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扑朔迷离的真相
身体轻微的晃动将熟睡中的扎克唤醒，察觉到有人在触碰自己，扎克下意识猛地站起身来，掌心燃烧起如墨般漆黑的火焰，炙热的高温甚至将空气烧灼到扭曲起来，发出噼啪的炸响。
扎克的动作停在空中，在看清是艾丽斯摇醒了自己之后，他挥手打散手中的烈焰，紧绷的神经也松懈下来，慢慢坐回椅子上。
“我睡着了……睡了多久？”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不过时间不长，几分钟吧。我想让你去床上睡才叫醒叔叔你的，是不是有点冒犯了？”艾丽斯揉着手指，拉开扎克身边的椅子坐下，皱着眉头问道。
“无妨。”
“叔叔你说话好奇怪哦，跟爸爸不一样，有点……艾丽斯说不好，就是有种很严肃的感觉。”
“我说话就是这个样子，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对我指指点点了？”
“你看吧，凶巴巴的，不喜欢。我还是喜欢爸爸，虽然他有时候也挺凶的，但大多数时候还是很温柔的，跟叔叔你完全不一样。”
“叔叔，我爸爸他呢？他去哪里了？”
“被我吃了。”
艾丽斯故作惊讶的比划着，一边比划一边还说着：“那么大~的爸爸，被叔叔吃掉了，好傻，连小孩子都不会信吧。”
被嘲讽了……
“叔叔为什么要故意装得凶巴巴的呢？”
扎克有些诧异地看着艾丽斯，小艾丽斯并没有在意他，而是低着脑袋摆弄手指。
“我没有……”
“明明就有嘛。”
扎克的话被艾丽斯打断，微微皱了皱眉。
“你还真是有胆量，已经很久没有人敢跟我插嘴了。”
“不好意思啦~不过叔叔你脾气还是挺好的嘛，跟我爸爸差不多。”
“别把我和你父亲混为一谈，我只是不愿意跟你置气而已，你父亲他那是软弱。”
“真恶毒，难怪不招女孩子喜欢，说话这么刻薄的话，可是不会有女孩子喜欢你的哦。”
很熟悉的话，似乎很久之前听到过。
“我爸爸他，虽然也挺不讨女孩子喜欢的，不过他跟叔叔你很像的，表面上看起来毫不在意，其实还是很细致的人嘛。”
艾丽斯拨弄了两下盘子里的煎鱼，将其用刀叉分开，露出里面雪白的鱼肉，鱼骨已经细致地剔除，只留下一道清晰的痕迹印在鱼肉上，剔骨的手法相当巧妙，鱼肉的结构没有被破坏一丝一毫，看起来非常漂亮。
扎克不说话，把头偏到一边看风景，一下一下地用手指敲着桌子，一只漆黑如墨的羽毛被他把玩在手中，看似柔软的羽毛轻微抖动，却能发出一阵破空的嗡鸣。
“你父亲他，有很重要的事，要离开一段时间，就把他的烂摊子交给我来收拾了。”
“我先说好，我不会照顾你，只要你不死，我的义务就算尽到了，从今往后，一切的生活起居，全由你自己负责，当然，不想自己做也没关系，我会用魔力维持你的生命力，你不会死，但会不会生不如死就看你自己了。我不是你的父亲，没有他那么懦弱，也完全不在乎你过得好不好。”
扎克说完，微微愣了一下，也不管艾丽斯接不接受，身影瞬间消失，下一秒直接出现在离木屋不远处的一棵树旁。
……
“许久未见，模样变了很多啊，穆罕默德。”
大树旁早就站着另一个身影，乌黑的短发遮住半张脸，碎发中隐约露出无神的瞳孔。
“真是你啊，昨天就感觉有点熟悉。”穆罕默德嬉皮笑脸地想要搂住扎克的肩膀，但被扎克微微闪身躲过，扑空后穆罕默德胡乱摸索着面前的空气，想要寻找扎克的位置。
“在哪呢你？哎呀别躲嘛，老朋友再见，要个贴贴怎么了嘛。”穆罕默德摸索了一会，终于摸到了扎克的肩膀，直接靠在了扎克身上。
“重回自由的感觉怎么样？哎呀，这些年世界的变化太快了，连我都不适应呢。”穆罕默德一手拨弄自己的刘海，另一只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杆烟枪。
“你也被同化了吗，居然在和人类一样用这种低级的东西。”扎克有些不耐烦的拍掉穆罕默德的手。
“人类已经变了很多了，别总是带着有色眼镜看他们嘛。你我的那个时代都过去多长时间了，咱们都变了这么多，更何况是繁衍这么多代的人类呢。”
“不管过去多久，人的本性是不会变的，刻进骨子的劣迹，是赫拉创造他们时做的根深蒂固的。”
“别这么说嘛，毕竟你过去不也是人类嘛。”
穆罕默德抽了一口烟枪，吐出的烟圈在空中变换形态，最终化为一个似人形的样子，缓缓消失在空中。“你现在占据了亚瑟的身体，虽然还没有完全解开封印，但我估计现在除了神也没人能拦你了吧。不过……让我猜猜，亚瑟把身体让给你是有条件的吧。”
扎克不置可否，默默点了点头，没等他开口，穆罕默德抢先说道：“不用想也知道，他肯定放心不下他那颗宝贝心肝。你肯定也答应他了吧，不然，凭你现在的实力，是绝对拗不过那小子的精神力的。”
