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留一线生机

当晚的吴王宴，无需赘述，二十余邀，仅三人出席，且他们并未表达真正的忠诚。吴王虽勉强用完这餐，面色却铁青如锅底。

  长安城无密可保，何乐为此举亦是警告其余皇室子弟：若愿做何世民手中的利剑，吴王何恪便是你们的前车之鉴。

  东宫之内...

  何乐为并未在宫殿外宴请那些来自军中的将领，一切事宜皆由秦怀玉与房遗爱代为处理，这两位如今已是何乐为在奇幻世界中的代言者，故此他们的出场已绰绰有余。何乐为立于东宫大殿的石阶之上，遥望那悬于天际的盈月，心中揣测着这次的举措是否正确。原打算拉拢吴王作为盟友，但历经此事后，不反目成仇已是万幸。

  正当何乐为感叹之际，忽见钱平领着几人走来，原来何承乾也自外界归来，见儿子在此沉思，便命厨子准备了几碟小菜，端至东宫大殿门前，父子俩在此浅酌几杯。

  若御史大夫此刻目睹此景，恐怕会呈奏斥责他们父子俩，毕竟这里是朝廷的东宫，二人竟在此饮酒作乐，传扬出去，朝廷颜面何存？

  然而此刻正值深夜，无人至此，此地的主宰便是这父子二人，除非他们拆了东宫，否则无论是东宫的总管太监还是长史，只怕无人愿多言一句。

  “父亲事务已毕了吗？”

  何承乾本是恪守礼法之人，但在何乐为的影响下，逐渐感受到这种随性生活的惬意，于是父子二人席地而坐。此时的气候已颇感暖意，即便夜晚露天饮酒，也未觉寒意。

  “我有何忙碌，每日不过是迎来送往，当然都是些企图依附之人。见你在此忧虑重重，便过来陪你聊聊天。杨妃娘娘其实也遣人来了，但她的心意，你知道吗？”

  何承乾方才接待的便是杨妃娘娘的使者。

  “希望我们宽宏以待？”

  何乐为揣测道。母爱深沉，不愿见儿子受挫，这也是人之常情。若他遭受此类打击，母亲或许也会四处求助。

  “你低估杨妃娘娘了。她派人告诉我，此事做得恰当，且表示不会对我们心存芥蒂。”

  何承乾的话语落下，何乐为对杨妃娘娘的敬佩之情油然而生。这位前朝公主生于动荡年代，始终忍辱负重。身份尊贵，却从不干涉朝政，就连所育的两位王子，除了那位略显顽劣的亲王，大多也与政事无涉。

  此次事件，杨妃娘娘并不愿介入，但吴王的痴迷加之他人煽动，她已竭力阻止，却仍无法阻挡吴王走上这条道路。然而杨妃娘娘并未怨恨何乐为，若是此事就此收场，对双方而言都是件幸事...

  在这场变故之后，吴王将会领悟，同时也会让他人对吴王的幻想破灭。若有任何人仍存妄念，只需回味今日之代价。杨妃娘娘心中自有衡量，此刻的牺牲对吴王尚可承受，仅是荣誉受损。但若未来有人再次煽动叛逆，那他可能面临的将是生命的消逝。

  “看来日后还需拜访杨妃娘娘，难得有人能如此洞悉事物本质。”

  何乐为言出肺腑，穿越至此，多数女子皆欠缺智谋，唯独杨妃娘娘看透了这一切。她儿子受何乐为所挫，却未因此怀恨，反而前来道谢。这表明她清楚局势，无论何世民如何宠爱吴王，终有一日将重重跌落，飞得越高，坠落越痛。杨妃无力影响何世民，唯有教导儿子，奈何儿子不听，于是借助何乐为之手予以警告，幸而未曾造成严重伤害。事后，吴王仍能保持王位，只是在何世民心中的地位下降，这对吴王的身份而言，或许并非坏事。

  “其实，你三叔何泰确有才干。我早前便对你提及，在所有兄弟中，文武兼备者唯有你三叔。皇室子弟中无人能超越你，能与你相提并论的，唯有你三叔。”

  何乐为没想到，何承乾对吴王何恪的评价竟如此之高，历史上吴王的声誉也不低，只是遭到了长孙无忌的算计。

  “在我看来，论智谋，父亲在父辈兄弟中无疑是首屈一指的。”

  何乐为的话刚落，父子俩都笑出声。长孙皇后离世后，何承乾的胡闹或许含有自保之意，因他知道长孙皇后是他最强的庇护。皇后去世，他与何泰的矛盾无人能解。加上腿部残疾，胡闹或许是他的自保手段，但最终深陷其中，成了何承乾一生的污点。幸好有个好儿子，否则离开长安便可能遭遇不测。

  父子二人并未贪杯，饮完一壶酒便回房休息，明日便是朝会，也是东征高句丽前的最后一次朝会。

  次日，大殿上

  “陛下驾临，群臣上朝。”

  伴随着王德的宣告，众臣纷纷俯首。何乐为瞥见身旁，魏王何泰的位置空荡，他仍在巡查吐谷浑；吴王何恪的位置亦空，或许不会出席，但今天即将宣布吴王何恪为东征大军的统帅……

  何世民的目光中闪烁着一丝惊愕，我的统帅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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