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线索
害怕对方误会，薛凝立即解释：“咳，我就是随口说说，你还当真了？”
听到薛凝否认了，不知怎的，萧程风的心里竟然莫名松了一口气。
同时，他也为自己这种奇怪的心理感到可笑。
即便薛凝现在没有心上人，以后也会有的。
你终究是她的师叔，不会在她的生命里留下什么痕迹。
想到这里,萧程风目光沉了沉，蹲下身坐在了她的身旁。
既然不会留下什么痕迹，至少现在，她的身旁只有自己,这便足够了。
两人就这么安静地呆在一块儿，欣赏着眼前的湖光山色，待到日上三竿，薛凝的肚子有些饿了，才回到了乾坤洞。
回到洞中，却见周淇和素昕仙姑正在熬药，见两人回来了，素昕仙姑语气有些责备。
“伤刚刚好，就乱跑,你这丫头也不怕复发。”
薛凝被萧程风扶着坐在石凳子上，冲素昕一笑,“有我师叔跟着呢，不怕。”
素昕抬眸看了一眼萧程风，“你这个做师叔的也是，怎么能如此迁就她？”
被素昕一通斥责，萧程风也无法反驳，只得受着。
看到萧程风被前辈怪罪，薛凝连忙道：“是我缠着师叔让他背我出去的！前辈要骂就骂我好了！”
素昕的眼神在两人的脸上转了一圈，似乎是品出了点什么，只是皱了皱眉头，没有点破。
周淇将熬好的药倒在了碗里，吹了吹气，给薛凝递了过去，“来来来，良心大补药，趁热喝了。”
“多谢周姑娘。”薛凝立即接过，仰头便喝。
此时，萧程风盯着素昕，心里憋了好久的问题，终于问出了口：“前辈，方才您说您认识云初雪？”
“噗！咳咳咳！”薛凝嘴里的药差点喷出来。
周淇连忙伸手拍了拍她的背，“哎呀，你慢点喝！”
薛凝擦了擦嘴角的药汁，震惊地看着素昕，“云初雪？前辈认识云初雪？”
难道素昕口中的故人就是云初雪？
素昕见薛凝和萧程风都认识她，当下也不打算再隐瞒了。
“淇儿，你先出去，守住洞门，不许任何人进来。”素昕将周淇支走了。
周淇自然是有眼力见儿的，也不多问，立即拱手退了出去。
关闭了洞门，素昕抬手弹了一颗火星，燃上了烛灯，洞里火光明灭，闪动不已，投射出了三人相对而坐的影子。
“你们是她的什么人？为何也认识她？”素昕抬眸认真地盯着萧程风和薛凝。
薛凝道：“千年前，我师叔和她曾有过婚约。”
素昕微微吃惊，“原来那人是你。”
萧程风皱眉，没有开口说话，心中暗想。
云初雪竟然连这些事情都告诉了她？看来两人关系匪浅。
紧接着，素昕才向二人诉说着当年她和云初雪相识的过往。
“一千年前，我为了华山弟子魏崇海犯下门规，叛离峨眉，我师父逍遥神尼为了清理门户，派门中弟子追杀我，我身中一剑跌落到这乌金山，云初雪当时不过是个八岁孩童。那时，她随父母路过此地，不料在山中迷路，遇见我时，我正奄奄一息，她便将我拖到此洞中，喂了我一些清水，还用她身上的魔气为我疗伤。”
薛凝一听，心头发颤，原来素昕仙姑和云初雪竟然是旧相识！
“后来，她长大之后，体内的魔气压制不住，好几次来乌金山找我，求我帮她祛除魔气，奈何，那魔气乃她命中带来，无法清除，况且我当年还未修习医道，自然是无法帮她。”
“后来，她便遇到了一个叫原衡的男子，她说深爱着那男子，还说想要与他长相厮守，可父母不同意，要让她嫁给自己的大哥。”
说到这里，素昕抬眸看了一眼萧程风，萧程风表情平静，并无其他特别的反应。
素昕不知他现在对云初雪的态度，便硬着头皮说了下去，“她想要和原衡私奔，我曾劝她不要冒险，可她不愿听我的。私奔当日，我放心不下，便蒙了面赶去接应。谁知她父亲早已预料，派人追杀两人，原衡被她的父亲一剑刺中了胸口，她也被她父亲带走了。因他父亲当时位高权重，修为更是高深，我当时躲在暗处不敢现身，只能干着急。”
“后来呢？”薛凝急切地追问。
素昕拧起了眉心，目光倏然阴沉下来，放在桌上的手狠狠捏紧，“就在我要离开的时候，原衡的尸体却突然苏醒。”
萧程风和薛凝对视一眼，即便是早已预料，也忍不住一阵震惊。
“原来那男人是故意假死骗她！”素昕说着语气已带着怒火，“我见他欺骗云初雪，就想回国公府和云初雪说明真相，却被原衡那厮发现，他竟然想杀我灭口。他的修为竟然厉害无比，我功法不敌他，便跳崖逃脱，被我后来的师父，医圣鬼道人所救，才逃过一劫。”
“原来如此，所以前辈后来才开始修行医道。”薛凝总算是把事情串起来了。
萧程风问：“后来呢，您可有见过原衡？”
素昕摇摇头：“我伤好之后，再去国公府找云初雪时，就发现国公府已经覆灭了，原衡此人也不知所踪。”
听到这里，两人的表情一下子失落无比。
