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少年如墨如玉

“廖奶奶你来了？”姜子鱼一直在卤豆腐和肉类，忙的一头大汗，此时神情已经有些倦怠。

  “嗯，我有事和你讲。”廖奶奶看了一眼屋外。

  姜子鱼顺着廖奶奶的目光望去，才发现门外居然还站着姚老先生家的少年。

  今日少年穿着一身暗色的衣衫，长发只是用桃木簪子固定，却依旧是那副疏远人的模样，如上好的美玉一般秀逸、夺目。

  “小九。”廖奶奶赶紧对少年招手说，“快来。”

  等少年走近后廖奶奶才道，“鱼姐儿，这是萧九成，是姚老先生的远房侄儿，他年长你几岁，你得唤他一声九哥。”

  “九哥好。”姜子鱼对萧九成行了礼，又说，“九哥和廖奶奶这会来应该还未吃晚膳，先用点东西垫垫吧！”

  廖奶奶和姚老先生家住的并不远，知道这萧家少爷的性子，他作息极其规律，也从不拿、吃他人的东西，廖奶奶刚想要拒绝，却听见萧九成说，“好。”

  其实萧九成自己也惊讶，他虽然已经记不清自己来桃花村之前的日子，那些记忆被掏空的干干净净。可是他骨子里却不喜欢和人来往，更不喜欢占外人半点便宜。

  可是看着眼前的小姑娘笑的宛若清泉一样甜，他居然下意识就答应了，差点忘记了来这里的正事。

  昨儿夜里，廖老爷子领着几个儿子拿了一张图纸来找姚老先生，说这十字弩是个极其好的东西，只是图纸上有几处他们还看不懂。姚老先生和萧九成接过图纸，一眼便瞧出了这十字弩的厉害，这东西不止能猎猎物，即使放在战场上，也是极其凶悍、犀利的武器。

  姚老先生赶紧问廖老爷子这是哪里来的图纸，而廖老爷子也没隐瞒就说了出来。

  姚老先生给廖老爷子解释了几处玄关后，便对萧九成说，这东西若是送到军营里，一定能用来抵御外敌。

  轻便好携带，杀伤力又强，这是改良的极好的弩。

  萧九成知道姚老先生一直瞒着自己，与安县的县令和镇子外军营里的人都有来往，所以他是想把这图纸卖给军营里。

  姚老先生虽是读书人，可骨子里却一直关心家国大事，所以顾不上睡觉便和廖老爷子一起亲自研究十字弩。

  现下，说服姜子鱼把这图纸送给他们的活，就落到了廖奶奶和萧九成身上。

  萧九成知道自己的性子，向来不喜欢欠人人情，他琢磨了一夜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可当他吃到姜子鱼拿来的卤豆腐和切好的卤肉后，却是眼前一亮。

  他虽然失忆了，可骨子里却知道自己从前必定吃了不少精致可口的食物，所以来了桃花村后，即使去了县里的酒楼里吃东西，也觉得索然无味。

  在萧九成的心里，吃东西不过是为了维持活下去。

  他终于开始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小姑娘，却和姜子鱼的视线相接。

  姜子鱼生的极白，在稀薄的阳光下，她的肤色宛若透明。她对着自己一笑，露出了浅浅的梨涡，宛若山涧的清泉，让人无限遐想。

  “这卤菜放的盐并不多，若是再放多一点盐，可以用来下饭。”姜子鱼以为萧九成吃的过于清淡，现在有些口渴，赶紧取出从未有人用过的竹筒，装了昨日从空间里拿出来的矿泉水，“九哥你喝点水。”

  萧九成接过竹筒，一种莫名的情愫突然萦绕在了心头。

  姜子鱼丝毫没有发现萧九成的不适，而是继续款待着拿豆子、大米和肉类来换卤豆腐的人。

  桃花村的猎人们虽然没什么钱，但是猎物却不少。

  他们也知道这卤水极其的贵重，更不愿意占姜子鱼的便宜，便用两升豆子来换一块巴掌大的豆腐，一斤肉换两块豆腐。至于卤肉，因为会缩水的缘故，所以是三斤猎物，可以换半斤卤肉……姜子鱼也很诚恳，给村民们的卤豆腐、卤肉都是足秤，甚至更多，所以村民们也是高兴的，急忙拿回去给家里人尝个新鲜。

  因为是第一日做卤菜，姜子鱼准备的卤水并不多。没多久便不能再做卤豆腐和卤肉了，让村民们明日再来。

  等人群走的差不多了，廖奶奶才提起了和萧九成来这里的目的。

  姜子鱼没想到不过只是小小的十字弩，居然惊动了姚老先生。

  她收来的笔记本里还记载了，改良后杀伤力更大的连弩、神臂弩、连弩车等等。她会选择十字弩，也是因为十字弩携带方便，不像连弩车那样巨大，只适合打仗的时候用。

  这也让姜子鱼明白，弩车这东西暂时不能拿出来，她怕吓坏这些人。

  “若是军爷们瞧得上，我自然愿意送出去。”姜子鱼说，“所谓国泰民安，因为有这些军爷驻扎在此地，我们才能过这样安稳的好日子。”

  她说的义正辞严，这让萧九成对她更是刮目相看。

  不过是个不足十三岁的小姑娘，便有如此的心胸，丝毫不藏私，这是多少男子都比不上的。

  “放心，不会白拿你的图纸。”萧九成终于开口了，声音依旧是那么清冷，“他们会出银子买下来的。”

  “不用，不用。”姜子鱼连忙摆手，看着满屋子的豆子、大米和肉类，她有的是赚钱的办法，不急在一时。她现在更想和姚老爷子打好关系，若是往后外人知道她认识军营里的人，她做生意也不会有什么麻烦了，这可是多少银子都换不来的好处，“我身为大越的子民，为大越做这些也是理所当然，不用给我银子。”

  “这是你该得的。”萧九成闻言，更是欣慰，“你若不收银子，他们心里也不踏实。”

  他想了想，又像是哄孩子一样，加了一句，“听话。”

  姜子鱼有些哭笑不得，眼前的少年真的把她当做了十来岁的孩子了，还这样哄她！

  不过她的确喜欢被这样的美男子哄着，便笑着答应，“好，我都听九哥的。”

  萧九成满意的微微颔首。

  就在此时，屋外又来一个拿着碗的老人，姜子鱼匆忙地走上去解释，“爷爷，今儿已经没有卤豆腐和卤肉了，明儿你再来吧！”

  “明日？”老人有些生气，声音很是不悦，“是你说要感谢我们，怎么你爹没教你，说出口的话就一定要做到吗？”

  “把我骗过来，却不给卤豆腐和卤肉？我说，姜丫头你是不是不把我们这些老人放在眼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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