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浩大人公正爱国

这时，廖先生掀开轿帘，从容地下了车。他不像何知县那样脸色苍白，步履蹒跚。尽管脸色略显憔悴，但仍然保持着读书人的风度。

  "这位想必就是巡查使浩宇大人吧！在下廖世杰，见过大人。"说着，廖先生向浩宇鞠了一躬。

  嗯？明朝的读书人通常瞧不起武将，这个人能乘坐马车，肯定来历不小，怎么对自己这么恭敬呢？自己得谨慎行事，别落入别人的陷阱才行！

  浩宇这才开始仔细端详这位廖先生。他看起来四十多岁，面色白皙，留着文士常见的胡须。身高约一米七，比普通人稍高，没有一般官员的臃肿肚子，给人一种精明干练的印象。

  此刻，廖先生也在仔细打量浩宇。他发现这个人身材魁梧，比一般人高出许多，最令人惊奇的是，他竟是短发，类似和尚的发型。

  嗯，确切地说，是类似和尚的短发。虽然看起来有点不协调，但精神状态极佳。他的年龄看起来很年轻，顶多二十多岁。

  这么年轻就能掌控如此庞大的势力，这个年轻人不简单哪。

  何知县适时地介绍："这位是巡抚大人的首席幕僚，廖先生！"

  浩宇连忙回礼："廖先生太客气了，我只是个粗鄙的武夫，受不起您的礼节！"

  "浩大人年轻有为，将来必成大器啊！"廖先生继续恭维。

  "哪里！哪里！我浩宇只是山野村夫，担当不起'栋梁'二字！但廖先生能成为巡抚大人的首席幕僚，定是才学出众，未来定能崭露头角，为朝廷效力！"廖先生越谦虚，浩宇心中就越没底。

  反正他已经决定，无论对方怎么恭维，自己不见兔子不撒鹰，不见鬼子不挂弦，你能拿我怎么办！

  两人就在路边你一言我一语地互相恭维，仿佛相见恨晚，恨不得立刻结拜为兄弟。何知县实在无法忍受下去了，提议说："二位！我们到卫所再细谈不迟，这里人来人往，这样实在有失斯文。"

  "何大人说得对，卑职鲁莽了，请！"浩宇连忙结束恭维，带领众人向前走，引领他们进入卫所。

  来到卫海盟特别设立的内政院，浩宇把他们带到专门接待客人的大厅，吩咐立即上酒菜，自己则坐在下座，陪两人闲聊。

  一路上，廖先生一直留意着卫所。只见这里人潮涌动，非常热闹。这里的人脸上没有大明各地百姓常见的饥饿神色，反而个个面色红润，显然生活过得不错。

  现在大明能人人饱食的地方并不多，廖先生在山东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好的地方...  ...

  这里的居民总是面带笑容，这跟那些失去希望的普通人不一样。

  山坡上，一排高大的风车不停地旋转，明显在为山下冒出黑烟的工坊提供动力。

  在路上，他还看到有几个道士在免费帮老百姓看病把脉，甚至有外国人教他们认识汉字。

  这里的一切都让廖先生感到十分好奇，他满心疑惑，想问浩宇很多问题，但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于是陷入了沉思。

  “廖先生！廖先生！”何县令打断了他的思考，心里挺不痛快的！嘿！一路上你像屁股着火一样催个不停，差点没把我这把老骨头折腾散架，现在见到了主角，你倒发起了呆，这是什么道理？你不是猴子请来搞笑的吧！

  廖先生意识到自己发呆有些失礼，立刻道歉，解释自己刚刚在深思，希望何县令不要介意。

  他想到赵家千户所就在眼前，随时可以提问，还是先处理好大人的要紧事再说。

  于是他说：“早就听说浩大人年轻有为，治理军队有方。不久前，您竟然以少胜多，消灭了两千多盗贼，真是可喜可贺啊！”

