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复仇（上）合欢2
——三日后 公主府——
“女公子，袁公子的车驾已经到了门口，您...”红枫站在屏风后禀报，上官澄将红色嫁衣拉上肩头，侧头对着红枫道：“红枫，你和青雀就像之前我吩咐的那样，先领着善见去偏厅换上衣服，备好马车，过会我便去正厅找你们...”
“是——”红枫应声后推出房间为上官澄合上了房门。
上官澄伸手将腰带系上，整理了自己的衣领后从屏风后转出，今日上官澄穿上了自己绣的嫁衣，一身正红色曲裾，袖子上和裙间金线勾勒的蝴蝶兰随着上官澄的莲步款款闪烁着光辉，在窗间镂花透过的阳光照射下上官澄似是从背后袅袅香雾中降落凡尘的仙子。上官澄转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香炉，没有作声走到梳妆台前为自己挽发梳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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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家女公子在哪？”袁慎走下马车张望了一圈没看见上官澄的身影，就开口询问门口迎接的青雀。
“回袁公子的话，我家女公子说了今日要奴婢们先领着您去换身衣裳，然后她想带您去个地方，请随奴婢来——”青雀解释道，伸手作邀请状。
袁慎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官服，虽然心中不解但还是点点头，跟着青雀和红枫走向偏厅。
袁慎换好红色的喜服，心中疑惑更甚，一旁的洛州一脸八卦地凑到红枫身边低声询问：“红枫，这...你家女公子今日是要干什么呀？让我家公子...穿...喜服。”洛州压低声音还不忘偷偷瞧了一眼背手站在正厅的袁慎，看到他那强装镇定的模样，洛州忽然有些不合时宜地幸灾乐祸。
“主子做事，我们做奴婢的少管，洛州你是不是嫌袁公子给你派的活不够多，还是说你想去涮茅厕？”红枫斜了一眼洛州，洛州一听这话刚想辩解就看见袁慎用死亡眼神盯着自己，洛州立马做贼心虚地低头。
“你们都退下吧，我一个人在这里等便可！”袁慎有些不自在，转头对几人说道，当然主要还是对洛州说，洛州立马会意，手上做了一个保密的手势就跟着红枫她们一起出去，袁慎见众人散去后长吐一口气，抬手看了看自己的喜袍，目光柔和地抚上喜袍上竹节，随后撩开袍子跪坐在厅中静静等待。
不过片刻，袁慎就听见身后传来缓缓的脚步声，袁慎脸上染上了笑意，却还是静坐等待。上官澄一推开房门就看见袁慎挺拔的背影，手指抚上了脖颈间的玉佩继而走到袁慎身旁同样跪坐下来。
“阿曜，等很久了吧。”上官澄侧头望向袁慎，袁慎也转向上官澄：“没有，我也刚到。昭昭，你今日这是？”袁慎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又看向了同样一身嫁衣的上官澄。
上官澄笑着答道：“阿曜，今日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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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缓缓在一条河边停下，袁慎先下了马车，而后伸手递给上官澄，上官澄搭着袁慎的手下了马车。
上官澄对着阿嵘点点头，阿嵘立马会意赶着马车驶向远处停下...
“这是？”袁慎看着上官澄的举动不解。
“阿曜，我有些话想单独对你说。”上官澄转过头看着袁慎的眼睛。
“好。但是说话为什么要挑到这个地方说？”袁慎环顾四周，夕阳已然映照大地，而他们前面是一条缓缓流淌的河流。
“这里是...”上官澄看向那条河流陷入回忆，过了一会儿缓缓道：“这里是当年我阿父阿母他们在世时，我们最喜欢出游的地方，因为阿母说这条河流能从都城流到我们的家乡广陵，如果想家了可以来这放河灯，将自己的思念写在河灯上，河灯便会载着旅人的思念回到家乡...自从阿父阿母走后，我回到都城后想他们了总会来这里看看...”
