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敬明天
力量不仅恢复了，似乎还更加充盈了，就连之前滞涩到几乎难以行使的“虚化”能力也能发挥出来。
是因为之前的那副身体消失了？还是因为新出现的那个球和方块？亦或两者皆有？
“哦对了。”
熵突然想起什么，她对影子喊了一声，“小黑？小黑？你还好吗？”
又喊了好几声，小黑终于懒沓沓地回应了一下：“……咕嘟。（……嗷呜）”
就像是刚睡醒一样。
“呼！没事就好，你回到玦的影子里去吧。”
小黑又应了一声，然后软趴趴地从熵的影子里爬出来，爬进了玦的影子里。
它不动了，似乎再度睡着了。
玦感受了下小黑的存在：“看来它只是耗尽了力气，在我这边休息一阵就好了。”
不得不感叹，小黑真是够顽强的。不过，以它的特质，或许……很难死亡吧？
“那就好。”熵呼出一口气，“行了，那我们下去吧。”
哗——
熵和玦把那个黑色的球和白色的方块塞到衣兜里，然后切换进虚化的状态，顺着剔透的树干飞了下去。
淡金色的人影在太阳下不算显眼，下面的人类似乎都没注意到上面飞下来两个人。
地上的人们在热火朝天地从事着生产活动，每个人都很忙碌的样子。
玦：“唔……那些人类……似乎变得很不同了？”
熵观察着下方：“嗯，没有异变的人类了，而且精神状态看起来似乎正常了很多。”
玦：“哎等等，那是……”
他的目光倏地停留在树底下的某个一动不动的东西上。
那个东西的周围有人类好奇地打量着，不时摸摸碰碰，但似乎没人敢拖走。
熵微微惊呼：“……呀！是兰德尔！”
玦：“也是，他的能量应该都耗光了……不过，他怎么没在智械的总枢？”
熵：“先不管这些了，咱们快唤醒他。”
“噢。”
他们一点也不躲着那些人类，径直地飞了下去。
“哇啊！”
围着兰德尔的人们惊吓地往后一跳，然后互相叽里咕噜着什么。
“￥#@%#**&#……”
嗯？
两人一懵。
他们怎么又听不懂这些人的话了？
玦下意识摸了摸光滑的耳朵，又看了眼熵的耳垂：“啊……阿里斯特给我们的语义转换器，应该在我们自燃的时候烧毁了。”
周围的人们又叽里咕噜了一堆，突然散开，一些人跑远了，一些人就站在一旁呆愣愣地盯着他们。
熵努努嘴：“那先别管那些人类了，他们似乎没有恶意。”
她蹲下身，将趴在地上的兰德尔翻过来，手轻轻放在这个智械的胸膛处。
玦也将手伸过来。
“唰——”
力量顺着手心如溪流般流淌，相比以前更加自如、更加得心应手了。
兰德尔的核心微微亮起。
紧接着，以核心为中心，他的整个身躯都开始细微地启动起来。
“咔吱、咔吱——”
终于，他那莹蓝色的眼睛再度亮起。
“兰德尔？”玦俯身看着他，“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好吗？”
兰德尔的头歪了歪，只是看着他们，不说话。
熵、玦：……？
熵蹙着眉：“坏了！他不会傻了吧？”
难道兰德尔变成人工智障了？
怎么办？重新构筑他的身体？不不不……难道是核心出了问题？那还是交给阿尔法看看比较好……
“我……我很好。”
兰德尔突然说话。
熵和玦舒了口气。
玦：“那你怎么不说话？是重启的时间比较长么？”
“不是……”
兰德尔站起身，他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他们的头。
声音似乎很是感慨：“……只是，突然觉得，安定的生活是多么地珍贵。”
“噢~”
熵点了点头，“也是，这一次我们确实太过冒险了些。嘿嘿，我们化作火焰的时候，应该很壮观吧？”
兰德尔：“……”
他想说那时候他的心里只有惊慌和恐惧，想告诫他们以后千万不可对待生命如此儿戏，但……
眼下看到他们生龙活虎的样子，他又觉得……倘若没有彼此的信任，没有每一个人的协作，没有他们的果决与坚毅，那眼下的奇迹更是无从谈起。
所以，他只需要相信就好。
“……嗯，很壮观。”
兰德尔点点头，用最真诚的、赞许的语气说，“壮观到，我永远也不会忘记。”
“看来几位聊得不错？”
一道声音插了进来，玦侧头一看——
“啊，ε！”他有点惊讶，“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准确的说，不止是我，还有我的兄弟姐妹们。还记得吗，我说过——我们还会相见的。”
ε笑了笑，它看起来似乎更加人性化了一些。
“刚才那些人类通知过来的时候，我还惊讶呢！你们的苏醒比我想象的要快。”
熵：“所以说，你们现在……是在帮助这个星球的人类，重建文明？”
“是呢。”
ε点点头，语气似乎也很感慨。
它抬头仰望着那棵高耸入云的剔透的树，阳光折射下来的虹光分外美丽。
它轻轻地说：“或许，这才是阿尔法予以我们的考验。只有真正的行于大地，才能体悟真正的情感与悸动；也只有在现在这个新生的世界里，才能创造得以铭记的历史——
这一点，对于现在的人类来说，亦是如此。或许重建需要好一段时间，但总比停滞不前要好多了……不过，我还很期待呢！现在有了三种人类文明，新生人类、太空城人类……以及驶向宇宙的人类。当他们在未来的某一天产生了交集，一定也很有趣！
啊，瞧我，一不注意就说多了！”
ε有点不好意思地又笑了笑，“几位现在若是无事，是否要再去见一下阿尔法？我可以为你们提供通道——是新建好的。”
玦沉吟了一下，他看了眼身后的树，心情有点复杂：“嗯……先等等。在此之前——ε，你有酒吗？哦不，气泡水就行。”
敬意到了就行。
“啊？”ε愣了一下，随后点头，“可以，我这就叫人送过来。”
没一会，几个人类送来了四个酒杯和气泡水，然后就躲到一旁好奇地盯着他们。
“来，兰德尔也能喝吧？”
玦分了一个杯子给兰德尔，兰德尔接过。
熵也拿了个杯子给ε，倒上气泡水：“你也一起吧！”
ε盯着酒杯中的气泡水，有点疑惑：“这是……”
“来，让我们举杯！”
熵和玦举起手中酒杯——气泡水在折射出来的虹彩中漾起绚丽的点滴。
兰德尔和ε微愣，随即也举了起来。
一时间，眼前仿佛浮现出很多人的身影……
他们开口：
“敬——
不再沉默的历史（诺思）；
热烈勇敢的奔赴（5179）；
坚定智慧的决心（海森、拉达斯）；
无畏反抗的勇气（塞纳维）……
最后，也敬我们自己！
敬这次——
打破一切、见证一切的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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