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疯了

夜色渐深，王府内的灯火阑珊，映照着安平王阴沉的脸庞。他刚从王相那里受挫而归，心中满是怒火。

  正当他气呼呼地迈出书房，一个温婉的声音打破了夜的宁静。

  “王爷。”轻柔的呼声让安平王停下了脚步。

  他抬头望去，只见王书冉站在不远处，一袭淡雅的衣裙在微风中轻轻飘动，宛如夜色中的一抹清辉。

  “臣女王书冉，乃王相之孙。”

  自报家门后，王书冉继续轻声说道：“王爷，找王家人合作不一定非要找我祖父。”

  她的声音虽轻，却字字清晰，仿佛有一种魔力，让安平王心中的怒火渐渐平息。

  安平王看着王书冉，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他并未立即回应，而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似乎在揣摩她的用意。

  王书冉继续说道：“祖父有他的考虑和立场，但并不代表所有人都会与之相同。阿冉愿意与王爷共同探讨让瑞静公主离京之事。”

  她的话语落下，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

  ***

  安定伯府南院的一个房间内陈设简洁，几乎可以用空荡来形容。

  原本应是精心挑选的细腻家具，此刻却显得有些冷清。墙壁上的字画已经摘去，只留下一片斑驳。

  窗帘随风轻轻摇曳，透进几缕苍白的光线，打在那个独自坐在地上的少女身上。

  她一身灰扑扑的衣裳，早已失去了往日的色彩。那头原本梳得精致的发髻，如今也已散乱无章，几缕枯黄的发丝在风中轻轻摇曳。

  她的双手，如同冬日里的枯枝，苍白且纤细，此刻正无意识地与她的长发纠缠不清，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哀怨。她的嘴里，不时地溢出含糊的呢喃，像是远古的咒语，又似梦中的呓语。

  突然，她的脸庞上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笑容，如同乍现的鬼火，在黑暗中摇曳生辉，“嘻嘻，娘，你来了！你终于来看我了！”她嬉笑着，仿佛见到了久别的亲人。

  容如同昙花一现，转瞬即逝。

  她的面容突然扭曲，仿佛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她紧紧地抱住自己，身体开始颤抖，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她的嘴唇微微发颤，“不是我，不是我想害你的！”

  就在这时，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一个丫鬟满脸不悦地端着饭菜走了进来。

  她将饭菜重重地放在桌子上，那声响如同惊雷在寂静的夜晚炸响。

  “二小姐，吃饭了！”丫鬟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厌烦。

  坐在冰冷地面的程妙仪，一听到那熟悉而冷漠的声音，眼中立刻闪过一抹惊恐的神色。她慌乱地爬起，手脚并用地往墙角阴暗处躲去。

  玉华轻蔑地看着她的举动，几步上前，轻易地从墙后将那颤抖的身影拎了出来。她的嘴角挂着一丝讥讽的笑意：“吃饭了，听不懂吗？”

  程妙仪被玉华的气势吓得瑟瑟发抖，她紧紧地抱住自己的头，声音带着哭腔，反复哀求：“别伤害我，别伤害我！我是二小姐，我是安定伯府尊贵的二小姐！”

  玉华看着她这副凄惨落魄的模样，心底涌起一股扭曲的满足感。她曾经在这个骄横跋扈的二小姐手下受尽屈辱，如今看到她的悲惨境遇，不禁感到一种复仇的快意。

  她冷嗤一声，语气中满是嘲讽：“还自称二小姐呢，真是荒谬至极。现在整个府邸都是公主说了算，你还以为你是那个可以颐指气使、随意欺凌丫鬟的二小姐吗？”

  说着她拎着程妙仪走到桌前，桌上只有一盘色泽黯淡的炒青菜和一碗冷硬的米饭。那盘青菜叶子已经发黄，软绵绵地躺在盘子里；饭则是一团一团的，显然已经被无数人用筷子搅过，几粒未熟的米粒还夹杂在其中，散发着一种难闻的馊味。

  玉华看着程妙仪，语气中透露出几分轻蔑：“吃吧，二小姐。如今这饭菜可比你以前吃的那些山珍海味要差远了。”

  玉华说着，就要拿起桌上的饭菜往程妙仪嘴里喂。程妙仪却突然像是被什么触动了心弦，剧烈地挣扎起来。

  她猛地一推，将玉华推倒在地，桌上的饭菜也随着这股力道全都落在地上，碎瓷片和饭菜渣滓散落一地。

  玉华摔倒在地，痛得龇牙咧嘴。她愤怒地从地上爬起来，眼中闪烁着怒火，指着程妙仪怒吼道：“好了个疯子，我今日非要打死你不可！”说着，她卷起衣袖，就要向程妙仪扑去。

  程妙仪见状，吓得连忙躲避。她绕着屋子乱跑，时而躲到桌子下，时而藏到床后，生怕被玉华抓住。

  就在这时候，屋外传来一声呼喊：“玉华，不要！”

  玉华抬头看去，只见程妙仪的另一个大丫鬟秀英站在门口，手中拎着一个食盒。

  秀英看着屋内的混乱场景，不禁皱起了眉头。她快步走进来，将食盒放在一旁，然后拉住玉华的手臂，劝说道：“玉华，别这样。她到底是二小姐！”

  玉华听了秀英的话，虽然心中的怒气未消，哼了一声，“那又怎么样，她还能重新翻身不成？”

  秀英看着玉华，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缓缓摇头：“话虽如此，可她到底是我们的主子。”

  玉华闻言，怒气更盛，她指着蜷缩在墙角的程妙仪道：“主子？你难道忘了，当初她是怎么对待你我的？那些日子，她稍有不顺心就对我们大打出手，一个耳光接一个耳光地扇，直到她的手掌都打得发麻。还有那次，就因为我没能及时找到她想要的那支簪子，她竟然用针扎我，那种钻心的疼，你难道都忘了吗？”

  说到这里，玉华的眼中闪过一丝怨毒的光芒，那些被程妙仪折磨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她恨恨地说：“那个时候，她对我们施虐时连眼睛都不眨，如今落魄了，难道还指望我们像以前那样卑躬屈膝地服侍她？哼，世上可没有这么便宜的事！”

  见秀英沉默不语，玉华更加气愤：“好，你既然愿意继续伺候这个疯子，那你就伺候吧！日后公主若是追究起来，可别把我拖下水！”话音未落，她愤然转身离去，裙摆随着她的步伐扬起一阵灰尘。

  秀英深吸一口气，跟在她身后，将门关上后转过身去温柔地扶起程妙仪，用平和的语气安慰她：“二小姐，别担心。只要有我在，就不会让她再伤害到你。”

  程妙仪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眼中闪烁着泪花，却又带着一丝乖巧和依赖，被秀英轻轻地拉到椅子上。

  秀英从精致的食盒中小心翼翼地取出几样精致的点心和一壶香气四溢的茶水，轻轻地递给程妙仪。

  程妙仪乖巧接过点心和茶水，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但在拿起一块桂花糕的时候，程妙仪的手突然顿住了。

  随即不动声色地放下那块糕点，转而拿起另一块糕点继续往嘴里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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