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是时候弄脏自己的双手了！
“真的吗？事情还有转机？”
所有人纷纷把目光朝向了我，但我总觉得自己已经要抓住什么东西了，可眼下的绝境似乎已经由不得我多想什么了，然而却在这种时候，一股久违的镇定感再次从心底涌出，我内心里不由地感到一阵窃喜，尽管并没有从脸上表现出来。
【睿智吗？来得太是时候了！】
“这一带的区域除了我们，以及魔王军的残兵外，应该不可能存在其他活人了，如果现在换位思考的话，雨果这一次制造的陨落也是当前规模最大的一次，可这次的回报与他的付出显然不对等，所以我认为他的目的并非陨落，而是为了防止我们阻挠他，同时为别的安排争取时间！”
我的分析显然是有理有据的，因为上空的那几座巨大的城市并没有丝毫下坠的趋势，反而更像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强行悬停在半空中，毕竟如此庞大的城市就这样从半空中砸下来，哪怕此时距离地面有1000米出头，可一旦真的陨落了，也不过是几秒钟的事情，我们根本避无可避啊！
“尤安说的对，那颗斗魂之石现在还在上面呢，虽然我也不知道他们打算如何引出碎片，不过要绕过这么庞大的几座城市到达上空，就算是我们全力飞行，也得花费好几分钟，而且……雨果多半不会让我们如愿的吧？”
厌夜苦笑着看向远处，虽然我不知道她究竟看到了什么，但是眼下的情况显然不太乐观，随着几处高台的陨落，教会的戒律军残党们早已全军覆没，呵……如果那台超大型机甲没有被逖欧先生解决掉的话，说不定他们还有机会存活下来。
此时的莱卡突然抬头望着巨龙形态的蕾妮，大声问道：
“蕾妮小姐，现在可以开启裂空隧道吗？”
“我做不到，从刚才就一直在尝试了，有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在阻挠着我，根本没办法撕裂空间……”
蕾妮的回答令所有人的内心再次遭到打击，就连厌夜也同样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
“没有用的，我刚才也试过了，根本无法撕开空间，既然能做到这种程度，那么答案只有一个……”
厌夜抬起头，仿佛要透过上方的城市看清天空彼端的另一侧，然而就连她也做不到，那么答案显而易见了！
“也就是说……碎片已经出现了吗？”
厌夜点了点头，认可了我的答案，也就是说雨果已经成功用斗魂之石做为诱饵，顺利将埋藏在这个国家的“碎片”给吸引了出来，现在的他大概就在上方，联合哭泣社的那些审判者们，和那块“碎片”斗智斗勇吧？
“对了厌夜，你刚才好像在看着远处，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情况？”
“是的，没想到雨果的手段真的有够狠辣……现在正有大量的难民从四面八方朝我们这里赶过来。”
“什么？大量难民？开什么玩笑啊……他们究竟是怎么想的，居然跑到这种地方来送死？”
“如果我告诉你，他们不来这里的话，只会死得更快呢？”
我惊了，雨果究竟做了什么，才会让那些难民们不惜冒着死亡的风险也要朝这里聚集过来？
“果然是用了‘不断收缩的鸟笼’吗？”
就在这时，逖欧先生苦笑着开口了，虽然我并不知道这个“不断收缩的鸟笼”究竟是什么，可仅凭字面上的意思也能猜到答案了，而接下来在他的解释下，果然和我想的一样！
“从我刚刚潜入这个国家的时候，就已经留意到手偶猫的本尊率领她的手下，在洛洛克公国的国境线上布置这个术式了，我本想着这个国家的结局与我无关，我只要取回那块碎片就可以了，不管最后的结果怎么样，我都有能力使用碎片离开这里，可没想到……”
逖欧先生苦笑着看了依洛娜一行人，然后又看了我们一眼，说到“不断收缩的鸟笼”，实际上和《海贼王》里多弗朗明哥的“鸟笼”十分类似，不过说得更加具体一点的话，其实更接近我前世所知道的那款游戏——“吃鸡”里的毒圈，只不过它的范围大到可以通过国境线直接覆盖整个国家，并一点一点朝王都的区域收缩！
