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脸肿成猪头肉一样
苏祺顺垂眸敛去了眼底那一抹得逞的精光，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似是想要含糊其辞地将这件事情一笔带过，“我那个侄女，虽说并非亲侄女，但是这些年，侯府待她的一切用度都是按照嫡出小姐的要求，想来也是把她宠坏了...”
话说到一半，苏祺顺如梦初醒，连连告罪，“这是家事，也不好多透露，既然小公爷准备大婚，希望小公爷能与我侄女白头偕老，至于婉儿...你就当当年的事情做了一场梦，也算是为了她好了。”
“赵副将与夫人英勇，为国牺牲，你们就任由他们的遗孤在府上任由一个养子之女欺压？”顾修衍的声音压抑着怒意。
苏祺顺无奈地叹了口气，“安儿本性不坏，说到底，也只是个被惯坏了的孩子...况且...我二弟他...”
“一个养子，在侯府住久了就忘了自己本来是泥腿子的后代，都敢蹬鼻子上脸了，侯爷还何必给他脸面？”从明冷哼，“更何况，那个二房的苏姑娘，都已经十八了，还孩子？要是平民人家，她早就是孩子的娘了，也就是你们侯府仁义，待养子如己出，连带善待养子的家人，纵容那一家子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这般欺辱你们。”
“从明。”顾修衍抬眸看了从明一眼，神色却没有刚才那么严厉。
显然，他也赞同了从明的某部分观点。
摸清了顾修衍的态度，苏祺顺的心重新放到了肚子里。
又与顾修衍真假掺半地提了几句关于苏康与苏瑾泽父子二人在昌平侯府时候的表现以及带回昌平侯府的部将对待昌平侯府家眷的态度。
“说来也奇怪，我那二弟似乎天生就是上战场的料子，他那些个部将，大部分都是听令于他...”
“侯爷。”顾修衍抿了一口茶，打断了苏祺顺往下说下去，“天色已经不早了。”
一句暗示，苏祺顺明白，他说得过了。
同时也知道，顾修衍心里已经开始有盘算。
目的达成，他自然乐得功成身退。
“小公爷说得对，苏某还有事，就不便多留了，若是小公爷觉得这清茶与窗前雨景合意，不妨再坐一会品品茶，赏赏景？”
从明对于苏祺顺这种故作高深的机锋十分看不顺眼。
自己想先走就先走了，还赏景？
窗外的雨大得跟水帘洞似的，湖面白茫茫的一片，有个鬼的景。
“从明。”
突然被再次点名，从明感觉后脊一阵凉意，连皮都绷紧了。
“爷？”
“祸从口出，回去自行二十板子。”
话是对从明说的，可顾修衍的目光却是落在苏祺顺空了的位置。
浓密纤长的睫毛投下了一片鸦色阴影，掩盖了他眼底的所有情绪。
在这一刻，从明只觉得自家主子有点不一样了。
“爷...您该不会真的相信昌平侯说的话吧？”他的声音，还带着些许难以觉察的颤抖。
着实想不到自家主子竟然也有这么“昏庸”的一面。
顾修衍带有薄茧的指尖轻轻摩挲茶杯上的浮雕纹路，语气之中带了几分坚定，“当年我出现在玉门城的事情，并没有多少人知道，而且我的人前往那边查过，确实只有当年赵副将那个女儿对得上所有细节，一个月前，我的人回来了，确定了是那边的姑娘。”
“可是属下听闻，昌平侯府二房的那一位似乎没有听进去您的话，现在还在绣嫁衣...”
话说到一半，从明在顾修衍那像是看死人的眼神中乖乖闭上了嘴。
懂了，他家主子是绝对不会娶昌平侯府二房的那一位了。
....
一场大雨，一直落到申时末。
等梁氏知道苏岁安杀了几个二房那边签了死契的婆子，因为发现丢了东西罚了府上下人这些事情的时候，已经是酉时末。
想起白天时候自家孙子也挨了苏岁安的打，还差点被苏岁安用匕首划上脸，新仇旧恨一起，梁氏差点就坐不住了。
“那小贱蹄子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养子之女，哪来的脸动咱们府上的人？胡乱动她们那边的下人也就罢了，几个下人，死了就死了，但是你看看，她还打得澄哥儿的脸肿成猪头肉一样，你这个做娘亲的就不心疼吗？”
因为拍在桌案的力度太大，在她手边的青瓷茶盏应声落地而碎。
洪氏抿唇，不明白自家相公为何会让她对一个从半路杀出来自称是公爹青梅竹马的女人待如生母。
然而苏祺顺都已经满脸为难地在她面前开口，让她看在他的份上帮忙好好对这个挂名母亲尽孝道，帮他维持好名声。纵然她对已故婆母心存唏嘘，也心疼那盏被梁氏打碎了的、来自江镇的名贵瓷器，如今她也只能看在苏祺顺的份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即便如此，梁氏依旧不打算“放过”她。
“洪氏，那个贱...臭丫头的生母在床上要死不活的，你作为伯娘，就任由她这样败坏我们府上姑娘的名声。”
洪氏转身面向梁氏垂眸，“如今整个洛京都知道我昌平侯府喜事将近，而且新娘正是二房那个丫头，要是在这种节骨眼上，若是传出些什么闲话，婆母认为洛京城中其他高门世家如何看我们昌平侯府，如何看我家侯爷？”
最重要的是，昨天他们派了人前去城门那头想要散布一些苏岁安骄横跋扈撞死人的流言掩盖赵清婉衣衫不整回来时候的流言，结果他们的人才刚去城门附近散布流言，就被那头的百姓骂了个狗血淋头，说他们黑心肝，居然还想胡乱抹黑大善人的名声...
这完全出乎他们的意料...
隐隐之中，洪氏觉得苏岁安乃至于整个二房，都没有之前那么好拿捏。
梁氏确实没有想到这些方面，她只是因为昨天没能惩罚到苏岁安那一口气没有咽下去，想要洪氏给苏岁安那个贱蹄子一点颜色瞧瞧罢了。
看到洪氏满脸凝重神色，她的语气弱了几分，“那...那咱们就这样放任她任由她踩到咱们的头上来了？还有，于氏说，前两天她跟桂英接头的时候，被那个小贱种看到了，也不知道那个小贱种听到了多少，那个小贱种留着也是祸害，找时间也解决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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