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精神闸门,疯子
思绪回笼,陈浩仁从自己的回忆中挣脱出来,一脸复杂地看着眼前和睦的家庭!
明明一切都如自己记忆中那般美好,可是为什么……自己突然不想待在这里了呢!
与此同时,待在外面的白小小看着里面的一幕眨了眨眼,不禁有些疑惑!
为什么好人的父母没有脸呢?
没错,从她的这个视角望过去,陈浩仁的父母除了外形以外,脸上并没有任何的五官,看起来就像是一大团捏成的肉色面团一般!
思考良久,白小小还是走了进去,她来到陈浩仁的身后,有些担心地问:“好人,你没事吧?”
听到白小小的声音,陈浩仁这才想起来,除了自己以外,还有个外人在呢!
他扭过头来,脸上的眼泪如决堤的洪水般奔涌而出,悲伤的神情彻底显露了出来,让白小小有些不知所措!
“没事……”
平淡的声音从他的口中吐出,而他脸上那些流泪以及悲伤的画面,在此刻化为了数据重新组合!
当数据面罩移开的时候,他已经恢复了原来平淡的模样,仿佛从来都没有哭过一般!
“所以,这就是你的父母吗?”
眼前的两人实在是太诡异了,有一种真实感,但又好像没有!
“嗯!”
“可是他们为什么没有脸呢?”白小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嗯!!”听到白小小的问话,陈浩仁如触电般猛地回头望去!
这才发现,跟自己进行了两场演习的虚拟父母,居然没有脸!
他睁大瞳孔,满脸的不可思议,双手使劲地抱着脑袋,似乎是在努力从记忆深处挖掘那些被深埋的东西!
“不可能,不可能!”
他惊恐地喊出声,原本平淡的神情在此刻彻底被打破,他像是发了疯的野兽一般,拼命地挥手抹去了眼前父母的图像!
同样的,周围的家具以及家电,还有那些温馨的一切都在此刻如烟云般消散!
房间重新回归到了原先纯白的模样!
“不应该是这样的!”
陈浩仁跪在地上痛苦地捂住脑袋,他不断地在脑海中搜寻着关于父母的记忆!
可是……
可是!
到底为什么啊!
为什么我想不起来自己父母的模样!
明明这些记忆……
明明记忆中的外形我都有……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根本想不起来自己父母的脸!
咚!
他举起拳头,对着自己的脑袋狠狠地砸下,如铁锤般的拳头带来的疼痛感,在此刻瞬间透过被砸的地方席卷全身!
咚!
又是一拳,如重锤般的伤害所带来的疼痛感,让他不断地思考着脑子里的那些记忆!
可是无论如何,无论打了多少拳,记忆都没办法恢复,好像有什么东西将其从他的脑海中抹去了一般!
“啊!!!”
他仰天长啸,那悲惨的声音如泣如诉,仿佛一把利剑,直刺旁边白小小的心脏,吓得她忍不住退后了几步!
白小小咽了咽口水,随后伸出手,一脸担心地看着陈浩仁,“好人,你没事吧?”
听到这句话,陈浩仁缓缓放下双手,整个面容犹如雕塑一般呆滞,扭过头来,死死地盯着白小小!
突然,他像一头凶猛的野兽,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冲向白小小!
他的双手如同铁钳一般,紧紧地抓住了白小小的肩膀,让她丝毫动弹不得!
“白小小!”
“白小小,你知道吗?”
“我记不清了,我真的记不清了!”
泪水再一次爬满少年的脸庞,那些泪水仿佛决堤的洪水一般,不断地从他的眼角两侧涌出,随后缓缓滴了下来!
“好人,你冷静点,你记不清楚什么?”
陈浩仁没有回答白小小的话,只是嘴里不断念叨着“我记不清了,我记不清了……”,那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魔音,在白小小的耳边不断回响!
终于,似乎是被打断了思绪,陈浩仁痛哭流涕地向着眼前唯一可以诉苦的人喊道:“我记不清我父母的模样了!”
他在洁白无尽的房间里嘶吼出声,嚎啕大哭,满脸的鼻涕和眼泪,无助得像个风雨中瑟瑟发抖的小孩!
白小小有些不知所措,很明显,她被眼前的陈浩仁给吓了一跳!
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陈浩仁,手忙脚乱得像只无头苍蝇!
紧接着,她眼中的光芒一闪,像是找到了什么指令一般,脸上出现了从未有过的温柔!
