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石竹
——次日中午——
“少商，你来了。”上官澄站起身迎接程少商，见程少商眉头紧锁便拉着程少商走到桌案边。
“少商，你今日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吗？若你不介意，可以与我说说。”上官澄倒了一杯茶递给程少商。
“我没什么事...阿姊，你不是要和我谈事吗？”程少商两只手扣着茶杯摇摇头。
“少商，稍等。还有一位客人也要来与我们相谈。青雀！”上官澄唤来青雀，“那位可来了？”
“回女公子，那位来了，刚刚阿峋来报说马车已到了门口，红枫已经去迎了。”
“那便好！少商...”上官澄点点头接着对程少商说：“今日我听说因为子晟私自去审彭坤，王姈去找你说了些什么，她没怎么你吧？”
“阿姊你放心。王姈没把我怎么样，只是一直哭着求我救她夫君，而后见我没有同意便说了一些话而已，她那些话半真半假，我知道该怎么辨别。”程少商将手上的茶杯放下，正好门口传来脚步声，两人转头看去，一个身着缥碧色曲裾的女娘缓缓走来，程少商瞧着只觉得这女娘同自家姎姎阿姊有些像，都带着一身书卷气。
那女娘走到上官澄和程少商面前行了一礼，上官澄站起身，程少商瞧着也连忙站起来乖乖行礼。
“蔡娘子，今日贸然邀你一叙，请见谅——”上官澄向蔡琇莹点头示意。
“纯熙君哪里的话，琇莹在都城里没什么朋友，纯熙君能够邀请我与你和程娘子一叙是琇莹的荣幸。”蔡琇莹笑得温柔，转身对程少商说：“早前听闻程娘子才智过人，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开心果，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是个顶顶好的女娘。琇莹听说程娘子不日就要与凌将军成婚了，便略表心意还望程娘子不要嫌弃。”
蔡琇莹将怀里的小盒递给程少商，程少商连连道谢。
三人落座，上官澄屏退下人：“不知纯熙可否称蔡娘子琇莹阿...”
蔡琇莹见上官澄停顿，接话道：“论年纪，我比纯熙君大两个月，纯熙君可以直接叫我琇莹。”
“好！琇莹、少商，今日我请你们两位前来是有一些话想同你们二人说。”上官澄低头笑了笑，程少商察觉到气氛不对劲坐直身子问：“纯熙阿姊是有什么大事要说，我和琇莹阿姊都听着。”蔡琇莹看了眼程少商，对上官澄点点头。
“其实...二位娘子，请受纯熙一拜！”上官澄站起身向二人行了一个跪拜大礼。
“阿姊/纯熙君！你这是做什么！”二人一人一边将上官澄扶起来，“有什么话直说便是，你又何必...”
“纯熙此拜一谢二位娘子能够陪伴我两位兄长左右，同他们相熟相知，二拜是想向二位娘子求得原谅，希望你们原谅我们的欺骗，我与二位兄长有许多事瞒着你们。我不知我的二位兄长准备作何打算，但同为女娘，在看过延姬阿姊的事之后，我认为我应该将真相告知你们，至于之后的事该由你们自己做决定。”上官澄坐回座位看着面前的二人说。
“其实这是我思索再三的决定，我知道我的二位兄长，一位肯定将所有全担在自己身上...”上官澄看向程少商，“最后可能会伤了渐渐与他产生相守一生念头的女娘...”
“另一位一直压抑自己，不愿吐露心声，看着心上人要转嫁他人也只会说一句‘祝她觅得良人，岁岁长健’...”上官澄又看向蔡琇莹。
“我们一开始的欺瞒有我们的苦衷，但我看着少商就要成亲，我害怕...子晟会想不开，做一些伤害你的事...所以我想现在就将真相告诉你们，至于之后要不要原谅、会不会原谅全在你们，我想子晟和阿兄会跟我作出一样的选择的...”上官澄从腰间取下刻有自己姓名的玉牌。
“这是何物，阿姊？你...想说什么？”程少商探头看来不解道，蔡琇莹看了一眼上官澄，上官澄向她点点头，蔡琇莹将玉牌拿在手中，只是看了两眼就面露讶色：“这难道是...”
“这是我的身份玉牌，是广陵江氏每一位后人一出生便有的，我的这块上面还有海棠花图案，是我亲生阿父江博衍特意挑给我阿母上官和铃的，琇莹阿姊，我想...你应该在我次兄那里见过一块相似的吧？”上官澄接过玉牌，站起身向二人行了一礼，“广陵江氏平南侯系三女江泠瑰见过二位娘子，问二位娘子安！”
“阿姊你！”虽然程少商早上已经对凌不疑的身份产生怀疑，但是上官澄的自爆实在是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一旁蔡琇莹倒是接受良好，程少商不禁凑过去问：“琇莹阿姊，你这样子看上去好像是早就知道了？”
“其实...当初子栋拒绝我时，我就隐隐猜到他的身份并不是一个孙氏旁支和苏氏点心铺的东家这么简单，但是我也确实没想过你们竟然是平南侯的遗孤，那这么说...我是不是可以猜测凌将军其实是霍将军之子霍无伤？”蔡琇莹先向程少商解释又转过头看向上官澄问道。
上官澄低头笑了笑，肯定道：“琇莹果真当得上才女名号，你说的不错，子晟的确是霍翀伯父之子霍无伤。”上官澄的最后几个字击在程少商心上，原本心中还有些忐忑，但在此刻得到确切答复后程少商倒是松了一口气。
“少商、琇莹，你们现在知道了我们的秘密，之后的选择就交给你们了，是退亲还是坚持，是继续还是就此了断，其他人的干涉不算，全看你们二人，人生大事容不得儿戏，选择夫婿不光要看感情还要看命运。当然若是你们二人最后都不想嫁人也可以来找我，我们三个可以一起搭伙过日子，去教教书、做做木工、撰写医书什么的...”上官澄在两人中间停下，俯下身搭着两人的肩膀说。
“我的想法确实和寻常女娘不同了些！”上官澄见两人愣住，笑着直起身抱着手臂，“自小我的阿母就同我说过虽然这世道大多儿郎掌权，但很多女娘也不差，就比如我两位大母，一个是武艺高强的侠女，另一个是悬壶济世的医女，当然我阿母也是，当年我阿母嫁于我阿父，江南多少儿郎红了眼，我阿母自小文武双全，但可惜她们都被奸人所害，但无数个她们也告诉我女娘照样可以做一番事业，我们可以不依靠自己的阿父，不依靠自己的郎婿，只是靠自己，我们从来不比儿郎差。所以...”
“纯熙，其实你从来没有过要和袁善见成亲的打算吧？”蔡琇莹沉思一会儿语出惊人，程少商一听此言转过头看向上官澄，背对着两人的上官澄笑了，拍起手缓缓转身：“琇莹，我现在知道为何我次兄心悦于你了，你实在聪明，和我次兄这个在袁慎之前的白鹿山第一才子实在般配得很！没错！我的确从没想过嫁给袁慎，守着一方宅院度过无聊的一生，我一直以来只有一个目的而已...”上官澄笑着引诱。
“什么目的？”程少商咽了口口水，弱弱问道。
“我要...”上官澄的口型一出，不光程少商，连一向沉着的蔡琇莹也因她的大胆而瞪大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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