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回忆往事
似是喝得有些急,白术被呛得咳嗽起来,随即她深吸一口气,语带怆然道:“这世上太多人因为各种利益的驱使,而违心结合在一起。能遇到一个对自己真心相待之人实属不易,所以,千万不要因为自己的犹豫不决而错失一段良缘。辰王对你的情谊,你或许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但在这个以男子为尊的世界里,他的所作所为已算得上是惊世骇俗,足以让每个女子对你艳羡不已了。况且,一对夫妻如果能像亲人、朋友般相处,他们之间的关系才更加稳固,坚不可摧,不是吗?”
辰王和凤千尧的事情,她之前从赫连清那里听说了一些,若是自己再年轻个十岁,说不定也会爱上这样的男子。
“看不出来,你还是婚恋专家啊!”凤千尧笑了笑,举杯敬她。
虽然不知道凤千尧说的专家是什么,但看她的表情应该是在调侃自己,白术摇摇头,一本正经地问道:“你可知道,我为何要收赫连清为徒?”
其实凤千尧早前对此也有些疑惑,只是不方便问出口。那赫连清虽然也算得上人中龙凤,年轻有为,但白术这么多年行走江湖,见多识广,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为何偏偏只有赫连清独得她的青睐?
凤千尧好奇的眼神总算让白术满意了,她缓缓道:“赫连清是个在医理方面颇具天赋的好徒弟,但他也并非是那些想拜为我师的人里面,最优秀的一个。收他为徒,只因为他长得太像一个人,一个我此生都无法忘怀的人……”
话说到此处,白术眼中似乎泛起了隐隐泪光,她连忙抬头看着月亮。
凤千尧心下恻然,也不知该如何安慰。难怪以前总听人说,表面上越是大大咧咧的人,内心往往越是脆弱。
没一会儿,白术无奈地抬起衣袖抹了一下眼泪,叹道:“这么多年了,还是那么不争气,一说起他就会流泪……”
“你说的他是……你的爱人?”
这是凤千尧长这么大,第一次问别人这种问题。
看白术现在的年龄,在古代怎么也该结婚生子了。如果是她故意孑然一身,这当中,必定有着一段难以释怀的往事。
“其实告诉你也无妨。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也算不得秘密了。”白术心中苦闷,一直未曾找到合适的人倾诉,今日见凤千尧也不似那些喜欢搬弄是非的女子,就如同找到了一个宣泄口,开始娓娓道来。
原来白术一直念念不忘的人,是她的师父,白雪衣。
白术和凤千尧一样,也是孤儿,在颠沛流离中长大。八岁的时候,被白雪衣收留,做了他的徒弟,也随了他的姓氏。
白雪衣大她十五岁,如果说她是世人眼中脾气古怪的鬼医,那白雪衣则是高高在上,俯瞰众生的医仙。那样缥缈清华如谪仙般的男子,她今生再也没见过第二个。
当年的白雪衣不仅风华绝代,更是名满天下的医蛊双修之人。除了他,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将蛊的至阴至毒,与医的至纯至善,完美地结合在一起。
虽然他的身体因为先天不足显得有些羸弱,不适宜修炼内力,但他弹指间却能够让任何一个武林高手灰飞烟灭。他在医蛊方面天赋异禀,至今也未有能出其右者。
不过白雪衣因为太过痴迷研习医术和蛊术,一直以来都是独善其身,让仰慕他的万千少女,都不敢心存念想。
在仰慕他的少女中,有一个人便是他的徒儿——白术。只是这师徒之恋可是禁忌,白术是万万不敢开口,否则只怕被白雪衣一怒之下逐出师门,往后连见他一面都成了奢望。
当时白术还有一个师兄,因为二人天赋有限,白雪衣便将自己的蛊术和医术分别教给了两人。她的师兄学了蛊,而她学了医。
就这样,白术默默地把心事深藏,暗恋了自己的师父整整十年。她在医术方面有了一定的造诣,早已可以独当一面,在京城里也算小有名气了。
那年她终于鼓起勇气,想要将自己的心意告诉白雪衣,哪怕被拒绝,被驱赶,也算不枉此生!她绝对不要给自己留下一辈子的遗憾!
可就在她决心表白的前一晚,师兄满头大汗地跑来对她说,师父炼蛊时走火入魔,血气逆行,暴毙身亡了!
她不敢置信,疯狂地奔向白雪衣的房间,只见他躺在地上,全身皮肤都呈紫红色,脸上血脉偾张,再也看不出以往俊逸出尘的模样。
“可惜啊……我那句话,再也说不出口了,终究还是成了我一辈子的遗憾。”白术扼腕叹息道。
“你可怀疑过,你师父的死因?”凤千尧心里也替她惋惜,但还是忍不住问道。
按理说,站在医学巅峰的人,应该是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让自己死于走火入魔的。
“我当然不会轻信师兄的话,但我检查过好几遍,也找不出任何疏漏。”白术开始自怨自艾起来,“只恨我当初没有一并学学蛊术,否则也不至于对师父的死因一无所知。”
“逝者已矣,别想太多了。”凤千尧不擅长开导人,只能拍拍白术的肩膀,以示宽慰。
“我没事,把这些话都说出来,心中畅快多了。”白术眨了眨还有些湿润的眼睫,豪爽地说道,“放心吧,我现在也已经为人师表了,不会再揪着陈年旧事不放。至于我那徒儿,还望你以后多多关照。”
“你又要走?”凤千尧一愣。
“是啊,我已经习惯了浪迹江湖,只要一停下来,就会忍不住胡思乱想,心中苦闷。”
对白术来说,让自己忙起来,是排解忧愁的唯一办法。
“那是因为你没有找到精神寄托。”凤千尧眸光一闪,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点子,“不如我给你找点儿事做如何?”
“哦?何事?”白术好奇地看向她。
“我准备成立一个江湖组织,嗯……就像玄凌阁那样的。你觉得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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