如果这个毒圈以每秒1米的速度不停收缩，那么它一天就可以收缩米，假设这个计划是从我们离开贝尔卡市，并进入海灵顿市的这段期间开始施行，那么到现在已经至少半个月了！
也就是说……这个国家从最外侧开始，往内超过半径1300公里的领土，都已经被毒圈给吞噬了，那些还幸存着的难民们自然就只能朝着王都的区域逃难了！
我是不清楚全国的难民们究竟有多强的求生欲，可只要是个人，他一定都会累的吧？平均每天80多公里的徒步行程，他们在不眠不休的情况下又能坚持几天呢？更何况大家还得吃喝拉撒，我估计最先赶到的，应该就只有那些拥有交通工具的幸运儿吧？
然而……这种情况其实就和末世背景的作品一样，一旦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社会秩序必然会瞬间崩塌，甭管那些人过去的身份地位有多高，手底下拥有多少部下，当金钱与权势变得一文不值的时候，首先背叛的必定是那些手下，接下来就是一系列针对交通工具的掠夺与厮杀……
不论是手无寸铁的平民，还是被抛弃的权贵，哪怕是面对那些持有军火的武装力量，在不断靠近的死亡威胁下，就算是用血肉之躯硬刚对方的军火，他们也只有放手一搏了，那么……在这场殊死搏斗中，又会有多少交通工具被那些破罐子破摔的人们给破坏掉？
呵……人总是自私的，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产生“反正我死定了，那你也别想活着！”的思维的人比比皆是，因为……这就是赤裸裸的人性啊！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地过去了，一些杂乱的脚步声伴随着飞扬的尘土渐渐出现在远方，我已经能够隐隐约约看到大量密集的人群了，他们脚步蹒跚，犹如丧尸般朝着王都的区域走来，值得讽刺的是，我竟然没能从任何方向发现交通工具的影子！
【呵……对啊，我果然还是小瞧了人性啊……】
我不由地露出自嘲的笑容，不论是在巴尔坎帝国还是洛洛克公国，除了运输矿石的火车之外，我几乎就没在街道上看见过任何汽车，据说除了王族和军方之外，上到贵族下至商人，都没有资格使用汽车，更别说是平民了！
也就是说……这些南大陆国家的主流交通工具还是以马车为主，那么……哪有什么马可以不眠不休地跑上半个月？不，应该说……在无法大量携带食物的情况下，马匹不就是最好的应急食品了吗？
再说到军方的车辆，在工业技术落后的异世界，续航本就是最大的问题，撑死了几百公里之后，得不到燃料补充的他们，就只有抛弃车辆，继续步行了！
【也就是说，有本事一路跑到这里的难民，全都是那种求生欲极强，为了生存而不择手段的存在……】
我只觉得一阵头皮发麻，甚至可以说是那些难民们恐怕就没几个手里没沾染他人生命的了，毕竟在食物短缺，又无法得到充足休息的前提下，究竟是什么样的求生欲支撑着他们活到现在的？
在我看来，不论是任何一个国家的社会制度有多文明，一旦出现了这种生存危机，必然会发展成一个人吃人的社会，无非就是早晚问题罢了。
“大家打起十二分的警惕来，那些难民若是有什么危险的举动，随时做好杀人的准备！”
我一脸严肃地说着，什么善良、怜悯、圣母心之类的，全都他妈的给老子去死吧，这些难民若是胆敢打我们的主意，我就会做好大屠杀的准备，他们最好不要怀疑我的觉悟！
又过了几分钟，黑压压的人群距离我们越来越近，目测范围内……恐怕就已经存在不低于10万人了，后方还有一眼望不到头的人流，而在更加遥远的后方，我发现竟然是一大片十分眼熟的迷雾，错不了……那便是虚渊之门！
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当那些难民走到了距离我们仅有1公里的时候，却不再前进了，毫无疑问……因为他们看到了巨龙形态的蕾妮，最前排的人们纷纷露出了绝望的眼神。
“呵……蕾妮，你就继续保持巨龙形态，这样就可以继续震慑他们了。”
我冷笑着，同时让厌夜将我丢到了蕾妮的头顶上，稳住身形之后，我朝着最远处望去，果然……后方的人开始不厌其烦地朝前推搡，毕竟虚渊之门依旧在一点点靠近着他们……
