髯老者发出一声怒吼，那声音如雷震耳，震撼着白髯老者的灵魂。

  白髯老者在金龙气息的压迫下，如惊弓之鸟般向后退缩，身形变得虚幻如幻影。冰儿紧咬朱唇，手中的毁灭之力如闪电般瞬间向白髯老者虚影袭去。在金龙气息的压制下，白髯老者仿佛失去了还手之力，直到凝霜剑斩至身前时，才如梦初醒般抬手格挡。

  然而，毁灭之力如汹涌的洪流，不给老者任何喘息的机会。仅仅一击，便如摧枯拉朽般将老者的身形磨灭。余波如汹涌的海浪般落在下方的巳媚身上。此时的巳媚早已失去战斗能力，如狂风中的残叶般摇摇欲坠。她眼中的神色复杂如旋涡，逐渐黯淡下去，仿佛生命之光正在悄然流逝。

  这一击爆发开来，危机瞬间烟消云散，冰儿如守护神一般站在巳媚身前，回眸深情地望向黄泉。下一瞬，一道蓝色的倩影如疾风般扑向黄泉，玉手轻柔地抚摸着黄泉的面庞。此时的黄泉已被彻底石化，脸上却依旧挂着那一抹笑容，空中的金龙也如幻影般消散，仿佛从未存在过。

  黄泉身上没有一丝灵力波动，生命气息也已消散殆尽，冰儿的脸上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不断滑落，凝霜剑悄然落在地上，她却浑然不觉，只是静静地站在黄泉面前。

  黄泉的左手拄着黑色战戟，艰难地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右手向前伸去，保持着轻拍冰儿肩膀的姿势，脸上的笑容如阳光般灿烂，令人如沐春风。他的一头黑发虽已变成灰色的石头，却依旧飘逸，顺着微风的方向轻轻扬起。

  “可这是石头啊！”冰儿紧紧抱住了黄泉的石像，试图将自己体内的灵力注入黄泉石像内部，但此刻的黄泉给冰儿的感觉无异于冰冷的岩石。

  战若黎三人缓缓走来，脸上的表情犹如千斤重担，三把长剑如残兵败将般倒插在地上。灵力如冰儿一般，源源不断地向黄泉石像输送，然而这一切都只是徒劳。

  “我们是朋友，更是兄弟。自踏上修士之路起，人生便注定了这样的结局，只是兄弟，这结局来得太早了些。我战若黎没几个朋友，你是我最亲近的兄弟，是我的莫逆之交。曾经我们梦想着日后一同征战天下，如今看来已无望。兄弟，一路走好。”战若黎静静地站在黄泉石像旁，狴犴剑上闪烁着淡黄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悲伤。

  华承峰端坐而下，一片落叶如翩翩起舞的蝴蝶，恰巧落在黄泉头顶。华承峰手指轻弹，流云宛如温柔的微风，轻轻吹去那片落叶：“当我得知天道峰有了新弟子时，我便知晓此弟子必定非同凡响。果不其然，一战之后，真是令我大开眼界。仙剑阁中不乏天才弟子，但能如你这般卓越的，却是凤毛麟角。你一直是我们中的翘楚，每逢危险，总是你一马当先。有你在，我们这个团队便多了几分保障。我坚信，你不会就此消逝，我们他日定能再度相逢。”

  萧子轩则是转身离去，沉默不语，只提剑在空中挥洒出四个大字：人中之龙。紫金色的字宛如璀璨星辰，缓缓坠落，深深烙印在黄泉身前的泥土上，久久不散。

  冰儿从腰间解下储物袋，坚定地说道：“我要带你回家！你曾对我提及的张家村，我定要带你回去！”言罢，冰儿小心翼翼地将战戟从黄泉身下抽出，却不想黄泉石像竟在瞬间轰然倒塌，碎成数段。冰儿赶忙催动灵力，以寒冰之力将那碎块包裹住，重新拼凑成黄泉的模样。但冰儿没注意的是，黄泉那战戟居然在地面上瞬间消失，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此前与巳媚战斗的那六名黑人，在远处感受到灵力波动消散，缓缓靠近。当他们目睹眼前这一幕时，顿时心生畏惧，不敢贸然上前，唯恐惹怒冰儿等人。

  战若黎的精神力感知到了六人的靠近，他步履沉稳地走了过去：“你们无需自责，是我们实力不济。神界妄图侵犯凡界，此等大事乃是每一位凡界修士的责任，黄泉为此牺牲，他完成了守护凡界的使命，他是伟大的。你们也有同伴命丧那巳媚之手，这种切肤之痛，你们自然能够理解。若你们欲报救命之恩，就去联合凡界的修士，共同抵御神界。”

  战若黎的言辞理智至极，其绝不是那不讲道理之人。黄泉的死与这六人毫无关系，切不可将愤怒发泄在这六人身上。六名黑人听完，一脸庄重肃穆：“我们明白了。对于黄先生的离世，我们深表惋惜，定会全力将消息散布出去，把神界修士逐出丰元秘境。”话毕，六名黑人身影倏地一闪，幻化成怒狮，如离弦之箭一般，朝远方疾驰而去。

  六人离开后，战若黎突然坐在地上，从储物袋中拿出一壶烈酒，仰起头一饮而尽。此刻，天色逐渐变暗，夕阳穿过树梢洒下，如金色的余晖映照在战若黎的脸庞，只见一点晶莹之物滑落。

  “说好了带你回黄家的。”

  意识在逐渐模糊，黄泉之觉得自己升入了云端之中，又好似落入了地狱，在人间来回游荡，眨眼间千百年的时间悠悠逝去，又好似有那么千百年的时间而过，却只迎来了一次花开花落，时间仿佛被无限压缩，又被无限延长，一切都显得如此荒诞，但又是如此的真实。

  耳畔，有实力强大的神兽在怒吼，一场场厮杀仿佛发生在身边，但黄泉无法窥见这一切，只能通过声音来感知。刀戟碰撞的声音不绝于耳，各种喊杀连连不断，旌旗随风猎猎作响，城墙轰然倒塌。这一切仿佛进行了万年，又似倏然而过。黄泉对于时间早已没了概念，意识犹如一叶扁舟般飘荡着，虫鸣莺语也不过转瞬之物，潺潺流水早已刻入了黄泉灵魂深处。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黄泉缓缓睁开了眼，眼前的一切由模糊变得清晰，那是一片天空，空中飘荡着洁白的云，不时有一只飞禽疾驰而过，微风轻轻吹动黄泉面庞。黄泉缓缓坐起，发现自己正身处一片草原上，一望无际，数只圆角羊在不远处悠闲地吃着草，并没有因黄泉的出现而感到恐惧。

  “我这是怎么了？”

  晃了晃脑袋，黄泉正欲站起，却发现自己身上居然一丝不挂，摸向腰间，熟悉的储物袋也随着衣物一同消失不见。

  这时，黄泉脑海中突然炸开了锅：“那是圆角羊？不是在三万年前就灭绝了吗？”

  黄泉缓缓向一只圆角羊走去，那圆角羊也不怕，望着黄泉的身躯，眼中多了一丝好奇，但并没有过于理会黄泉，而是更加关注脚边的草。

  “这究竟是哪里！”

  黄泉望向脚下时，那些随处生出的草更是令黄泉吃惊。这些草居然都是灵药，最差的也能令没有修为的普通人断肢再生，甚至起死回生。

  “你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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