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酒楼买方子

　　陈武父子俩在青州府城经营了不短的日子，对府城的大小事宜和势力分布多少也都有了些了解。

赵家父子来之前，他们就已经帮忙打听好了合适的院子，还垫付了一笔押金，只等他们到了府城就可以入住。

陈武选定的院子租金并不算贵，但因为较为靠近考场，最近这些日子才稍稍涨了点儿价，不过赵家人也能接受。

他们租住的这间院子不算太大，但胜在安静。这里整条巷子都是为了租借给赶考学子们修建的，所以每日最多只能听见一些读书声，倒不会有人跑来打扰，让周明楼好好地度过了这段考前生活。

赵家父子在府城为功名奋斗，小幼娘和赵四宝则在县城努力经营他们的吃食摊位。

这摊位还是赵四宝用自己积攒了半年多的私房钱开的，最开始卖的都是些卤味，因为“四宝卤味”在赵家村附近打响了点儿名声。他刚一打定主意要开吃食摊子的时候，就特意回村把事儿跟村人们说了。

赵家村的村民们这半年来收了赵老二家不少好处，加上赵四宝的手艺实在好，他做的卤货叫人吃一回就再也忘不掉了。

正好过年之后赵四宝就没怎么在村子里做过卤货，他们正馋这一口呢，可不得给赵四宝好好捧场？

于是，赵四宝一手办起来的吃食摊子总算迎来了第一批客人。

但无论赵四宝手艺如何，他终究还是个小孩子，一个人看顾一个摊位根本忙不过来。

小幼娘时不时就要拉着卫霄一起去帮忙，江秋娘没事儿的时候也会过去给小儿子做帮手。

小幼娘长得好看嘴巴又甜，对上老人就乖乖地喊“爷爷、奶奶”对上年轻人就甜甜地叫“哥哥、姐姐”。哪怕是对卤货没什么兴趣的，都因为她的关系愿意买上几两。

这些卤货的味道也着实很好，让他们一吃就喜欢上了。久而久之摊子也积攒了不少回头客，不说挣个盆满钵满，但开摊位的本钱却很快挣了回来。

后面赵四宝为了亲哥科考而弄出来的方便面，一开始不怎么受客人喜欢，毕竟这面条看起来平平无奇却卖得比寻常白面还贵一些，这让能省则省的百姓们哪里愿意？

关键时刻还是小幼娘帮了赵四宝，他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把最小的妹妹拐到摊位上，让她吃面给过往的人看。

也许是煮面的香味太浓，也许是面汤里的卤货太过诱人，也许是小幼娘吃面的样子勾动了过往人的馋虫，方便面竟然还真的卖出去了！

好些小孩子每次见到小幼娘吃面，就吵着闹着要吃，还要点一碗跟她一样的酱肉面，就坐在小幼娘对面吃。

来吃面的人多了，看出方便面特殊的人自然也冒了出来。

漳县最有名的酒楼云鹤楼的掌柜就看中了这吃食的特殊，开始盘算起了把方子弄到手的想法。

于是，这天午后，赵四宝照常卖完了卤货和面，带着妹妹和卫霄收摊回家的时候，就发现自家院子里多了几个陌生人。

为首的穿着一身细布衣裳，嘴边长着两撇小胡子，看人的时候目光总带着打量。

赵四宝颇为意外地看了那人一眼，但没怎么放在心上，这些日子不少邻居都爱来他们家串门，毕竟赵明楼这个县案首的名声已经传出去了，巷子里这么多读书人自然愿意和他这个潜力股打好交道。

几个孩子匆匆把吃食小车推进了屋里，又着手准备起了明儿要卖的东西。

就在这个时候，江秋娘把他们叫了过来，跟赵四宝说明了这个陌生来客的身份：“这位是城中云鹤楼家的掌柜，姓金，他今儿是来找你的。”

赵四宝收到亲娘的眼神一愣：“掌柜的找我有什么事儿？”

他不过是个摆摊子的，应该跟城中的大酒楼没什么交集才是啊？

大概是看出了赵四宝的心思，这位金掌柜立刻笑呵呵道：“小友别误会，我这次来是为了你手里那个方便面的方子。”

金掌柜说话十分干脆，一开口就把自己的来意说明白了。

他是为了买方子来的，为的就是将方便面这个生意给垄断了。

听他这么说，赵四宝倒是来了兴趣。

他卖吃食一是自己喜欢，二就是想要挣钱。

在他看来亲爹挣的那点儿钱实在不够看，他往后还想把店开遍五湖四海呢，只那么点儿积蓄都不够他在府城买座院子的。

所以金掌柜的到来他并不排斥，若是对方给的价格合适，他把方子卖出去也没关系，大不了往后自己做给自己吃也是一样的。

见赵四宝愿意坐下来和自己谈，金掌柜心里暗暗满意，却也没怎么将这个小孩儿放在心上。

小幼娘他们回来之前，金掌柜本来是跟江秋娘谈这事儿的，他当时探出江秋娘是个性子果决坚韧之人后，还有些担心自己的话哄骗不了对方。

后面一听这人竟把这样重要的事儿交给几个孩子来办，金掌柜一颗心大定，觉得自己的谋算不仅能成，还把原本的价格往下又压了一成。

所以等到金掌柜听见赵四宝问价的时候，他扒拉了两下小胡子，一脸肉疼地道：“虽说这方便面是上不得台面的吃食，但我们少东家实在喜欢，所以我们愿出五十两银子，买断这方子。

往后你们家自己做了吃可以，却万不能再拿出去卖。要是方子泄露了，我们云鹤楼也是要向你们追责的！”

金掌柜说到那五十两银子的时候，还特意摆出一副“你们占便宜”了的表情，丝毫没有察觉到除了小幼娘之外，其余赵家人已经纷纷变了脸色。

赵四宝冷笑一声：“贵酒楼真是大方啊，五十两这么高的价钱都开得出来。”

金掌柜微抬下巴，还以为这几个泥腿子真被这笔钱给唬住了，得意道：“可不是，所以你们还是尽早把方子交出来，也好成全这桩好生意啊！”

“贵酒楼银子给的多，只可惜我们赵家的方子没那个福气，您还是从我家离开吧。”赵四宝手一扬，给他让出道来，叫他赶紧走人。

直到听见这话，金掌柜才品出不对味儿来，意识到事情似乎有了偏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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