  浩宇听了心里暗自嘀咕，这事在山东官场上早已传开，人人皆知，今天廖先生为何旧事重提？他决定谨慎应对。

  “廖先生过奖了！那些盗贼骚扰村庄，民愤极大。接到消息后，我请卫所的官兵协助，才成功消灭了他们。这场胜利全靠卫所官兵的英勇，我可不敢贪功。”浩宇小心翼翼地回答廖先生的问题。

  廖先生一听，这年轻人虽然年轻，说话却滴水不漏，把消灭盗贼的事完全归功于别人，丝毫没有年轻人常有的傲慢。嗯，这家伙不好对付啊！

  “浩大人别开玩笑了，现在谁不知道赵家千户所是由您做主的！”廖先生没了和浩宇绕圈子的心情，直接点出了关键。

  “廖先生，卫所还是由我义父说了算。我只是给义父出出主意，真的做不了千户所的主。”浩宇决定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给自己留点回旋的余地，免得把话说绝了。

  见浩宇油盐不进，廖先生也不再浪费时间，直接说明来意。

  “现在曹县的山东总兵刘泽清被刺身亡，他手下的一万士兵群龙无首，在曹县引起骚乱。我家大人有意请浩大人率兵去平息动乱，不知浩大人是否愿意为我家大人，为朝廷分忧呢？”廖先生说完，目光坚定地看着浩宇...

  浩宇一听，心里的担忧总算放下了，怪不得之前这武将对自己那么恭敬呢！原来是有求于他啊！这下就简单多了，对方简直是送上门来让他敲一笔！

  问题是，该敲点什么呢？要银子？浩宇估摸着陈应元可能还没他富有，那几万两银子他还不怎么看得上。

  要武器盔甲？开什么玩笑！大明官军的破烂装备他怎么可能看得上眼，就算给他一万根火枪，炸膛的频率他可承受不起。

  既然钱财和物品都不合适，那就只剩下官位了。虽然他的卫海盟管辖着文登县，但毕竟只是个小千户所而已。

  万一有人真的追查，如果他不乖乖听话，就得放弃在文登县的所有努力。半年多的心血就会化为乌有，如果再从头开始，那可真是要感叹人生豪迈，大不了重头再来。

  除了官位，卫海盟还需要大量的战马。虽然他已经从安德鲁那里得到了不少阿拉伯战马，但这样买下去不是长久之计。

  他还需要一片养马的地方，自己培育战马才是正道。否则将来战事激烈时，还得依赖海外的战马，那可就麻烦了。

  对！不管怎样，他得先开出价码，漫天要价，然后坐下来慢慢谈。谈判嘛，哪有一开始就亮出底牌的，总得慢慢商量。

  想到这里，浩宇不再犹豫，开口说：“廖先生！我非常愿意为巡抚大人分担困难！不过呢……”说到这里，浩宇停了下来，静静地注视着廖先生。

  听到浩宇愿意出兵，廖先生的脸色好了许多，但听到“不过”，他的心情立刻变得不悦。心想：现在巡抚大人让你出兵是看重你浩宇，如果你不知好歹，小心连这个千户所都保不住。

  但他转念又想，要让马儿跑，就得喂马吃草。毕竟让浩宇去和叛军拼命，只要他的要求不过分，答应一些条件也无妨。

  “浩大人一心为国，值得赞赏！出兵之事有何困难，请直言，只要我能办到的，绝不推辞！”廖先生玩了个小心机，只说他自己能办到的，没提巡抚大人。如果浩宇提出过分要求，他可以借口办不到，全身而退。

  “既然廖先生如此爽快，那我就直说了。”浩宇假装正经地说。

  “浩大人尽管说！”

  “廖先生！山东总兵刘泽清手下有一万多人，而我这里只是一个小小的千户所，士兵不过一千，恐怕难以抗衡啊！”浩宇谦逊地说。

  廖先生立刻明白了，这是要向他要官职。千户只是五品官，还是卫所的武将，还不如战兵营的五品千户。来找他要官也是情理之中，如果毫无所求，一听就出兵，那才可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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