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迷路


春风和煦,阳光璀璨,斑驳的光影透过树梢,照在他们身上,二人打马穿过热闹的街市,成了繁华世间的一片缩影。

  江瑀爱玩,好奇心又重,什么都想要,闻到摊贩上飘来的香甜烟火气,就迈不动步子。

  眼见他勒马在烤红薯的炉子前,淮瑾一手拿着啃了几口的烧饼,一手拿着半串糖葫芦,说:“师兄,这次你可以自己吃完吧?”

  江瑀重重点头:“嗯!”

  等烤红薯的间隙,淮瑾专心致志啃着饼,江瑀站在马侧,给他牵着披风,低声说:

  “要不你干脆穿女装得了,那里有成衣铺,我去给你买一身。”

  淮瑾说:“不行,阿琅还等在城外呢,让他看见我穿女装,本王颜面何存。”

  江瑀伸手拂去掉下的饼屑:“这会儿顾忌颜面了,当初也不知是谁说,可以绾发戴簪嫁我,哼,都是骗人的。”

  淮瑾晃着脚丫子,神色悠悠哉:“谁说的,我怎么不记得。”

  江瑀仰头恶狠狠地盯着他:“你这个撒谎骗人精!得到之后就毫无信誉可言,信不信我把你从族谱上除名!”

  淮瑾骨碌一下蹦到江瑀身前,跟他面对面,眼神凶巴巴。

  江瑀被他看得稍稍偏过目光,视线落在不断晃荡的墨玉耳坠上。

  僵持片刻后,江瑀捏了捏淮瑾的脸颊:“不记得就不记得吧,煮熟的鸭子,你还怕飞了。”

  淮瑾道:“以后不许说这话!”

  江瑀道:“嗯。”

  淮瑾道:“再说这话,我就生气了。”

  江瑀点头:“嗯。”

  淮瑾伸着手臂:“抱回去。”

  江瑀提着他腋下,将人抱到马上坐着:“你就认准了我吃这套,使劲撒娇忽悠我。”

  淮瑾扭着屁股坐稳当:“就要。”

  卖烤红薯的是对老夫妻,妇人将纸包递给江瑀,笑着打趣道:“小娘子长得这么好看,可不得好好疼着。”

  江瑀付了银子,告状般低声说:“他可凶了。”

  话音刚落,屁股就挨了一脚。

  江瑀翻身上马抱着小娘子,马蹄哒哒往城外而去,果然如淮瑾所料,烤红薯江瑀才吃两口,就又丢到了他怀里。

  淮瑾撑的不行,裹好油纸扔进挂在马鞍上的竹篓里,他看也没看,把藏在里面的小狸奴砸得喵喵叫。

  “师兄!哪有人闯荡江湖还带猫的?”

  江瑀掀开竹篓,把委屈巴巴的葡萄抱在怀里顺毛:“我呀。”

  嘿!你回答的还挺顺口。

  淮瑾拎着小狸奴的后颈,气恼的丢回竹篓中,抱住江瑀的腰提到自己身前坐着。

  二人位置调换,江瑀不满了:“放开我,我要坐后面。”

  淮瑾抢回缰绳:“就不。”

  说着挥了挥马鞭,驱驶黑马下了大道,往一旁杂草丛生的小路拐去,眼见人烟越发稀少,江瑀慌了:“这是去哪?阿琅呢?”

  淮瑾在他颈窝里蹭了蹭:“舞剑。”

  江瑀抓着马鬃往前挪:“青天白日的,别闹了,阿琅还等着呢,我们快去寻他。”

  淮瑾揽着他的腰,将人往自己怀里摁:“不急,正事要紧,我琢磨了好几天,早就想试试了。”

  江瑀捉住作乱的手,用肘子捶他胸口,气愤道:“我就说你没安好心,你还不承认,等会掉下去摔断脖子……疼疼疼,手要断了,诶,那里有人,快住手。”

  “你少骗我。”淮瑾捉住他的臂弯,“荒郊野外的,哪会有人。”

  江瑀后颈被咬了口,微风掀起宽袍,露出一星点雪白的肤色,他全身一僵,再要反抗时,两条手臂都被反绞起来。

  “淮瑾!你再动武我就真生气了。”

  淮瑾一只手握着缰绳,另一只手扣住他的腕,轻轻地摩挲了一下:“哥哥,你不喜欢呀?”