白小小将手放在陈浩仁的背部,有节奏地轻轻拍了拍。就像是小时候母亲安慰着孩子睡觉的那个动作一般!
白小小柔声细语地说:“会没事的,一定可以找到的!”
语气有些僵硬,但却是她被创造出来之后最温柔的了!那语气像是一只正在扇动翅膀的蝴蝶,轻轻地飞出,每一下都十分的小心,最终落在了陈浩仁的心部,将他的情绪安抚了下来。
陈浩仁抬起头,脸上的鼻涕与泪水混杂在一起,让人分不清哪个地方是哪个液体!
他浑身上下抽搐着,身体一抖一抖的。像是被丢在荒土大地上,迎着寒风颤颤发力的幼儿一般,只能无助地抽泣着!
他似乎被安抚了下来,但身体抖得像筛糠一样,只觉得胃部好像要翻江倒海,一种强烈的呕吐感涌上心头,几乎要将他淹没!
他还想说些什么,但是身体却在这一刻瞬间安静了下来!
原本抽泣着的身体不动了,脸上的表情也在这一刻凝固,泪水与鼻涕混杂在一起,却再也没有流动。他仿佛变成了一个与世界无关的雕塑一般,静静的跪在那里,与世无争!
白小小看着陈浩仁变成这副模样,猛然往后退了三步,再一次变得不知所措起来。
“哈!”
“哈哈哈!”
他突然大笑了起来,嘴角上扬,露出森白的牙齿,肆无忌惮的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
他突然张开双臂,仰天大笑!
洁白无尽的房间之中,唯有陈浩仁的声音在整片世界回荡,震耳欲聋!
一幅诡异到了极致的画面蓦然出现在白小小的眼前!
这幅画面仿佛是一片无尽的洁白之海,没有丝毫瑕疵和杂质,纯净得令人心悸。然而,就在这片洁白的海洋中央,却出现了一抹突兀的色彩——陈浩仁那混杂着各种色调的身影,就这样硬生生地融入了进来,仿佛他与这个纯洁无瑕的世界格格不入。
他就像一个孤独的局外人,被排斥在这片美好之外。他的存在让整个画面变得不再和谐,甚至透露出一种无法言喻的诡异氛围。
在这个世界里,一切都是那么洁白无瑕,只有少年独自崩溃。他的内心似乎承受着巨大的压力,无法释放出来。他试图融入这个世界,但无论怎样努力都无济于事。这种无力感使得他越来越沮丧、绝望,最终彻底崩溃……
陈浩仁霍然站起,张开双臂,宛如迎接神圣降临的狂热信徒一般,癫狂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的上半身文风不动,但下半身却像圆规一般,双脚伸出,斜着一直转了一个 180 度的圈。
就在这一刻,精神闸门再度显现,只不过这一次它封锁的不再是情绪,而是陈浩仁的理智!
或许就连它都明白,如果不让陈浩仁发泄一下的话,估计陈浩仁会疯掉的吧!
多么悲惨的一幕啊,明明陈浩仁应该记得所有的事情:
他记得自己的仇人长什么样,叫什么名字!
记得自己的未来该是什么样的!
记得自己该如何踏上成神之路!
明明记得理由,明明记得为谁报仇,却偏偏忘记了那“谁”的长相!
……
陈浩仁在大笑着,癫狂着,似乎要将心中所有的不满全部都发泄出来一般!
突然,他停了下来……
双手不再扬起,脸上也不再癫狂,仿佛恢复成了平日里平静如水的模样,宛如一面,没有泛起丝毫涟漪的湖面。
他张开嘴,嘶哑的声音如泣如诉:
“你是谁?”
“为何而来?”
“选择继续还是终止?”
“我是谁?”
“从何而去?”
“选择终结还是毁灭?”
“这是真的吗?”
“这是假的吗?”
“虚假且美好的一切难道是虚假的吗?”
“真实的一切难道又是真实的吗?”
“如果一切真的是那样的话!”
“那么,我们为何而做?”
“我们又为什么要做?”
“一切的起点在何处?”
“一切的终点又在何处?”
“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
直到最后,那位少年像是发了疯一般,突然再次发出一阵癫狂的大笑声!那笑声回荡在空气之中,仿佛整个世界都能听到他那歇斯底里般的狂笑!这笑声中似乎蕴含着无尽的悲愤与绝望,让人听了不禁毛骨悚然!
随着笑声的持续,少年的身体也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他的眼神变得空洞而迷茫,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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