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哼曲
江束点点头,抬手示意侍从领人退下,顾灿放下药箱,皱着眉说:“还是先让我看看吧。”
“不用,这些都是……”江束瞥到淮琅像是不高兴,话音微顿,“都是挑过的,不会有事。”
顾灿闻言也没说什么,小外甥办事一向周到,这些少年应当都是干净的,他压根没想拦。
因为骗人骗财的小瞎子。
实在太惹人讨厌。
不过更让他糟心的,还是风流成性的大外甥,他提着药箱往自己院子走,沿路都在琢磨,怎么让大外甥风流不起来。
淮琅跨步回了院子,他又不是傻,哪里不知道江束寻这些乐师是为了什么。
皇兄真可怜,好不容易才进了府。
谁曾想江瑀会转了性,竟这般胡来。
江束侧眸看去,见他腮帮子鼓起,忍不住伸手戳了戳:“这么生气做什么?我又不是为自己寻的。”
淮琅推开房门,气得喘息都粗了几分:“那小瞎子怎么得罪你了?人家都跟你哥了,你还寻一堆美少年回来。”
江束牵着人绕过座屏,有些不解:“倒也是奇怪,他抢了你皇兄的人,你怎么还为他说话?”
淮琅浮着怒气的脸,微僵了一瞬:“他连我皇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我为他说话做什么,只是觉得他有些可怜罢了。”
江束伸出修长手指,勾起小案上暖着的茶壶,倒了杯热茶,递给淮琅:
“可怜?你刚刚是没看到他眼神有多凶,瞧着就不是个老实的,我哥少经世事,心思单纯,可不能让他骗了去。”
淮琅端着茶盏,浅酌了一口,差点被他的话呛到,他睁着圆溜溜的双眸,诧异道:
“眼神凶,他瞪你了?”
江束抿了抿唇,抽了帕子给他擦嘴,略有些委屈地说:“对呀,他瞪我,可凶了。”
“简直岂有此理!”淮琅将茶盏重重放回桌案,‘腾’一下站起身,“我……我去找江公子告状。”
皇兄怎么能这么过分!
江束微微勾起了唇,旋即将人抱来坐在自己腿上,揉着他腰窝,说:“别去,我正伤心呢,哄哄我。”
淮琅心疼地拍着他的后背,皇兄生起气来,眼神可吓人了,他只这般想着,心里就有些怕怕的,不由得将人越抱越紧。
全然忘了自家皇兄的处境。
江束的手顺着淮琅腰窝轻轻抚着,感受着指尖下的柔软,冰眸中漾起一抹满足。
一阵若有似无的酥麻蹿上脊背,淮琅耳根染上绯红,侧过脑袋看他,心脏不知不觉扑通得越发欢快。
江束微微垂下眼帘,与淮琅对视,少年如藏遗星的凤眸纯净明亮,倒映着他的面容,仿佛眼里只有他。
他心情说不出的奇妙,俯首在他颊边轻轻吻了一下,相触之处,温暖软糯。
淮琅见他眼波之中,浮了一层浅浅的水雾,忽然怔了片刻:“怎么了?”
江束避开淮琅视线,埋进他颈窝里,纤长如玉的手托着他后背,让人紧紧贴在自己胸膛上。
没什么,只是觉得很抱歉。
江束没说话,侧脸蹭着淮琅鬓边,在这分外亲密的时刻,想起从前种种,他轻轻呼气,将人压在窗边渐沉的余晖里。
斜阳给房间镀了层橘黄的光芒,两人互相抚摸着,小别重逢的劲儿不激烈,他们沉浸在温柔里,连撕咬都含着无法用言语诉诸的情意。
淮琅被咬得细微啜泣,短促地‘嘶’声抽气,他白皙的颈子微微仰着,从长睫下看到的江束,周身似是拢着层朦胧光晕。
他压抑不住唇间低哼声,艰难地扯了毛毯将自己盖住,齿间横咬食指,在难耐里挨着力。
江束无声地笑了笑,从毛毯一角钻了进去,伏身和他吻在一起,唇畔顺着淮琅颊边游移,他在眼尾尝到了微咸的泪。
江束以为他难受。
蓦地停了,将人禁锢在怀中轻声哄:“是不是疼了,是我不好……”
“闭嘴~”淮琅微抬起下巴,伸手圈着他的脖颈,颤声说:“继续。”
*
蓉城近几日天冷,雪来得遽然,刚落下时还夹着细微雨丝,这两日破絮般的雪片子越来越大,蓬松柔软,绵绵密密的铺了厚厚一层。
用过午膳后,江瑀吩咐侍从拿大氅,随即取了帕子,倚着凭几慢悠悠地擦手。
淮瑾看江瑀兴致盎然,他握紧手上玉箸,眉宇紧锁,说:“我还没吃饱。”
“那你待会自己来就是,又不是认不得路。”江瑀起身趿鞋,侍从给他披上大氅。
淮瑾静了片刻,说:“别去了。”
江瑀似是极为无奈,撩起衣摆坐淮瑾旁边:“这就生气了,算了,我等你就是。”
他说着看了眼水钟,眼中带着急不可耐:“就等你半刻钟,昨儿走时和他们约好时辰了,去晚了总归不好。”
江瑀这几天都会去暖阁听曲儿,他出手大方,听得高兴了,不时砸个几千两银子。
各种珍品乐器,锦衣华服说赏就赏,将那几个少年当做眼珠子宠着,除了未曾收入房中做些什么,像是与对淮瑾没什么区别。
淮瑾知道他没那心思,本也不想干预,可昨日几人在暖阁前分别时,若不是他拦得快,江瑀就差点摸上人家手了。
他气得一晚上没睡着,思来想去,也搞不懂江瑀在做什么,明明都知道他身份了,为何还要当着他的面去调戏别人。
江瑀端着茶盏撇浮沫,嘴里还哼着曲儿,淮瑾心不在焉地吃了几口,余光瞥见他喝茶,一肘子怼了过去。
茶水泼了江瑀满衣襟都是,淮瑾‘哎呀’了声,放下筷子给他擦拭:“哥哥,我不是故意的。”
江瑀眼含哀怨地瞪了他一眼:“这身衣裳我挑了半晌呢,你怎的这么不小心。”
是我给你挑的!淮瑾心里大吼。
他才委屈呢。
不给摸不让亲,一上午换了好几套衣服,在他面前晃来晃去,问哪套好看,原是为了去见旁人。
江瑀放下茶盏,走到衣柜旁选了半晌,最后拿着一身西子青宽袖衣衫,去了屏风后更衣。
淮瑾看着那一件件衣衫往椸架上搭,凤眸微微眯起,轻手轻脚地靠近,他躲在屏风侧,幽幽探出两只贼兮兮的眼。
江瑀身上只剩亵衣了,伸手拿干净衣衫时,整个人蓦地腾空而起:
“你做什么了?吓死人啦!”
淮瑾将人横抱着,急冲冲在屋里转悠了一圈关窗关门,最后噔噔噔往床榻奔去:“你说做什么?不准去听曲,我哼给你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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