  江瑀咬牙切齿的颤声道:“王八蛋!我喜欢你大爷!”

  淮瑾拽着人靠近自己,墨玉耳坠晃在江瑀颈间,若即若离的贴着,他言语戏谑:

  “你天天就这一句,骂人都没新花样,我都听腻了,喊声相公,哄高兴了就放过你。”

  江瑀侧过脑袋,狠狠咬在他脸上,含混着说:“放嗖……”

  淮瑾脸上骤然吃痛,疼得轻轻‘嘶’了声,不由放开手去捏江瑀的下颌:“轻些轻些,要留印子啦!”

  江瑀齿尖减了些力道,却不肯松口,掰开他捏自己脸的手,就着这个怪异姿势提了提裤子,又揉了揉被掐痛的手腕。

  淮瑾脸被咬着,斜着眼看他好一顿忙活,说:“再不松开,真留印子啦。”

  江瑀伸手夹住他的脸,强硬地转了个方向:“你脑子有毛病,你看那。”

  淮瑾循着方向远眺,只见树木掩映之中袅袅升起一缕炊烟,他自知理亏,却仍嘴硬道:“原来不是不喜欢,下次我挑个好地儿。”

  江瑀没理他,拽过缰绳驱马下山。

  方才淮瑾忙着欺负人,任由黑马乱溜达,此处杂草丛生,上山的路早不知在何方向。

  两个人在山上逛了好半天,不仅没找到路,越走树林越是茂密,横下来的枝丫不时挡在他们身前。

  江瑀懒癌发作,抱着马脖子趴在上面,不肯下去走路。

  淮瑾下马牵着缰绳,踏着乱丛杂草辨别方向,他瞄了眼趴在马背上、垂指逗猫的人,说:“你这不是挺会的嘛。”

  江瑀盖上竹篓,侧过脑袋:“你走。”

  淮瑾把缰绳换了个手拿着,走到另一边:“反正也出不去,要不今儿就歇在这,趁现在天还亮着,我们打只兔子烤来下酒。”

  江瑀指了指天上日头:“什么叫天还亮着,你再说早点,就该换成天正好亮了,阿琅还等着我们呢,不要你弟弟了。”

  淮瑾抬高扫过来的松树枝,说:“打猎不要时间啊,以我们俩的准头,说不定等抓到兔子,天正好就黑了呢。”

  “再说又不是我要他等的,是他自个想跟我们一起挖银子。”

  江瑀握着马鞭,抵住他靠近的胸口:“别废话,赶紧寻路,未时还没走出去,我就抽你鞭子。”

  江瑀戒了药引后,身子养好了许多,握鞭的手往前伸,从袖口探出的腕部不再瘦得见骨,莹润洁白,还带着方才捏出的绯红。

  淮瑾放下缰绳,握住他的手腕呵气轻揉:“我都收着劲儿了,怎么还红着,疼不?”

  江瑀用鞭柄戳了戳他的脸:“猫哭耗子,装得还挺像那么回事儿,你哪回不留下些印子,现在才知道心疼。”

  淮瑾眉宇紧蹙,低着头没说话。

  江瑀侧着脑袋看了他一会儿,说:“不疼的,就是在阳光下看着严重些,都没你脸上的牙印红。”

  淮瑾伸手摸脸:“是么,你咬得原来这么严重,难怪会感觉这么痛。”

  江瑀把淮瑾拽到身前,轻抚他的脸:“很痛吗?”

  淮瑾重重点头‘嗯’了声:“痛得都走不动路了,想扎营休息,要不我们找个……嗷!”

  江瑀冷酷收鞭:“接着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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