薛凝有些不甘心地对素昕道：“还以为能够从您这里得到凶手的线索呢。”
“凶手？”素昕奇怪地重复道。
萧程风看向素昕，低沉地开口道：“他就是害死云初雪的凶手。”
素昕浑身冰凉地怔愣在原地，“你说什么？”
后来薛凝和萧程风才将千年前血案的真相告诉了素昕。
听到原衡利用云初雪杀死了国公府全族，杀死了云初雪腹中的孩子，还抽走了她身上的魔气，素昕脸色骤然发白，肩膀忍不住剧烈地颤抖起来。
“怎会如此？云初雪爱上的竟然是这么一个猪狗不如的畜生！”素昕猛然一掌拍在石桌上。
噼里啪啦，石桌立即出现了无数道蛛网状的裂痕！
薛凝沉重地看着碎裂的石桌，不敢说话。
就在素昕怒不可遏之时，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眼神一亮，立即脱口：“对了！我当时与那厮对敌时，发现了一个线索。”
“什么线索？”薛凝追问。
素昕盯着两人，目光凌厉无比，“他会蜀山剑法。”
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一般，在两人的脑中炸开。
萧程风血液倒流，不可置信地望着素昕。
薛凝捧着药碗的手隐隐颤动，剩余的药汤在碗中荡漾了两下。
“前辈说的可是真的？”薛凝惊叹。
素昕点点头：“千真万确，起初我与他对敌时，他用的都是一些杂乱的功夫，当时我已元婴初期，这些普通功法根本对付不了我，后来我用尽全力与他拼杀，他见杀不死我，便使了蜀山的紫青霜花剑对付我。也就是这一剑，让我一时轻敌，才受了伤。”
紫青霜花剑乃蜀山高阶剑法，她身为蜀中三大仙门之一的峨眉派弟子，又怎么会没见过？
萧程风心口荡起巨浪，整个人陷入一种死寂的沉默。
蜀山剑法。。。。。。
薛凝也好半天回不过神来。
原衡会蜀山剑法，那他岂不是和他们是同门！
薛凝顿时觉得毛骨悚然，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
素昕白天说的那些话，让萧程风辗转难眠，毫无睡意。
此时已经是深夜，四周静谧无声。
萧程风靠坐在一棵大树的枝干上，望着头顶那深邃无边的夜空，神色忧虑。
清冷的月光镀在了他的身上，像是抹了一层寒霜，显得他整个人越发冰冷。
蜀山剑法……
他在心里琢磨着这四个字，不由得垂下眼帘，放在胳膊上的手顿时揪紧。
一千年前，原衡就能打败当时元婴初期的素昕。
有这样的实力，除了他当时在蜀山的师兄们和前辈长老，没有别人。
他们之中，有些人早已渡劫飞升，还有的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归隐，或者泯灭。
现在还留在蜀山的，只有他的三位师兄。
想到这里，萧程风顿时心情沉重。
殷元洲、齐云楼、林子清。
会是他们三人之中的一个吗？
就在萧程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时，漆黑的树林里有什么影子一闪而过。
萧程风顿时警惕起来，飞身追了过去。
在林中穿梭了片刻，萧程风落到了白天和薛凝晒太阳的那片湖泊附近。
皓月映照在水面上，波光粼粼，夜里微风拂过，带着一丝不知名的花香。
对方的气息突然消失殆尽，萧程风顿时有些奇怪。
“师叔，你怎么也在这里？”
身后突然传来了薛凝的声音。
萧程风转身一看，只见薛凝费劲儿地扶着身旁的树干，心口微微喘息，一脸诧异地望着他。
“你怎么出来？还不快回去休息？”萧程风对她道。
“我睡着时，感觉到洞外有什么动静，就追了过来，你可发现什么了吗？”薛凝问。
萧程风走上前，扶住了她的胳膊，“已经走了，回去吧。”
薛凝突然脚下一扭，摔倒在地，“嘶，哎哟。”
“伤还没好，逞什么能？”萧程风斥责道。
薛凝抬眸温柔地看着萧程风，“劳烦师叔背我一程喽。”
萧程风无奈地瞪了她一眼，蹲下身背对着她，“上来。”
薛凝嘴角一扬，目光荡起一抹阴狠的光，一团紫芒在她的手心绽放，狠狠地打向了萧程风的后脑勺。
就在她即将击中对方的时候，面前的萧程风却突然消失了。
“什么！”薛凝大惊。
突然间，一柄冰冷的剑贴住了薛凝的脖子，男人挺拔的身姿笼罩在一片阴影之中。
寒眸里涌起一股浓烈的杀气。
“你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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