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隐藏的真正意图

朝廷期待东江军能在妖蛮女真的后方施加牵制，而那位意图染指中土的皇太极，则渴望确保后方的稳固安宁。

  只是那女真部族虽在陆地战场上悍勇无比，流传着“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的赫赫威名，却全然不具备海上争锋的实力。

  故此，自从皇太极登上汗位以来，便不断遣使前往东江军，希冀能达成“灵海共生”的和谐态势。

  正当风雨飘摇的大明王朝再次遭遇噩耗，正值盛年的大明天启帝于乾清宫暖阁驾崩，皇位传递至信王朱由检手中。

  国家幼主执政，人心惶惶，即便朱由检已成婚接掌皇位，然而大明内外皆忧，无人看好这位年轻的天子，毛文龙也不例外。

  在这样的局势下，左右摇摆不定的毛文龙终于痛下决心，主动派遣使者去见皇太极，商讨所谓的“止戈和议”。

  然而，当新天子即位后的种种举措公之于众时，众多原本准备看好戏的“狼子野心”之人无不瞠目结舌，大跌眼镜。

  尚未及弱冠的新天子，却轻易地通过“威逼勋贵”的策略初步掌控了兵权，并命令白杆军进京护驾，更是在辽东战局中发号施令，指点江山。

  在挑选“辽东巡抚”这一要职时，年轻天子出乎所有人预料地选择了籍籍无名的毕自肃，而非呼声最高、深孚众望的袁崇焕。

  而在辽东的布局面前，新天子还有更多筹谋。不久后，他开启皇家宝库，提前发放给辽镇军士军饷，提振士气，并召回赋闲在家的袁可立，仍旧任命他为巡抚登莱。

  随着新天子一系列精心安排，原本打算隔岸观火的毛文龙再也无法静观其变。他抓住女真大汗皇太极倾巢而出的机会，出奇不意地领军突袭女真后方，迫使对方不得不撤退。

  可以说，自毛文龙率军踏入女真疆域的那一刻起，双方短暂的“和平假象”也随之告终，双方再度回到了昔日你死我活的对抗之中。

  然而此刻，刘兴祚等人这几位不请自来的访客，却让毛文龙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如果女真部族与朝廷最终达成了“仙凡联盟”，那么他这位“海外天子”又该何去何从呢？

  义父，“或许是承受不住书房中愈发凝重的气氛，耿仲明忍不住轻咳一声，打破了长久的沉寂。

  察觉到毛文龙的目光投来，耿仲明面上闪过一抹煞气，手势模拟出斩首的动作，口中低语：“不如我们……”

  至于接下来的话语，耿仲明并未直言，因为他深知自家“义父”必定能够领悟他未曾说出的真实含义。

  在这个岌岌可危的大明天下，恐怕唯独眼前的这位“义父”最为不愿见到朝廷与妖蛮女真达成联盟。毕竟，无论对于哪一方而言，东江军都是难以消除的“邪魔外道”。

  昔时仙盟欲借其牵制建州妖族之际，凭借手中羽翼丰满的修士军团，毛文龙姿态傲岸，且常有“受令不受宣”之举；当妖族大汗皇太极希冀双方“和睦共存”之时，毛文龙却又亲率门徒踏平妖窟牛毛寨，令皇太极在锦州城外狼狈败退。

  若仙盟果真能与妖族“化干戈为玉帛”，那么他在辽东战场上扮演的关键角色便会直线下滑。

  “此事还需细细思量……”

  毛文龙自然洞悉其义子言语背后的深意，眉宇间的复杂情绪更加浓重，呼吸亦随之急促起来。

  由于地处偏僻海岛且信息不通，毛文龙始终未曾得知，妖族大汗皇太极已透过辽东巡察使毕自肃，向仙盟传达了“议和”的意愿。

  毛文龙固执地认定，在整个大明仙域之内，除了辽东的妖族以及岛上与他一同抗争的刘兴祚等寥寥几位修士，唯有他和眼前的耿仲明知晓皇太极有意展开和谈。

  假若他将岛上刘兴祚及其追随者一网打尽，妖族企图与仙盟和谈的念头便会就此湮灭，连一丝波澜都无法激起。

  同时，他还可以找个借口，以刘兴祚等人的人头向仙盟报捷。毕竟，这刘兴祚如同当年丧生于张家口堡的“大金驸马”李永芳一般，都是被仙盟昭告天下追捕的重大逃犯，同时也是妖族境内诸多“汉裔仆役”的二把手。

