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替换

大衍王朝—东域边缘—坠鸣城—张府

  张家是坠鸣城内五大富商家族之一，垄断着整个城池内的玉石生意。

  张府后院，假山奇石罗列，中间一座雅亭伫立，粗石细板铺于地面，于院墙拱门处起始，连接雅亭。

  亭中，两位美妇相对而坐，身后各有一对丫鬟服侍。

  其中一位美妇怀中抱着熟睡的婴儿，妇人名叫陈莹，是坠鸣城内垄断布匹绸缎生意，墨家家主的儿媳。（墨家亦是坠鸣城五大富商家族之一）

  另一人挺着孕肚，看样子似乎到了临盆阶段，此人是张家家主儿媳，田语。

  两家之间是邻居，两个妇人性情相合，因此平时相交密切。

  二人在亭中闲聊。

  田语看着陈莹怀中的婴儿，眼中满是喜爱：“小墨雪真可爱，看她的小脸蛋，圆鼓鼓的，好想咬一口。”

  陈莹笑嘻嘻的摸了摸女儿的脸：“妹妹不要急，你也马上有了，等生下来了随便咬。”

  一说到这里，田语有些害怕：“陈姐姐，生孩子的时候很痛吧，你生孩子的时候，我在外面听你叫的心里直发毛。”

  陈莹脸上不由浮现出了一丝悸色，但是看到女儿睡颜的时候，那丝悸色就又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幸福：“痛肯定是痛，不过等到最后看到自己的孩子出世，就会感觉一切都是值得的。”

  看着陈莹脸上的表情，田语感觉不那么害怕了，叹了口气：“还不知道生下来的是姑娘还是小子呢。”

  陈莹双眼放光：“生什么都好，要是姑娘的话，以后咱们两家的孩子就像咱俩一样，是一起长大的好姐妹，要是儿子的话，嘿嘿~我知道妹妹的为人，孩子错不了，就肥水不流外人田，和我姑娘定个娃娃亲吧。”

  “噗呲~”田语忍不住笑出来：“姐姐说的对，肥水不流外人田，男孩女孩都好。姐姐，再让我摸摸小雪的脸蛋儿吧，我都忍半天了。”

  “唉~”陈莹装作无奈的摇摇头：“看你馋的，来吧~”

  说着起身来到田语身前，将婴儿的小脸侧过去些，方便抚摸。

  田语微笑的伸出手去抚摸，结果伸到一半的时候，手突然抽搐了一下，脸上浮现出不舒服的表情。

  “妹妹怎么了？”陈莹担忧的问。

  身后的丫鬟连忙上前搀扶，也都充满担忧之色。

  “姐…疼…肚子……”田语额头冒汗，双手轻捂着肚子挤出几个字。

  陈莹立刻意识到了什么，半蹲看向田语的裙子，伸手一摸，发现湿了：“妹妹要生了！”，接着扯开嗓子大声叫喊：“快来人，田夫……啊，不对，张夫人要生了！”

  片刻后，很多人挤在产房的院子里。

  屋内近乎不间断的传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中间掺杂着接生婆让用力，深呼吸之类的话。

  院中气氛凝重，一个身材微胖的年轻男人来回踱步，双手指节攥得泛白，时不时的往屋内观望，此人名叫张金石，是田语的丈夫。

  一旁张家家主，也就是张金石的父亲眉头微蹙：“慌慌张张成何体统？城内最好的三个接生婆都被请来了，不会有事的。”

  张金石其实也知道，不过还是很担心。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屋里田语的惨叫声开始断断续续的，这让外面的人心跟着揪了起来，尤其是张金石，牙齿都跟着咬的吱吱响。

  “吱呀~”大门打开，一个接生婆脸上带着忧色走出来。

  张金石几乎是一步就蹿到了接生婆面前，瞪着眼睛问：“怎么样了？！”

  接生婆被吓得浑身猛颤：“少爷，夫人难产，问少爷您是保大保小。”

  张金石听罢，一股热血冲到脑瓜顶上，双眼瞬间充满血丝，怒喝：“保大保小？！你们不是最好的接生婆吗？大的小的我都要！要是有一个出事了，你们屋里所有人就都给我陪葬吧！”