“这孩子，精神力确实强的可怕，连我的囚笼都控制不住他，甚至能强行主导肉体。不过，让我更惊讶的是，这孩子的肉身强度。即使身体素质不如当年，这种肉身强度也足够成圣了，很难想象这居然是人类能达到的身体素质。”
“毕竟是两位神的后代嘛，这小子继承了他父亲的魔力和母亲的生命力，如果真的能恢复巅峰实力，成神或许也不是不可能，没准还能接上塞巴斯那老东西的班呢。”
“不过嘛……”穆罕默德双手背在脑后，身体软绵绵的直直躺在地面上，翘起二郎腿吞云吐雾，“精神力这么强，却出乎意料的意志很脆弱，这就是这小子一直有些软弱的关键。他太在乎各种感情了，不愿意割舍友情又不想损失亲情，太过贪婪了，终究是会吃亏的。不愿意割舍一切的人，什么都得不到，或许，当他真的失去所有重视的感情，他才能真正步入封神路吧。”
穆罕默德像是话里有话，高深莫测的盯着扎克看了一眼，吹起了口哨。
“你知道什么了吗？还是说……你预知到了什么？”扎克凝视着穆罕默德的眼睛，像是要从他眼中看出什么端倪来。
“开玩笑，我要是有那种本事，现在也不至于混成这个样子了嘛。不过……艾丽斯，你也知道她的身份吧，我想或许你也感觉到了有股和她很相似的气息吧。”
“确实如此，难怪我总能隐约察觉到很微弱的气息，和那小丫头气息很像，但又有些不同，不像是正常人能散发出来的灵能，这种感觉更像是……灵体。”
穆罕默德打了个响指，点着头说道：“bingo！看来我们的感觉一致嘛，实在有些蹊跷不是吗？身为灵体，不应该有这么庞大的灵能的，即使我们感受到的只是微微一丝，浓度也远超普通的灵魂，按道理来说，这么强大的灵魂，没有理由不懂得掩盖自己的灵能，我能想到的只有两种解释了，一种是它是故意露出一丝破绽在等某人或是某些人去找到它的，再或者，它觉得我们对它完全无法构成威胁，根本就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不……或许，还有一种情况。”扎克思索片刻，缓缓说道：“那就是，它的灵魂是残破的，压根就不完整，所以它才无法压制自己的灵能。”
“你的意思是说，这个灵能的主人的灵魂本身就是不完整的？理由呢？”
扎克的目光望向远处的那座木屋，紧皱着眉头说道：“这灵能和那女孩气息这么像，很蹊跷是吧。如果不是我保留了一部分记忆，估计现在也被蒙在鼓里。”
扎克手心出现一枚晶莹剔透的球体，球体内部没有一丝魔力，却隐隐幻化出模糊的人影，一个魁梧的男人怀里抱着瘦小的银发女孩，女孩的脸没有一丝血色，皮肤如同她的头发一般煞白，失去了生命的气息。
“这……这不是……”穆罕默德震惊的睁大无神的双眼，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来，平复了好一阵才再次开口：“除了莫洛斯那家伙，谁还有这种能力，能够复活逝者？”
“如果……这不是复活的魔法呢。”扎克打散光球，表情逐渐严肃起来。
“我的记忆，似乎被做了手脚，有些片段，空白一片，就像是被抽离出去了一般。但我很确定，现在的那个小丫头根本就不是原本的她，性格、习性，甚至是爱好都与原来有所不同，就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能在我眼皮底下篡改记忆，不被我发现的人，除了那只会做梦的鸟以外，我实在想不出第二个人了。”扎克眼神犀利，斩钉截铁的说。
“你是说，是那只鴞在算计一切？可是……这说不通啊，为什么她要转这么大的圈子，算计自己的丈夫，甚至不惜除掉自己的子嗣？”
“她并非是除掉了自己的子嗣，而是想要救她。以前的艾丽斯身上，隐藏着一股很淡的邪气，我很早以前就有所察觉，只不过因禁制所限，我没办法弄清楚。那孩子的银发，我估计就是那股邪气导致的，这种瘆人的银灰……让你第一个想到了谁？”扎克的语气顿住，目光望向穆罕默德。
“昔拉……”穆罕默德几乎瞬间便脱口而出。
“她已经要出来了，我昨天见到了赫拉，这就是最好的证据。”扎克耸了耸肩，语气却十分凝重。
“千年的封印，也终有消散的一天到来，一旦那女人真的脱困，想要再封住她，恐怕千年后的世界早就没有有这种能力的人了。”
“那头最疯狂的凶兽，等到冲破牢笼的那天到来，必定会将满腔怒火宣泄殆尽，到那时……即使是你我，甚至是现今所有神明与恶魔的力量，恐怕都难以企及她。不过，如果我能恢复全盛时期的能力，或许也未尝不可一战。”
扎克与穆罕默德对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缓缓说道：“解除禁忌的家伙，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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