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幼儿园

妶晴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迫不及待戴上新配的眼镜，奔向爷爷奶奶的卧室，终于，她终于可以看清楚了！她迫不及待想看看爷爷奶奶，年轻的爷爷奶奶！

  妶晴:“爷爷～”妶晴一下扑进爷爷的怀里。

  “哎哟，我的乖孙女～”妶坤开心地抱起妶晴高高举过头顶，才看见妶晴脸上的眼镜。

  “爸，这是医生给配的眼镜，说妶晴现在视力一千度，要佩戴矫正眼镜，慢慢调整回正常的度数。”?桃说着，又将买来的东西全都放在桌子上。“这些是妶明买的吃的和某杭的纪念品，我给你们放这儿了。”

  “纪念品？”妶坤一开始还开心地去翻看，没一会儿，看见上面的价格标签，顿时黑了脸。“这个混账！有点钱，他就不知道省点给我带回来啊！这可是我辛辛苦苦攒的钱，要给妶晴治眼睛我才拿出来的，他就这么挥霍，买这么些没甚用的玩意儿！”说着，妶坤放下怀里的妶晴，抄起角落里的柴火棍，就要去找妶明。

  哎哟我去，啊哈哈哈，这下有好戏看了！妶晴见状开心地手舞足蹈着跟了上去。

  “别，别呀，爸。”?桃赶忙追上去，想劝阻却又不敢碰妶坤。

  “老头子！”华芝见状，赶忙急得跟上去。

  “哎哟！”妶明刚把摩托车停好，转头就见妶坤，还没来得及叫人，一根粗壮的柴火棍就迎面抽在了他身上。“啊啊啊～爸，你！啊！”痛得他惨叫连连，边躲边往外跑开去。他知道妶坤好面子，只要跑到外头，妶坤就怕在邻居面前失了脸面而不敢打他了。

  似是知道妶明所想，妶坤一把揪住明的后脖颈给人提溜了进里屋。扔在地上继续要打。

  “哎哟～老头子，你要打就打我，别打儿子了～”华芝见状连忙上前护住妶明，就怕她的宝贝儿子真被打出个好歹来。

  妶坤见状怕抽着自己媳妇，也不好再打。只指着妶明质问道:“你说，妶晴看眼睛总共花了多少？”

  “……”妶明知道妶坤这是要对一下账，回来之前，妶明早就想好说辞了，只是这突然的一顿暴打，让他一下慌了神，竟想不起来该怎么说了。“花，花完了。”没办法，情急他只能胡口乱说了，生怕回答晚了又是一顿打。

  “花完了？”妶坤听了更是气恼，手里的柴火棍狠力一挥，撞在地上啪一声。

  “！”妶明被吓得一颤，蜷在华芝身后的身体缩得更小了，生怕露出来一点，就要被妶坤抽到。华芝也是护得妶明更紧了。

  妶坤:“花完了，你是看眼睛花完了还是去玩花完了！为什么到今天才回家！我打死你个败家子儿！”

  妶明:“啊！啊！你打死我吧，不就花了一点钱，你就要打死我！啊！你打死！啊！呜呜～”

  哎哟我去。原本在一旁幸灾乐祸看戏的妶晴看到这场景，也是被吓得连退了两步。她虽然不知道现在货币价值，但也意识到了，昨天爸妈逛水族馆吃饭住旅馆的钱，好像，对这个家来说，是相当多的，爷爷攒那些钱，一定是攒了很久的。

  妶坤:“你还有脸犟！你，我都不稀得说你啊！那点钱？你真是什么钱都吞啊！这是你第一次吞钱吗？啊？”

  妶坤:“?桃啊，你还不知道吧，你怀孕时，我给了这混账一些钱，让你补补身子，那都是小钱，他吞了也就吞了，你生完孩子之后，我也不方便去看你，又给了他三百，你出了医院他又去找她妈要，他妈先前也给过你们钱了，哪里还有钱，他妈又来找我要，我才意识到不对。他吞钱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真是没完没了了。之前的都过去了，这次又吞，我有多少钱让你吞啊！啊！这次是看妶晴要治眼睛不能耽误，我才又拿五百，我不知道你吞多少，但是苍蝇再少也是肉，这钱，都是我一点一点攒起来的。我现在已经退了休，却还在找活计，都不敢休息。你呢！你个混账玩意儿！上个班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没钱了就找你妈要，你个混蛋玩意儿！都快三十了，跟坨烂泥似的！”