袁慎走上前揽着上官澄，上官澄抬头看向袁慎拍了拍搭在肩上的手示意自己没事，继续道：“阿曜，今日我带你来我是想告诉我阿父阿母，你，袁慎，是我江泠瑰这辈子认定的人，是我的夫君，是他们的女婿！”
上官澄的话让袁慎愣在原地，而后又是惊喜，袁慎抱起上官澄的腰在湖边转圈，嘴里还不断念着：“昭昭说我是她夫君！哈哈哈！我袁善见是有夫人的人了！”上官澄抱紧袁慎的脖子也面上含笑。
袁慎最终停下，拉起上官澄的手转向河流认真道：“岳父岳母大人在上！小婿乃胶东袁氏袁慎，字善见，今日我在这里立誓今生今世，生生世世，我都会守护、爱慕江氏泠瑰，不叫她受半分委屈。若违此言，我袁善见定不...”上官澄眼瞧着袁慎就要立下毒誓立马捂住了他的嘴，袁慎拉下上官澄的手示意安心，继续道：“若违此言，我袁善见今生定仕途不顺，此生不得志！”
袁慎立完誓转头看向上官澄：“昭昭，你知道此生我最在意的一是你，二就是我的仕途，我愿意用我的仕途为你立誓，你可还满意？”上官澄微笑着点点头，从怀中取出一片绢帛递给袁慎。
“这是何物？”袁慎接过后问道。
“你看看不就知道了？”上官澄笑着，眼神中透露着期待。
袁慎照着上官澄的话做，刚看了前面两个字就震惊地抬起头：“这是！”
“这是我们的婚书！”上官澄拿起另一边展开绢帛，“是我大父写的，今日我想在我阿父阿母的见证下告诉你，我江泠瑰愿意与袁慎结两姓之好，此生不悔！”
“好！”袁慎眼眶中泪珠打转，上官澄拉着袁慎走到河边跪下，手掌合十，抬头看向渐黑的夜空：“阿父阿母，今日瑰儿想在你们的见证下与袁慎结为夫妻，此生相互扶持，互相成就，还望你们应允！”袁慎看着上官澄的动作也跟着在心中默念：“今生得一知心人，足矣！”两人就在夜幕下跪拜，随后上官澄又走到刚刚从马车上提下的篮子处，从里面取出了河灯与笔墨。
上官澄走到袁慎身边将河灯和笔墨递给袁慎：“善见，我阿母说过将愿望写在河灯上让愿望随着河流流走，愿望不日就会实现，你有什么愿望也写写吧！”
“好~”袁慎不知怎么了，若是往常他定会嘲笑师兄弟，但今日他也想一试。
袁慎看着一旁上官澄正认真地在花灯上写着什么，探过头想看上官澄的愿望，上官澄自袁慎探头那刻就发现了，这会一把将花灯藏在另一侧：“善见，好好写你的愿望，愿望被别人瞧见就不灵了！”
“奥！”袁慎讪讪闭嘴，眼睛却还忍不住瞥向上官澄的手上。
“写好了！”上官澄站起身，袁慎也跟着起身，上官澄将花灯中央的蜡烛点燃送向河中，看着河灯渐渐漂远，上官澄又合十手掌闭眼，袁慎撑着头看向上官澄的侧颜，嘴角上弯。
“也不知道过些时日这河若是上了冻该如何？”上官澄心中盘算着另一件事...