  说着一把抽出旁边侍卫的刀，“咔！”的一声砍到门框上！

  接生婆被这一刀吓了半条命，口中疯狂保证肯定没问题，颤抖着关门回去了。

  里面的人都听到张金石愤怒的话了，无论是接生婆还是丫鬟都吓得一脸惨白。

  若是普通人家，这种话她们只当是气话，并不会太在意，可说这话的人是城中非常有势力的人，张金石说杀人，那可真是敢杀的！

  无奈，众人只能尽可能的接生，然而婴儿状态实在是太糟糕了，肉体比正常的婴儿要弱不少，稍微用点力，婴儿的身体就有要散架的趋势。

  这么小心的拉扯半炷香的时间，田语的声音越来越弱，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大人估计也要完。

  其中一个年龄最大的接生婆见此，挥手招呼另外两个接生婆，低声合计：“不能再这样了，否则大的也保不住了，保大吧！”

  “可是小的没保住，张少爷可是会杀了咱们的。”另外一个接生婆满脸担忧。

  “小的是半死胎，这种情况就算生下来也活不成，保住大的，咱们在夫人身边说几句话，夫人应该会帮咱们开脱的，而且少爷年轻冲动，不是还有老爷呢吗，老爷经历的多，应该不会太为难咱们的。”

  众人也只能这么想了，如此过去两三分钟，婴儿被取出来，田语因为过于虚弱，直接晕了过去。

  屋内一下安静了，外面众人都跟着屏住呼吸。

  三个接生婆脸担忧的抱着起婴儿，准备将这个消息传达出去。

  就在此时，产房内上空出现“滋滋~”的细微声响。

  接生婆和屋内的接生丫鬟们抬头看去。

  空间扭动了一下，一个白胖的婴儿凭空出现，如同羽毛一般缓缓飘落。

  距离近的接生婆接住婴儿。

  众人一看，这是个男婴，奇怪的是他身上贴着一张柔软细腻的黄色符纸。

  几个接生婆愣了一下，然而三人几乎同时想到了什么，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大家所思相同了。

  回头看田语，她还在昏睡中，又看了几个接生丫鬟一眼。

  这些丫鬟也都机灵，知道现在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毕竟刚才张金石说的可是，“出事了，屋里所有人就都得陪葬。”她们这些下人自然也包括其中。

  于是众人迅速动了起来。

  将死胎藏起来，伺机带走，接生婆往突然出现的婴儿身上抹羊水和血迹。

  所有人一起动手，不到一分钟就弄好了。

  都准备好之后，接生婆对着婴儿屁股打去。

  “啪！”

  “哇哇哇……！！！”

  屋外

  众人听到婴儿的哭声，全都松了半口气，还剩下半口气是大人的情况了。

  “生啦！是个男孩，母子平安！”三个接生婆同时开口。

  这一下所有人都彻底放心了。

  资历最老的接生婆抱着孩子出来。

  张金石在接生婆指导之下，小心翼翼的接过，一脸宠溺看着小家伙，然后抬头询问：“我夫人呢。”

  “夫人没事，产房处理一下您就可以进去看了。”

  “现在不行吗？”张金石有些担忧妻子。

  “不行不行！夫人的状态在产妇中属于最差的一类了，需要仔细处理一下才行，这个时候不能见风。大约还得一炷香时间吧。”接生婆流着冷汗激烈阻止，实际上田语早就处理完了，只不过因为里面正暗中往外运死胎呢，才不能让其他人进去。

  大家的视线都落在孩子身上。

  院内其他人都对张家父子祝贺。

  张金石越看越觉得自己的孩子顺眼。

  这时张老爷子看着婴儿问：“呃…孩子生下来的时候有这么大吗？”

  “正常的婴儿是没这么大的，否则的话夫人也不会难产。”接生婆不着痕迹的擦了下冷汗：“正常人遇到这种情况，只能有一个活的，不过夫人吉人天相，竟然母子平安了，简直就是个奇迹啊。”

  “奇迹吗，哈哈哈！”张老爷子十分开心：“今天我开心，给你们三人每人额外五十两整银报酬！”

  “多谢老爷，多谢老爷！”接生婆一听，顿时眉开眼笑，仿佛把刚才的危机全都忘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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