  妶坤边说边激动，又要朝妶明身上打去。

  一旁吃瓜群众妶晴直呼爽啊！爷爷骂得好啊！还得是爷爷啊！一桩一桩一件件有理有据，不像自己，对上老爸，连话都说不清，只能装狠。此时，妶晴对爷爷的崇拜之情已经不予言表了。

  华芝见妶坤这次是真的生气了，眼看自己快护不住儿子，便一把抱住儿子。“要打就打我吧，是我这个当妈的没教好。”

  华芝家里算是书香门第，嫁给妶坤之后，妶坤一直怕苛待了华芝，所以一直处处让着护着华芝，见一向温而不语的华芝如此，妶坤也不好再动手，只是心里知道华芝一直这样放纵妶明，迟早要出事。但妶坤不想看见华芝伤心。随即妶坤只能一甩柴火棍，愤愤地走了。“这混蛋这样下去，迟早要出事！”留下一句，妶坤便消失在了众人视线里。

  “呜呜～我可怜的孩子，你没事吧，疼不疼～”华芝看着被自己丈夫打得瑟瑟发抖的儿子，心疼得不得了。却也道:“你爸也是为了你好，以后可别……”

  “为我好！”原本还被打得瑟瑟发抖的妶明，见妶坤走了，又听华芝说妶坤打他是为了他好，瞬间气不打一处来，直接从地上跳了起来，一脸愤恨。“他为了那点钱把我打成这样，还在我老婆孩子面前，我不要脸的吗？妈，你就是偏心！”

  华芝:“啊？我偏心？我……”

  妶明:“对，你们俩就是偏心，你们觉得妶小明（妶明的弟弟，华芝的小儿子）争气，觉得我不争气，所以你们都不喜欢我！所以老是针对我！”

  华芝:“你……”

  妶明:“哼！他不就是在上班吗，我不是也在上班吗，你们还嫌东嫌西的。妈，一样是儿子，爸为什么就是不喜欢我，处处针对我？”

  华芝::“我……”

  一旁的妶晴，听见爸爸和奶奶的对话，她已经无语了，多不要脸的人啊，自己不争气老跟爷爷奶奶要钱还要怨爷爷偏心，可爷爷如果真的偏心，也不会一次次知道被吞了钱还不做声。这是忍无可忍了，今天才爆发一次。

  妶晴静悄悄离开了现场，来到爷爷住的泥房，爷爷果然在这里。这个泥房，包括妶明住的水泥房和妶小明住的水泥房，三个房子都各自占了一个门面，皆是二层小楼，三个房子挤在一起，老远望来好似一个房子。这都是爷爷一个人的心血啊。这都是爷爷自己赚钱打拼建起来的。为了两个儿子的房子，他已经几乎掏空了所有积蓄，而原本藏起来的那点一千块钱，已经是他唯一的存款的，却被他不争气的大儿子妶明明里暗里吞了八百，如今，他自己，只剩两百了。

  “爷，爷爷？”妶晴走到爷爷身前，戴着眼镜，妶晴清楚地看到妶坤方才好似在流泪。

  “啊？妶晴啊，呵呵，我的乖孙女。”妶坤一把将小孙女抱起，放在了自己腿上。“刚刚爷爷有没有吓着妶晴啊？”

  “没有，妶晴觉得爷爷做得对，爷爷的钱是爷爷自己辛辛苦苦攒的，爸爸再过几个月就要三十岁了，自己不攒钱，还要用爷爷的钱，爸爸羞羞。”妶晴的小手抓着妶坤的手指，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爷爷，妶晴只希望时间过得慢一些，让爷爷活久一点。

  “乖妶晴。”妶坤没想到原本看起来有些痴呆的妶晴，居然如此懂事，瞬间心里欣慰多了。“原来我的乖孙女不是个痴傻的，只是之前眼睛看不见才呆呆的。妶晴啊，爷爷真开心你这么小就比你那混账爹懂事。你长大之后，一定要多多攒钱，靠谁，都不如靠自己，这个世道，没钱，万事难啊，千万不要像你爸一样，有一天过一天，混吃等死，坐吃山空啊。”

  “嗯！妶晴知道的，妶晴一定会攒很多很多钱！给爷爷买大房子！让爷爷搬到大城市里去！”妶晴嘴上虽然这样说，心里却苦涩得很。前世，因为混蛋爸爸出去赌钱欠了一屁股债在她周岁十二岁，房子就被爸爸抵给叔叔了，从此，她只能在外流浪漂泊无依，每年租房子的钱都要一万多。

  “乖孩子。”妶坤摸了摸妶晴的小脑袋。“来吃糖糖，这些糖是爷爷特意去街上买的，可好吃了。”