可前方还有一只体长40米出头的中位龙，对他们来说，前进也是死，站在后排也是死，无非就是时间问题……然而最后一排果不其然发生了各种各样的厮杀，那些挤不到前排的人，就拼了命地将前排的人往后推去，而前排的人自然要奋力反抗，然而……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故事在这个异世界果然也是行得通的！
趁着最后两排的人打作一团，倒数第三排的人趁机一推，那些人便直接失去平衡，一个趔趄之后，直接被虚渊之门里的触手拖入其中，彻底消失不见！
然而他们的脸上并没有丝毫胜利的喜悦，因为他们又变成了最后一排的人，不仅要防止同一排的偷袭，同时双眼依旧虎视眈眈地瞪着更前排的人！
“真是残忍的戏码，我这个人最见不得人类自相残杀了，蕾妮……帮他们解脱吧。”
我露出了残忍的笑容，在我眼里，这些人早已不值得救赎了，毕竟他们已经经历过最残酷的人性考验，在生与死的抉择面前，他们早已摒弃了人性，当他们的认知中，谋杀这件事情已经是理所当然的时候，这些人注定无法重新融入社会了。
而我在这一刻，也隐隐约约察觉到了雨果的真正目的，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恐怕是在为自己接下来即将成立的势力，筛选出一批疯狂的信徒，也就是只属于他的“魔王军”了吧？既然如此……我又怎么可能让他如愿以偿呢？
“咕噜噜……吼——”
蕾妮鼓起腮帮酝酿了一会，一口冰属性的龙息直接朝着最前排的人吐了过去，龙息直接轰在了距离他们不到500米的地面上，被冰结的区域顺着大量瓦砾朝着前方继续蔓延着，在我的指示下，蕾妮偏着脑袋，将龙息甩了一圈之后，最前排的难民们终于自乱阵脚，他们开始疯狂地朝后挤去！
随后就是接连不断的惨叫声，如此密集的人群集体摔倒，自然会发生群体踩踏事件，然而此时已经没有人会顾及其他陌生人的性命，他们依旧发了疯地朝后挤去，不一会的功夫，后排大约又有五分之一的人被虚渊之门吞噬了！
【就算这样……我果然还是会产生罪恶感吗？但是抱歉……如果放任你们回归社会，不过是在滋生新的罪恶，又或是让雨果的势力继续壮大，所以你们……都必须死！】
我不会为自己的行为开脱，既然已经打算背负魔王之名了，如果连最低限度的杀戮门槛都过不去，我又有什么资格成为雨果的对手？又有什么资格对依洛娜的行为说三道四？
“接下来……是时候弄脏自己的双手了！”
这句话是对我自己说的，是为了和过去那个愚蠢的我诀别，毕竟厌夜是不会永远对我保持耐心的，如果不尽快强迫自己成长起来，不久之后的我终将被残酷的环境所淘汰！
“雨果！你听得到吧？如果再不快点来阻止我的话，我们可就要动真格的，把下面这些难民们杀得干干净净咯！”
我高喊着，然后纵身一跳，顺着蕾妮的脖子一路滑落，即将落地之时对准地面来了一发风附魔子弹，成功受身落地后，我第一时间拿出手杖，与燧发枪组合在一起，变成了“开膛手”，然后毫不犹豫地瞄准了前方的人群连续扣动扳机！
大量冰结附魔子弹在前方的人群里炸开，那些人猝不及防地被我成片冻结，此时拥有魔力回廊的我可以肆无忌惮地射击，那些难民们很快就开始慌乱地喊叫起来，群体踩踏事件再度升级！
“轰隆隆——”
随着头顶上传来巨大物体移动时互相碰撞的声音，原本聚集在一起的几座浮空城市顿时露出了几道缝隙，就见雨果的身影从天而降，他的脸上带着怒不可遏的表情，然后死死瞪着我。
“尤安……到了这个阶段，你竟然还在试图妨碍我？”
“怎么？你终于得到碎片了吗？”
“碎片的事情，那几位审判者大人会处理，接下来……你就乖乖给我待在这里看好了！”
他的话音刚落，我周围百米范围的地面突然下降了10多米，随后就有一道金色的结界将我们笼罩起来，看样子雨果是真的急眼了，说什么也不打算让我们继续妨碍他了么？
也好，我总觉得距离实现那件事情，似乎还差最后一丁点启发了，趁着睿智状态还未结束，我必须尽快思考，抓住那看似近在咫尺的最后一枚拼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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