“走吧！”上官澄睁开眼转头就看见了袁慎炙热的眼神。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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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公子！今日城门关的早，好像是凌将军有什么事，您看我们还进去吗？”阿嵘故意道，上官澄隐于袖中的手捏上了袖子里的香丸。
“那...善见，今日不如就到棠梨小筑暂住吧！那边的客房还是有很多的...”上官澄道。
“都听昭昭的，正好我明日休沐也无事。”袁慎点点头。
“那便去棠梨小筑吧！”阿嵘得令调转马车驶向另一个方向。
——棠梨小筑——
“女公子，到了！”阿嵘等两人下了马车，“女公子，我想起来今日紫鸢找我还有事，我就先走了！”阿嵘很有眼力见地快速赶马离开，袁慎心中觉得有些不对劲但什么也没说，上官澄拉起袁慎的手：“善见，我们进去吧！”
袁慎在上官澄的牵引下走到了客房，看着处处按着自己喜好布置的屋室，袁慎心中暗喜，面上还是故作正经。
“这些屋子前些日子才打扫过，善见你今日就安心住下吧！”上官澄走到窗边将窗户打开，随后走到香炉补好香粉点燃，看着香炉中袅袅升起的香烟，上官澄捏碎了袖中的香丸，而后转过身对着袁慎道：“今日劳累了一天，我去给你取些点心和酒水来！”
“好！多谢夫人了！”袁慎手刚碰上床褥就听见上官澄在唤自己便脱口而出，上官澄一听“夫人”这个称呼面上微红点点头默认...
不一会儿，上官澄端着酒水和糕点来到门口，上官澄看着手上的酒壶发愣，忽然脚边传来猫叫声，上官澄低头一看是飞虹和踏雪正抓着门，上官澄将东西放下蹲在两猫面前：“今日主人有很重要的事要做哦，你们两个不要捣乱，知不知道？”
飞虹乖巧地坐在上官澄面前，踏雪却绕到酒壶旁不小心碰倒了酒壶，上官澄急忙将酒壶扶起，里面的酒水洒了些出来，上官澄没什么反应，两猫也知道自己闯祸了跑到远处玩了...
上官澄看着脚边那摊酒水，镇静地推开门，殊不知两猫折返舔上了酒水...
“昭昭，方才我听见酒水打翻的声音，可是出什么事了？”袁慎见上官澄进来立马迎了上来。
“没事，只是刚刚失手不小心洒了些出来，不碍事。”上官澄摇摇头。
“那就好。”袁慎坐在上官澄对面看着她布菜。
“这里只有这些糕点，不过我找来了五十年的梨花白，今日高兴便尝尝吧！”上官澄为袁慎斟酒。
“梨花白...”袁慎盯着酒杯喃喃自语，接着打趣道：“可是回都城后你与我初见时说安慰我要赠给我的那个？”
“可不是！当时你我是冤家，我给你十年梨花白已是便宜你了！但今日这个不一样，你也知道前朝戾帝暴政，这些酒水什么的也很难保存，这种已经是我从我大父那里求来的了。”上官澄将酒端在嘴边轻呷。
“那我可得好好品尝！”袁慎也跟着喝起了酒...
不知不觉一壶酒已经喝完，袁慎的脸颊也染上红晕，托着脑袋看着对面端坐的上官澄：“昭昭，这真是好酒，我平时酒量也蛮好的，今日遇上你这个...也有些醉了...”
“那...我扶你去休息吧！”上官澄起身走到袁慎身边跪坐，手搭在袁慎肩上，袁慎愣愣地转头手指在空中描绘上官澄的轮廓，最后视线定格在上官澄的唇上，袁慎忽然感觉上官澄身上好像带着什么魔力吸引着自己，于是他忍不住凑身上去，上官澄也没躲，袁慎试探性地在上官澄唇上轻啄了一下，上官澄睫毛颤动，将袖中的香粉撒出。
袁慎见上官澄没拒绝，又一次覆上了上官澄的唇，这次上官澄抱紧了袁慎的腰，袁慎腰揽过上官澄...
在烛火映照中，袁慎抱着上官澄走向了床榻...
香炉中氤氲着雾气，垂下的床幔随风轻扬，窗外寒夜露水打上枝叶，莲池中锦鲤破天荒地有些活跃，而两只喝醉了酒的猫儿却蜷成一团在草丛里呼呼大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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