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银莲再起

在山西太原一座破败庄园内，一青年身着粗布，满身污垢，端坐于土炕之上，聆听一貌不惊人的随从汇报。此青年正是银莲圣教教主李普世幼子李衍。于江南诛尽叛教者家族后，满载自信归晋，憧憬此番壮举赢得父尊青睐，甚或继承教主之位。孰料，归家即闻噩耗连连。

  首先，太原李家府邸，长久受百姓赞誉，官府推崇之地，已被太原守备派遣士兵查封。同时，李衍惊悉，太原府联合卫所官兵，四处追捕银莲教众，诸多信徒因身份泄露，沦为囚犯。

  幸得此消息降临之际，李衍正踏足于返回太元城之途，故而得以易容避过朝廷密布的缉拿网罗。然此事令他心头困惑不解，不明何以圣教上下匿藏之深，竟被人揭破。直至他隐秘归返太元，踏入此看似寻常的宅邸，与未遭捕之白莲信徒接上线，李衍方得悉实情，同时惊觉事态远超所料。

  非但山西教众受朝廷重击，余诸省份亦有众多信徒落入官府之手，尤以李衍刚离去之江南、江北两地为甚，彼处信徒几近一网成擒，助其铲除叛逆者尽皆落网。然真正使李衍感到事态严峻者，乃因其得知兄长李泽在京师遭人擒获，父尊李普世入京后亦音信全无，此乃其未曾预料，内心忧虑不已。

  无论力度抑或精确度，此次官府之举动远超往昔，致李衍归返太元后亦不敢轻举妄动，仅于此联络所中日日收揽四方信息，一则则恶耗不断撕扯其心神。本赖父尊与众人努力渐展羽翼之白莲教，在区区半月间，竟如秋风扫落叶般崩溃。此刻，李衍正聆听一名手下述说刚自京师传来之关于李泽详情，若在往日，此类重要情报三日内必已掌握，今却苦等逾二十日始知全貌。

  “尔言李泽刺杀不成反被锦衣卫捕获，连累吾在京师要员卢天祥身份曝光，遂引发此次浩劫？”待悉数听完，李衍迅疾总结事端，言语间怒火暗涌，询之。

  “...少主明断...”那人心头一凛，李衍平素温和，今此眼神宛若欲将人吞噬，令其胆寒。

  “庸材祸水！”李衍猛力一拳捶向石桌，厉声斥责：“吾早料李泽性情早晚殃及圣教，孰料来势竟如斯迅猛！他一心与吾争功，未思量如何妥善行事，此举非但害己，更累圣教诸多兄弟，实乃白莲圣教之最大祸首！”怒气稍敛，思绪转向父尊，急问：“那教主安在？可有音讯？”

  “至今为止，仅知教主入京闯诏狱，随后再无音信。”...

  "闯魔渊？"  李衍在听到这个消息的瞬间，心中涌起的是对父亲的不解与愤怒。父亲竟不惜身陷险境，深入魔渊营救哥哥李泽，这是否意味着，在父亲眼中，李泽的价值远远超过自己？想到这里，李衍心中竟生出一丝对李泽遭遇不幸的幸灾乐祸，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看到少主如此异常的反应，下属一时之间难以揣测。幸运的是，李衍很快调整情绪，追问：“我派中的术士、守护者与堂首何时能至天界城？”

  "他们不会来的！"  未等下属回应，一个声音插入，那是位面容古朴，仙风道骨的老者——白莲宗最受尊敬的大长老，王体乾。此时，他身上的道袍满是尘埃，显露出这些日子的颠沛流离。当官府对白莲宗发起追剿时，王体乾凭借敏锐的直觉，及时避开了这场浩劫，但为了生存，不得不抛弃过往，伪装成道士，躲避追捕。历经重重困难，这位老者终于抵达此处。

  李衍见状，连忙恭敬地起身，请大长老入座，待下属退下后，问道：“大长老此言何意？”

  王体乾沉声道：“已近二十日，官府对圣宗的打压稍缓，你可曾见有人前来天界城支援？那些忠心耿耿的弟子，多数已被官府擒获。侥幸逃脱的，多半心存二志，老夫敢断言，他们不会前来见少主，甚至连教主亦不在他们眼中。”

  李衍深知这是事实，眼中闪过无奈：“未曾料到圣宗会沦落到这般境地。当前首要任务，便是寻回教主，唯有他回归，圣宗才有望重整旗鼓。”

  “老夫此行，正是为此而来。”  王体乾点头道：“尽管此刻圣宗似已颓败不堪，但若教主安然无恙归来，以其英明神武，定能带领众人重振雄风。”  他接着问道：“但眼下，教主生死未卜，我们应从何入手？”

  "教主定然无恙！凭教主的神力，即便在京都亦有自保之策。他与我们失去联络，或为保密，或因京都的同僚已被官府拘捕。”  李衍以坚定不容置疑的语气道：“因此，我们必须尽快想方设法解救教主！”

  "然而，老朽闻悉，连同卢天祥这般显赫之辈，也被皇城禁卫擒拿。我等在帝都已无可用之棋，教主身在何方，吾辈皆无所知，遑论如何拯救。"  王体乾忧心忡忡，话语中尽是无奈。

  李衍陷入了深深的思索，良久，他缓缓开口："似乎唯有动用我在帝都深处的隐秘力量，即便是卢天祥落入官方之手，此人也能助我探得教主的踪迹。"

  "少主亦在帝都藏有人马？"  王体乾惊讶不已，凝视着这位不过二十许岁的青年。尽管知晓其智慧超越兄长，但未曾想到，他手中竟有连自己都不知晓的力量。

  此刻，李衍未顾及对方的惊讶，点了点头："诚然，此人不仅你未知，教主亦不曾闻。昔年我初至帝都，便将他留下，因其并未加入吾神圣教派，故即便如皇城禁卫那般严密，亦不可能察觉其存在。"

  王体乾震撼，眼前的青年，心思深不可测，竟连父与教主都被蒙蔽。一个念头涌上心头：或许多有教众，已暗中效忠于这位少主。此念一生，敬畏之情油然而生。

  李衍未作多解，时机紧迫，无需向王体乾详述。待见他从震惊中回过神，他继续道："然而，仅知教主所在仍不足，吾等欲救之，单凭此人远不足以成事。

  "帝都非他地可比，欲在重兵环绕之下，将教主救出，必须另有援手。今教中诸人不愿相助，唯能仰仗大长老您了。"

  王体乾苦笑道："但凡能救教主，老夫定竭尽全力。然经此一役，教中实力大损，老夫之众所剩无几，如何在帝都施为？彼乃三大营、兵马司及众多禁卫、皇城禁卫守护之京师啊。"

  "大长老毋需忧虑，吾自有一套对策应对那些人。"  李衍胸有成竹，"请大长老先行联络人手，将他们秘密带入京师，吾很快便可得知教主音讯。"

  目睹青年自信满溢，老道只得领命而行……

  然，未料，当他们筹划之际，京城中的李普世界已悄然脱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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