  妶晴接过糖，放进了衣兜里。前世就是爷爷给她喂了太多糖，导致她七岁就满口烂牙，这次她可不敢再吃那么多糖了。“爷爷，妈妈说小孩子糖吃多了要蛀牙的，妶晴把爷爷给的糖收起来，等去幼儿园了，分给其他小朋友吃。”

  “哎哟，好好好。我们家妶晴真乖，还知道要把好吃的分享给别人。”妶坤没想到孙女配了眼镜之后，不仅不痴呆了，竟然还变得伶俐了许多，真是越看越喜欢。随即，就拿出一块钱来塞进妶晴口袋。“乖孩子，以后爷爷每天都给你一块钱。你已经四岁了，可以自己去买好吃的了。”

  “哇塞，钱，爷爷真好，爷爷最棒了！妶晴不买好吃的，妶坤要把爷爷给的每一块钱都攒起来！”

  “乖孙女～”妶坤没想到妶晴会这样说，虽然知道小孙女可能只是说着玩的，但还是开心得不行，说明孙女把他刚才教的要勤俭都听进去了。

  很快，就到了幼儿园开学这天，妶晴有些紧张，因为，她最讨厌小孩子了！

  “妶晴乖，等放学了妈妈就来接你。你一个人不要害怕。”

  ?桃将妶晴送到幼儿园后，不放心地叮嘱着妶晴，生怕妶晴会不适应。

  不同于其他孩子第一次来幼儿园的生离死别，妶晴连装都懒得装一下，只是淡淡地跟?桃告着别。因为看见这么多小孩，她实在是心里烦闷得装不起来了。

  ?桃见妶晴这样，以为妶晴是不适应才不开心，心里更担心了。最终还是一步三回头地和其他家长一起消失在了教室门口。

  很快，上课铃声响起。教室里原本陪着学生的老师们各自散去，只留了一个老师。

  “小朋友们，大家好，我是你们的小陆老师～”

  “……”

  “额，咳咳。接下来，我们一起来大家互相认识一下交个朋友好吗～”

  “……”“呜呜～我要妈妈～”“呜呜～她抢我东西～”“呜呜～我要回家～”“你们别吵了，好吵啊！”“嘿，哈哈哈，你长得真丑，像只河马～”

  方才还寂静无声的教室，一下子又混乱起来。小朋友们的吵闹嚎叫声尖叫声充斥着整个空间。

  阿西吧！妶晴只觉得耳膜都要被震穿了，吵得她脑仁疼。

  似是听到里头的动静，原本已经离开的几名老师又纷纷回来，帮助陆老师安抚小朋友们。很快，在几名老师的不懈努力下，教室略微安静了些，没有方才吵闹了。期间有几个小朋友尿了裤子，两个老师连忙抱去办公室换洗。

  妶晴看了眼自己的书包，她终于知道为什么上个小班，妈妈还给她放了个大书包在这的原因了。原本里面是换洗的裤子，和一些饼干糖果。

  接下来几天，小班也都很是热闹一天天地吵得妶晴不得安宁，她真的忍无可忍了。于是这天，她主动向爷爷提出跳级。

  “跳级？”妶坤只觉得妶晴是说着玩的，但还是配合地拿出先前?桃买的算数本。“这是几呀？”指着上面的数字道。

  妶晴懒得废话。在算术本的空白处写上，边写边念。并且快速将算数本第一页的答案全部写上。这一页不过是一些十里面的加减。

  “！”妶坤拿过妶晴写完的这一页，一看，速度这么快，居然还全对！

  不等妶坤惊讶，妶晴又拿过算数本，翻过几页，翻到乘除算术页面。这回，她佯装困难，边掰手指，边念乘法口诀表，磕磕绊绊，才把这一页写完。

  妶坤又接过写满答案的本子，这一页，居然又是全对。“这……这加减我知道是你妈教你的，这乘除你是从哪里学的？”

  “我在这后头看见的。”说着妶晴将算数本翻了过来，指着上面的乘法口诀表道:“就是这个。”

  “……”妶坤看不懂现在的课本教育方式，所以对妶晴的话也没有半分怀疑，更不知道这加减乘除是多大孩子的课程。只觉得妶晴学东西还挺快。

  随即，妶晴便趁热打铁，一番好说歹说，让妶坤带着自己去了村里的小学，

  小学就紧挨着幼儿园。

  因为都是一个村的，乡里之间都是认识的，妶坤很快就带妶晴找到了小学校长妶斯文。

  说是校长，他也是一二年级的体育老师兼美术老师兼数学老师兼三四年级的历史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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