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雷霆在咆哮
乌迪尔走过城市大门的废墟，这座河畔的城市已经所剩无几，不可能还有温暖的炉火驱走夜晚的寒冷。他身边的建筑全都只剩下焦黑的骨架。只有碳化的木材和石头砌的烟囱立在尖尖的碎石堆顶端。
他们攻克了阿瓦罗萨部族统御下的一座城市，这里曾经的一切都化为了泡影。
这就是战争。
也许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的战争。
乌迪尔在心中默念着，走向了城中心，他的脚步在烟灰覆盖的街道上留下灰白的脚印。黑烟组成的帷幕在他周围飘荡，遮住了街道和被夷平的石头房子。一片黑烟暂时散去，显露出十几个凛冬之爪的战士。
他们形成了阵列，包围着少数几个幸存者，将他们赶向火海。剩余的城镇守卫绝望无助地想要逃脱，但等待他们的只有斧头和死亡。
在他们附近，一个熊人正在肢解一个商店老板的尸首。它回过野兽模样的脸，看向乌迪尔。鲜血沾满了它的毛发，它随手将一对战斧砍在那具早已死去的尸体上。
紧接着，那个熊人对着乌迪尔发出了一声咆哮。乌迪尔的脑海和内心之中回荡着这声咆哮，宛如滚滚雷霆般激荡。
已经不知道是第多少次了，乌迪尔捂着胸口，强忍着内心的悸动。
每当乌迪尔看到这些熊人首先冲破了城镇防线的时候，他的心中都会生出一种莫名的慌乱。
直到现在，他已经能够确认。他感受到那斩筋截骨、不容置疑的熊灵正在悄悄爬进身边每一个生灵的脑海，熊人的力量正在增长。
而沃利贝尔也同样如此。
乌迪尔的内心异常不安，他并不清楚事情演变到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他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可不是一件好事儿。
模糊之中，乌迪尔仿佛看到了沃利贝尔的形象——高大、残暴，令人生畏。
他听到了雷霆的咆哮。
瑟庄妮也许不会在乎，但他身为最强大的兽灵行者，不得不考虑更多。
乌迪尔收回了视线，站在原地揉着自己的胸口缓解不适。
一直到周围的熊人和凛冬之爪的战士们将剩余的幸存者们逼入火海，乌迪尔才猛然间抬起头望向城门口的方向。
那里传来了一阵震耳欲聋的冲阵声——尽管相隔甚远，那声音也依然传进了每个人的耳朵。
阿瓦罗萨部族的战士来了。
艾希…来了。
乌迪尔的心头微微一震，他抬起头，看到那些野蛮的熊人们再度发出了充满野性的咆哮声。
他从他们的眼睛中看到了兴奋。
乌迪尔叹了口气——战争不可避免，他所能做的就只有减少凛冬之爪战士的伤亡。
也许他不只能做到这些。
乌迪尔脱下了斗篷，经过在艾欧尼亚的那段冥想时光后，他已经可以逐一行走于他的不同形态，不死的雄鹰、机敏的山猫、刚毅的野猪，还有十多个其他兽灵。
当他变换成熊灵的外形时停了下来。他注意到，自己身旁的那些熊人们正在注视着自己。
乌迪尔并没有理会他们，而是变成了烈焰、炉火和铁砧之灵——一只体型庞大的巨羊。
也许沃利贝尔正借助着这场战争来达到他的目的。他心中确信，自己内心感受到的一切都是噩梦的征兆。
但他的决心并没有动摇。他已经发过誓要保护瑟庄妮，正如一位父亲的本分，不计代价。
……
瑟庄妮登上城头，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城头下的阿瓦罗萨战士。在她的身后，是早已严阵以待的凛冬之爪战士。只要瑟庄妮一声令下，他们便会立刻行动起来。
即便隔着很远，瑟庄妮依然看到了位于居中位置的艾希，还有她身旁那个高大健壮的身影。
弗雷尔卓德之心，布隆。
看样子，这位弗雷尔卓德的大英雄已经确定站在了艾希的身边。
瑟庄妮不屑的笑了笑，旋即脸色骤然发狠——即便艾希的阿瓦罗萨有着更多部族的支持。
但…
今天，我会将你们打回现实！
瑟庄妮放弃了凛冬之爪战士最擅长的劫掠战法，而是选择了正面碰撞。
有熊人在…有最强大的战士顶在最前面，她完全可以一举将还未彻底安定的阿瓦罗萨军队冲垮！
伴随着瑟庄妮一声令下，凛冬之爪的战士们齐齐怒吼了一声，但熊人们的行动却更加迅速。
城门打开，无数的熊人无畏的冲了出去，冲向了阿瓦罗萨部族的军队。
阿瓦罗萨的战士似乎并没有反应过来，又或者是熊人这种凶残的野性令他们失去了本应有的判断。
转瞬之间，熊人们便在战场前端撕开了一道口子——血迹浸染了大地。
一时之间，冲杀声哀嚎声不绝于耳
堪堪抵达城门的乌迪尔再次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心悸，这种悸动似乎在随着熊人们的杀戮不断增强。
直至形成了…
前所未有的强烈！
乌迪尔瞪大了眼眸，身体竟是不自觉的颤抖了起来。
他看到了那只巨兽——熊灵的化身独自站在城门口。
乌迪尔清楚的知道那是什么。
沃利贝尔脸上的血肉和毛皮已经痊愈，而它的肌肉似乎也变得比以往更加粗壮厚重。
沃利贝尔的眼睛看向了乌迪尔，他的眼眸中闪烁着一种乌迪尔看不懂的光彩。
也许是嗜血…也许是残暴…又或许是失望？
乌迪尔并不能理解这样的目光，但下一瞬，他听到了来自于沃利贝尔的声音。
“我将重获新生！你无法阻止我，获得我力量的孩子。”
“拥抱古道，是凡人的宿命！没有人能够逃脱这种宿命！无论是谁，都不例外！”
顷刻之间，雷声滚滚，电光闪闪。原本平静的天空忽然响起了一声炸雷，惊人的闪光撕裂了天际，带来的却并非是光明。
恐怖的旋涡不断的汇聚着，平地上瞬间卷起一阵肆虐的狂风——寒冷刺骨的风暴卷起了纷飞的雪花，掩藏了沃利贝尔高大的身形。
乌迪尔的神色骤然苍白了许多，他听到了，这是…
雷霆在咆哮！
沃利贝尔，降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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