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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势如破竹


辽东,沈阳城。

  这座曾经的辽东军事要塞,自从辽沈战役结束后,便落入了女真人之手。历经数年的修缮,女真大汗努尔哈赤不顾异议,决定将位于山坡之巅的赫图阿拉首都迁移到沈阳,改名为盛京。然而,不论是女真战士还是汉人隶民,都更倾向于使用沈阳这个称呼。

  尽管目前大明朝廷的动荡尚未触及到大金的首都,沈阳城内的氛围却显得格外紧张。不论是女真战士还是汉人隶民,都流露出难以置信的震惊。

  尽管时间已过去两个多月,骄傲的女真战士依然无法接受在"宁锦之战"中,战无不胜的勇士遭受重创的事实。如果说去年正月努尔哈赤亲征宁远的失利还可以归咎于准备不足,那么两个月前的"宁锦之战",动员全国之力,仍然未能取得胜利,反而遭受了自努尔哈赤以十三副盔甲起义反明以来最惨重的失败。

  因此,大金国内开始出现质疑之声,虽然并未直接针对统兵的皇太极,但不满的情绪已经弥漫开来。城中的流言蜚语四起,但皇太极的心情却丝毫未受影响,此刻正在汗宫中与文武大臣商议国事。

  ...

  ...

  "据明廷的消息,小皇帝病入膏肓,明廷一片混乱,这对我们大金是个绝佳的时机。"

  "各位有何见解?"

  体态魁梧的皇太极坐在汗位上,脸上毫无颓唐之色,声音坚定有力,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狼,冷眼扫视着大殿中的众人。

  原本打算一举拿下"宁锦",巩固自己的地位,却未料到向来畏惧的明军在袁崇焕的带领下展现出坚韧的斗志,面对八旗的猛烈攻击,他们坚守阵地,迫使皇太极无功而返。

  现在,明廷的小皇帝即将离世,朝廷自顾不暇,让他忌惮的辽东将领袁崇焕也因不满战后封赏愤然辞职。

  看来,阻碍女真人前进的障碍已被清除。

  "大汗,袁崇焕虽已离职,但他的部下尚在,加上明廷刚刚获胜,士气高昂。"

  "不如让我们的士兵暂时休整,明年再战如何?"

  见大殿内无人发言,皇太极的得力助手济尔哈朗鼓足勇气,迎着皇太极疑惑的目光,缓缓开口。

  "大汗,和硕贝勒所言有理。"

  "大汗,我大金兵马疲倦,确实需要一段时间的修养。"

  济尔哈朗一开腔,大殿中僵硬的气氛顿时缓和,文臣们纷纷向皇太极躬身进言,尤其是范文程,情绪尤为激动。

  "你们三位的看法呢?"

  面对朝臣的异议,皇太极坐在高位,眉头微不可见地轻蹙,但他的面容依旧平静无波。他转而对身边并肩而坐的三位同伴说了起来。

  当年先汗努尔哈赤在位时,曾册封子侄为四大贝勒,并设立轮流执政的制度,由四人依次处理国家的大小事务。如今,尽管皇太极在代善等人的支持下登基为汗,大贝勒代善、二贝勒阿敏、三贝勒莽古尔泰在国内仍保有特殊地位和特权。即便是商议国事,他们也能与文武官员平起平坐,只是顺序稍后。

  "有何可质疑的?我们的勇士们在宁远和锦州的战役中刚刚遭受挫败,士气正处于低谷。"

  "胜了尚可,若败了,我大金的处境将岌岌可危。"

  莽古尔泰闻言,嘴角勾起一丝嘲讽,他一直对皇太极不满。当初正是皇太极力排众议,执意出兵宁远和锦州,期望通过一场胜利巩固自己的统治。然而,结果却适得其反,不仅士兵损失惨重,连他和济尔哈朗也身受重伤,勉强保住性命。

  "八弟,还是耐心等待吧。"

  莽古尔泰话音刚落,闭目养神的大贝勒代善睁开眼,对神色尴尬的皇太极说道。代善不同于莽古尔泰的粗犷,他军功显赫,更是努尔哈赤的"嫡子",与儿子岳托共同掌控镶红旗和正红旗的兵力,其影响力远超莽古尔泰。

  "还是等等看吧。"

  看到代善表态,二贝勒阿敏也轻轻摇头,看向济尔哈朗的目光充满关怀。尽管阿敏与济尔哈朗从小就关系疏远,但他们毕竟是血脉相连的亲兄弟,看着济尔哈朗重伤,阿敏内心忧虑不已。

  "既然如此,那就先休养生息一段时间吧。"

  见满朝文武一致赞同,皇太极面色阴郁,只能无奈点头,暂时搁置攻打明朝的计划。自从父汗努尔哈赤将国都迁至沈阳,皇太极心中萌生了征服中原的雄心,他对仅在辽东称霸已不再满足。

  "大汗明智!"

  见皇太极妥协,文武百官纷纷松了口气,与皇太极并肩的三人也相继起身,向外走去。殿内轻松的气氛中,无人察觉皇太极看向离开的三人,眼神渐冷,他对这种被人牵制的感觉越发不满。

  他是女真的大汗,所有人都应听从他的命令,如同明朝的小皇帝一样。

  想到这里,皇太极不禁望向京畿之地,脸上掠过一丝玩味。

  听说明朝实行"子承父业,弟接兄位"的规则,那个毫无根基的"信王"是否能安稳接位,成了未知数。

  根据他对明朝的洞察,恐怕这位无基可固的"信王"瞬间就会成为那些自命不凡的文官们的"提线木偶"。

  想到这里,皇太极心头的阴霾略有消散,那些口口声声"仁德道义"的"君子"们,又能用什么抵挡他们女真的铁骑呢?

  他的嘴角不经意间浮现出一丝冷酷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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