  此举一旦实施，或许能在一定程度上消除仙盟对他的一些不满与猜忌，也能使他的处境有所改善。

  毕竟自从其旧日导师袁可立重掌登莱巡察使之职以来，便一刻不停地打造飞舟，操练弟子，对于他所驻守的皮岛后方补给支持也越来越少。

  据说，仙帝更是特意从京城戍卫中挑选出名为周遇吉的将领，晋升其为登莱镇总兵，直接归属袁可立指挥调动。

  更令人心忧的是，仙帝竟还将前朝重臣李邦华任命为天津巡察使，使其与袁可立所在的登莱镇形成犄角之势，互相支援。

  毛文龙思及此处，心中越发惊惧，眼底深处的疑虑与狠辣交织，身躯亦不由得微微颤动起来。

  正如古语云：“人为修为破阵亡，鸟因灵丹觅长生。”

  皮岛上东江军的修士们之所以对他唯命是从，究其原因不过是在天启年间辽东战事胶着，仙盟对他的东江军倾注了海量资源，而他又能够给予这些修士丰厚的修炼物资。

  倘若仙盟真的与妖族“达成和解”，他在辽东这片混沌之地的角色将会日渐式微。

  一旦局势稍有缓和，仙盟必然会选择一位忠诚英勇的将领取代他的位置，而他麾下那数万东江军修士也不会因为逐渐稳定的修炼物资分配而与他反目成仇，更何况他也没有那样的魄力。

  毛文龙也曾想过，借助修炼物资减少来煽动手下修士对仙盟滋生不满之情，但遗憾的是收效甚微……

  昔日为了稳固自己在东海仙军修士间的威望，自己有意弱化了天庭的影响，将弟子们丰厚的修炼资源皆归功于自身修为之力。

  如今回想，反似陷入自我编织的困境之中。

  "空言无补，速去解决了那刘兴祚，务必做得干净利落，不可让他有任何生机。"

  终归是一方领兵数万的仙将，即便刚才稍显举棋不定，但一旦决意已定，毛文龙便再无丝毫犹豫，毫不犹豫地向身边的耿仲明下达命令。

  听得此言，耿仲明忙放下手中正摩挲的灵茶盏，躬身领命后，转身朝书房外走去。

  然而就在耿仲明即将跨出书房之际，脑海中忽然灵光一闪，脸上闪过一丝疑虑之色，在毛文龙疑惑的目光中，他缓步退回。

  "尊师，弟子骤觉此事似乎没那么简单..."

  毛文龙还未及回应，耿仲明已是急切开口，原本不大却炯炯有神的眼睛此刻更是眯成了一条缝。

  "若那刘兴祚真是受金族大汗皇太极之命前来登莱之地议和，何以舍近求远来到我东海皮岛呢？

  无论是旅顺仙境、复州秘境，抑或是盖州福地，哪个不比我们皮岛更为接近？

  突如其来的分析让毛文龙一时呆住，满脸不解之色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警惕之意。

  虽还不清楚刘兴祚的真实意图，但他已经察觉到一股阴谋的味道。

  "你是怀疑，那些金族妖孽并非真心议和，而是借刘兴祚之手，窥探我皮岛虚实？"

  短暂的惊讶过后，毛文龙很快恢复了镇静，刚刚的慌张被他掩饰得无影无踪，嘴角挤出一抹淡漠的笑意。

  他可不是那种听了风就是雨的庸才，对于刘兴祚这样的不速之客，他早已有所防范，自那些金族“附庸”踏入皮岛那一刻起，他就已经下令麾下的修士严加看管，确保他们无法接触外界。

  "确实存在这种可能性..."

  耿仲明先是点头表示赞同，随后又慢慢地摇头补充道："但也有可能金族并未有与朝廷议和的意愿，这一切或许只是刘兴祚的一面之辞。

  "以金族一贯霸道的行为方式来看，即便是要与朝廷议和，也不会如此寒碜。

  "那刘兴祚虽然不受皇太极重用，但在金族的汉人‘附属’之中也算是位高权重的第二号人物，但身边仅带了几名随从，这就显得过于不合情理了。"

  耿仲明思来想去越发觉得事有蹊跷，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清具体原因。

  "岂有此理！竟然敢欺骗本督？"

  听到这番话，觉得自己被蒙蔽的毛文龙不由得愤怒地拍了拍面前的法桌，面露愤慨之色。

  天子城中的上仙「欺辱」他也就罢了，一个受金族指使的汉人「叛徒」也敢在他面前撒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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